第七章 二次挑釁
舒悅凝拔腿就跑，要真被關在這皇宮裏，遭殃的還是她這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她跑了很遠，還依稀能能聽到桑瀟風的笑聲從後麵傳來。
終於，她到了專供舞姬們換衣服的小院子，硬著頭皮走進去，本以為會被管事的月舞娘責罵，結果對方竟笑眯眯的迎向她，道：“姑娘回來了？快去屋裏拜見宰輔大人吧，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舒悅凝一愣：“宰輔大人？你是說，他在裏麵？”想到卞戶是個會吃人肉的家夥，舒悅凝就膽寒，腳步不由往後移。
月舞娘正要說話，卞戶已經聞聲從屋裏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舒悅凝身上過於寬大的衣袍，不由笑了起來：“你倒有些手段，竟讓慕容子墨一口答應了陛下的賜婚，如今……竟將自己的衣袍脫給你了！”
卞戶以為她身上所穿是慕容子墨的衣袍？這分明不是慕容子墨今晚所穿的衣服。再說，慕容子墨絕不是好色的人……
心裏默默反駁著卞戶，舒悅凝低下了頭，對他的話不肯定也不否認，全憑他自己去猜測。
卞戶見她低著頭，一副膽怯的樣子，臉上不由多了一分鄙夷：“夜深了，該出宮了，隨老夫一起走吧！”
舒悅凝一驚，看向卞戶，他不是將她安排到了樂坊嗎？怎麽又打算將她帶回卞戶？莫非他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將她帶走？
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卞戶微微一笑：“你好歹是我卞戶的人，當然是從卞府出嫁，老夫已經命人安排了房間，你就安心住下，直到成王將你接走！”
“謝宰輔大人垂憐，可奴家出身卑微哪裏配住在大人的府上？”一聽說要回到充滿人肉味的卞府，舒悅凝趕緊婉拒。
卞戶點點頭：“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有因為即將嫁給成王而忘記自己的身份，這很好！不過，讓你住老夫的府上不是為了抬舉你，而是要提防慕容子墨！他能殺老夫，勢必能讓人殺了你，以便擺脫娶一個女奴為妻的羞辱！你若死了，老夫去哪找一個女奴再嫁給他？”
“可……”
不等舒悅凝再說話，卞戶又道：“你放心，老夫已經安排了人手保護你，在你出嫁之前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如此……奴家一切聽從大人安排！”
得到回應，卞戶不做停留，邁步往外走去，身後緊跟著他的兩個隨從，舒悅凝見狀趕緊跟上，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院子外麵早已經等候了一頂步輦，舒悅凝剛才進來得太匆忙，竟沒有看到。
卞戶上了步輦，猶豫的看向舒悅凝，開了口：“你也一起上
來吧！”
舒悅凝一驚，看向本不算寬敞的步輦，卞戶一人就占了大半個位置，她上去坐哪裏，莫不是讓她坐在他的雙腿上麵吧？
卞戶在她的驚詫眼神中沉了臉，冷聲道：“上來，跪在這裏！”說著，卞戶指了指自己的腳邊。
舒悅凝長長鬆一口氣，雖然跪著有點囧，可總比坐他的腿上好得多！她怕惹怒了卞戶，半分不敢耽誤，連忙踏上步輦，在卞戶的腳邊找了個較為寬敞的位置跪下。
步輦被抬起，舒悅凝的身體一晃，這才發現跪在步輦上有多麽的不容易，抬步輦的太監們走得稍稍快一些，她便跪不穩了，身體直直的往後麵倒去，一下倒在了座位上，而卞戶的腿，就在她眼前。
她嚇了一跳，差點就撞上去了，急忙平衡身體準備重新跪好，哪知道，卞戶忽然伸了一隻手按住她的腦袋。
她抬首望去，帶著不解。
卞戶笑了，不同於方才的冷漠，而是有點看寵物的意味，順手摸了摸她黑溜溜的頭發：“就這麽趴著吧，趴著舒服點！沒想到你相貌雖然普通，卻有一頭秀發，順滑黑亮，倒是老夫見過最好的。”
