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下棋

肖涵看向棋盤,本來該下黑子,可慕容子墨卻接連下了三次白子,至於黑子,他壓根沒有動的意思。

慕容子墨的性子一貫沉穩,自打被撤了實權後,他就有了自個跟自個下棋的習慣。每當肖涵有幸觀得他自下一盤棋,都會對他由衷敬佩,敬佩他心思縝密,敬佩他縱觀全局,可今天這場棋局,顯然不在肖涵敬佩的範疇。

隻動白子,這叫什麽事?

眼看著慕容子墨又再次動了白子,肖涵終於忍不住開了口:“爺今日有心事?”

慕容子墨一愣,終究注意到棋盤上白子多於黑子一事,索性將手裏的白子放回去,若有所思的說道:“肖涵,你說,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子可能言行大膽,在男人間遊走得遊刃有餘嗎?”

肖涵笑笑:“爺,對女子屬下了解得比爺還少!”

“你按照常情判斷一下,假如有個女子用盡方法引誘你,可也不拒絕別的男人示好,還半夜背著丈夫與另一個男人私會,並且對與她私會的男人說她還是清白的。這事……可信嗎?”

肖涵又笑,笑得比方才開心,仿佛自家王爺所說是天方夜譚般:“爺都說了她是有丈夫的人,聽上去還不止和兩個男人有關係,就算是逢場作戲,可是爺想想,有哪戶好人家的清白女子會背著丈夫半夜私會男子?就憑這,她也清白不了!”

“所以她在撒謊!”慕容子墨臉色徒變,大手一揮,將棋盤上的棋子悉數掃落於地,咬牙切齒道:“賤人!”

見狀,肖涵再傻也明白慕容子墨口中的女

子是誰了!

想到方才的話,肖涵看慕容子墨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猶豫半響,道:“爺息怒!”

慕容子墨氣得不輕,半響胸脯還在起伏,道:“息怒?本王今日不殺她不足以平息心中惡氣!”早該殺了她,昨夜就該殺了她,怎麽當時會相信了她對桑瀟風所說的話,以為她其實是個簡簡單單的女子!

想著,慕容子墨轉身抽出肖涵腰間的佩劍,疾步向著芳草園走去。

肖涵大驚,上前阻攔:“爺三思!”

“讓開!”慕容子墨雙眼通紅,滿臉的怨氣。

“爺為何如此生氣?爺一早不是已經知道舒姑娘的經曆嗎?這些事情,原也是預料之中的!爺蹈光隱晦多時,一開始可以忍住屈辱娶了她,可以將她留在宮裏獻舞,可以無視她與桑寧遠親密來往,為何現下不能忍了?”

慕容子墨一愣,是呀,原本就打算一忍到底,從開始他就沒有將舒悅凝當做妻子看待,她想與哪個男人私會,與他又有什麽關係?說到底,昨夜的男人,不是第一個與她有染的男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可這些男人中,永遠不會有他!

這樣一想,慕容子墨心裏並未好受多少,胸腔之中有團東西堵著,吐不出也難以咽下去。

見他已經冷靜下來,肖涵再接再勵道:“爺,恕屬下多嘴,舒姑娘看著沒有背景,可卻得到了桑寧遠的親睞,就憑這個,王爺切不可得罪了她。桑寧遠一向看不慣卞戶所作所為,卻因為卞戶未曾冒犯過他,因而他一直與卞戶相安無事!可若是……”

慕容子墨的理智終於回體,看向肖涵:“說下去!本王恕你無罪!”

“若是桑寧遠真的在乎舒姑娘,這倒是一個挑撥他與卞戶的機會!陛下看重卞戶,可更看重桑寧遠。如果,桑寧遠與卞戶反目,爺說陛下會偏幫誰?還有那些平素仰仗襄陽王的朝臣們,會幫誰?”

慕容子墨沉吟片刻,道:“陛下定會幫桑寧遠!別看陛下平時昏聵,對卞戶所作所為卻清楚得很,如果桑寧遠真要對付卞戶,陛下定不會姑息他!”

“爺英明!”

聽到肖涵的稱讚,慕容子墨卻無法開懷,臉色始終沒有好轉,隻擺擺手,道:“先別高興太早,桑寧遠對舒悅凝未必有情!”

“怎麽會?屬下明明聽說是桑寧遠親口要陛下討要的她……”

“是,桑寧遠將她帶出宮一事確實不假,可他對舒悅凝好,也可能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肖涵不明白了,又問道:“舒悅凝無權無勢,連個親人都沒有,桑寧遠圖她什麽?”

慕容子墨抿了抿唇,半響,方才幽幽道:“你可知道昨夜與她私會的男子是誰?”

“誰?”

“夜太黑,本王又躲在屏風後麵,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可是聽聲音,十有八九是襄陽王府的大公子!”

“桑瀟風?”肖涵大驚。

“對,桑瀟風!世人都知桑寧遠憎恨桑瀟風和桑瀟風的母親,對他們所擁有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的掠奪。興許,他對舒悅凝另眼相看,也是因為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