舒悅凝一口氣提不起來，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位宰輔大人不會真的把她當成寵物了吧？
她不說話，卞戶也不在意，用手拍了拍她的頭頂，便抬首看向黑暗的遠處，感歎：“今天天氣真好，你說呢？”
舒悅凝僵著身體，他不把手從她腦袋上麵移開，她連點頭都做不到，隻能小聲的嗯了嗯，以示同意。
卞戶又笑了：“第一眼見到你便覺得你像小貓，如今跪在老夫身邊更像小貓，就連這聲音都像小貓……”
“……”
“你說，今晚成王執你的手與大家一起寒暄，是為了做戲麻痹老夫，還是……他也看出你那麽一點與眾不同來了？”
“這、這樣的事情，奴家哪裏知道……”
“對，你不會知道，連老夫都猜不透的東西，你怎麽會知道呢？”說完，卞戶不再出聲。
步輦抬著兩人一路向宮門走去，期間，遇到不少侍婢和太監。畏懼卞戶，他們不敢將目光投向卞戶，卻把打量的目光全部投向舒悅凝。
這一束一束的探究目光讓舒悅凝壓力山大，想看著終於到了宮門，還不等她鬆一口氣，就聽到一個個自稱下官的人向卞戶行禮問好的聲音。
舒悅凝的頭一直被卞戶的手按著，眼睛又麵對卞戶的腿，因而不知道都是些什麽人向卞戶問好，反正已經這樣了，她索性閉上眼睛，由著眾人寒暄。
直到，其中一人喊了出來：“宰輔大人步輦上跪著的可是未來的成王妃呀？”
卞戶笑笑，再次拍了拍舒悅凝的腦袋：“你未來的夫君就在前麵，快起來打個招呼吧！”
舒悅凝身體一僵，由不得她不願意，卞戶已經讓人停了步輦：“快去，老夫困了，想早些回府歇著！”這話說得十分曖昧，好像舒悅凝是他的寵姬一般，眾人不由曖昧的笑。
舒悅凝不得不直起身體，看向卞戶所指的方向，慕容子墨果然就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而慕容子墨身邊跟著的侍衛，卻滿臉的憤怒，若目光能殺人，舒悅凝想自己必定被成王的侍衛給殺了！
她不顧發麻的雙腿站了起來，硬著頭皮上前，走到離慕容子墨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行禮：“給成王請安！”
慕容子墨點點頭，似乎對她和卞戶之間變現出來的曖昧絲毫不介意，也絲毫不介意眾人投向他的目光，淡淡道：“天涼，你該早些去休息！本王方才已經讓人推算過，明天巳時乃是吉時，你做好準備，本王會派人到樂府去迎接你……”
不等慕容子墨說完，卞戶嗬嗬笑了起來：“成王大概不知，今晚凝兒會住在卞府。明天，成王讓人直接到我卞府抬人吧！”
卞戶刻意將今晚兩個字咬得極重，在場的官員都不懷好意的笑了出來，可慕容子墨卻在這笑聲中鎮定自若的頷首：“那就有勞宰輔大人了，本王明早會讓人備下薄禮謝媒人的！”
說完，慕容子墨做了一個告辭的動作，帶著侍衛緩緩離開。
卞戶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老夫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舒悅凝聽得出卞戶語氣裏的恨意，大概他更希望慕容子墨忍不住抗旨，那樣他就能找到機會懲治慕容子墨，而不是以對方毫不在意的方式羞辱對方。
她將視線瞥向一邊，可是，這一切與她有什麽關係呢？她不過是倒黴到了這個陌生世界而已，不在乎什麽卞戶與成王，終得找機會離開才是正經。
正想得出神，兩張充滿諂媚的笑臉忽然闖到了她視線裏，她短暫的迷茫後猛地睜開眼睛，這兩人……不就是剛才在宮裏企圖強\暴她的李、王二人嗎？
發現她臉色不善，兩人臉上都出現了祈求的神色。
舒悅凝怔愣之後才會意過來，這兩人必定是看她現在與卞戶一起離宮，以為他們離開後她一直與卞戶在一起，更相信了她的話，所以此番才無聲的向她討饒。
她垂眸笑笑，今晚被卞戶當寵物戲耍半天，其實也不是全無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