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果然呆
郝佳音好不容易習慣床榻邊多了一個人,好在季澤厚睡相不賴,睡著後不會打鼾磨牙流口水,手腳也都是規規矩矩的,反倒是自己,睡一晚上,早上起來時的時候多半是將季澤厚整個人抱著,手腳並用,纏得郝佳音自己都覺得憋悶。
這會兒,對季澤厚一些習慣也是清楚地很,比方說現在,季澤厚的呼吸沉沉,顯然不像是要睡著的樣子,郝佳音離他近,本不想理會的,可他這樣卻帶著佳音也有些不舒服,倒不如自己先問問怎麽回事,也好過他折騰一晚上。
這話也不是說話。郝佳音雖然才嫁給季澤厚,隻不過耐不住一個聰慧,一個憨直。郝佳音多半也弄清楚了季澤厚的脾性,這人的確是個憨直的,但得有個人給他開個口,他才會像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事說給你聽,可你要是不給他剪開個口子,這人就能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直悶著。
郝佳音敢肯定,這會兒要是自己不先說出來,這人指不定就能一直醒到天亮,雖然不知道他心裏悶著什麽事,但郝佳音肯定,不會是多大的事。這人從小就被季夫人護得極好,半點子風浪都沒經過,螞蟻大點的事就足夠他鬧心了。
隻不過他醒著倒沒關係,隻苦了郝佳音,她好不容易習慣了身邊有個季澤厚,這會兒他僵著身子,自己還被他圈在懷裏,怎麽可能睡著?所以為了不虧著自己,郝佳音隻能先開口。
季澤厚沒想到郝佳音居然還醒著,忙扭過頭,隻是這頭扭得太急了,連著躺在他懷裏的郝佳音都被帶著扭了扭身子。這讓小日子裏脾氣就格外不順的郝佳音有些生氣,這人到底要鬧哪樣?她今天看在他的麵子上,都答應了徐芾替他找一本《蜀山行》,這可真是天大的麵子了。
季澤厚是不知道女人家小日子裏的金貴,他憋著話本來沒處說,結果郝佳音主動提起,季澤厚想也沒怎麽想,便脫口而出,“院子裏那男人是誰?”
好吧,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像季澤厚這般問話,起碼這口吻該正氣凜然一些。郝佳音
沒見過抓奸的丈夫,但就憑腳趾頭想想,也不該是季澤厚這樣的。隻不過,自己同師兄見麵的時候他就在外麵?
這個認知讓郝佳音有些不舒服。
師傅當年帶了她跟師兄上山,可是文武都教的。自己吃不了那苦,便沒有繼續下去,隻是師兄卻是學得極好。那時候她最喜歡鬧著師兄玩,可哪一次沒被師兄抓包?季澤厚又不會武功,自己聽不見他的動靜還說得過去,可若說師兄不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師兄明明知道季澤厚站在院子外卻故意不同自己說,那麽剛才那一句,我帶你走,是不是故意說給季澤厚聽的?如果是因為這樣,郝佳音倒是明白了,隻是說給季澤厚聽罷了,她就說,師兄什麽時候這樣不理智了呢。
郝佳音說不清心底這一刻的酸楚是為了什麽,不過這會兒不是鬧明白這個的時候,郝佳音微微坐起一些,但身子還是靠在季澤厚懷裏。沒法子,床榻上就算疊放了再厚的被褥她還是覺得不夠。有了季澤厚就不一樣了,男子身上最有陽剛之氣,這抱著就跟圈了個火爐似的,郝佳音可舍不得離開半步。
“你沒聽見我喊他師兄麽?”郝佳音也懶得多說,反正信不信的,全看個人心眼,季澤厚要是信了那就信吧,要是不信她也不能硬逼著他相信。隻不過剛才院子裏的情形,莫說看見的人會懷疑了,就是自己這會兒仔細想一想,也覺得曖昧頗多。
從前在山上的時候,她與師兄也算是青梅竹馬,何況師傅與師娘都不是那拘禮之人,兩人言行之間多有親昵也無關緊要。這回自己下了山,而且還嫁了人,再同師兄這般親厚,果是不應該的。
郝佳音瞥了一眼季澤厚,然後微微抿了抿唇,“我與師兄從小一塊兒大,自然親厚,你不要多想。”郝佳音說完這話,覺得自己都有些聽不下去,更何況是季澤厚這個大男人。偏偏,季澤厚還真信了,這師兄妹一同長大,情分上自然親厚,季澤厚就算心底有些不舒服,但聽著郝佳音大大方方認下,而且還
說以後會注意著點,那他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你師兄叫什麽?”季澤厚想起自己見到的那人,光是背影就叫人心生向往,也不知道是個怎樣出眾的人物,現在既然知道他是佳音的師兄,那他就沒是好顧慮,若不然脾氣相投的話,大可以結交一番。
這季澤厚到底是個實心眼的,郝佳音淡淡地看了一眼季澤厚,想著師兄今天那模棱兩可的態度,覺得還是不要引兩人見麵的好。且不管師兄今天那話是做戲還是真心,同季澤厚來說,總歸是有些疙瘩的。往後這兩個人,還是不要遇見的好。郝佳音淡淡地說了一句,“師兄性子桀驁,不喜與人攀談,還是等等再說吧。”
至於名字,既是人都不認識,她說了有什麽用?季澤厚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不自覺的拉過郝佳音的手來把玩,這一處捏一捏,那一邊掐一掐,鬧得郝佳音憋著笑隻覺得癢癢的。這大半夜的,你不困我可是困了。
郝佳音秀氣地打了個哈欠,才叫季澤厚想起郝佳音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又想起剛才院子口聽見的話,連那個師兄都知道心疼師妹,現在佳音是自己的妻子,他怎麽能夠不體貼一些呢?想到這裏,季澤厚連忙將郝佳音的手塞回到被褥裏麵,掖了掖肩膀處,然後哄孩子一般的對郝佳音說,“不早了,睡吧。”
郝佳音被季澤厚摟在懷裏,渾身暖洋洋,舒服得腳尖都想跳舞,隻是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是想不通,這季澤厚的腦子究竟怎麽長的,見到師兄來,竟然什麽脾氣也不發,就這樣算是過了?
這事,要是落到別的男人身上,那絕對是了不得的事,可誰讓郝佳音嫁得這個男人與別不同呢。
季澤厚這人隻要同你好了,那就絕對不會對你生出什麽彎彎繞繞的心思,何況這次郝佳音也是大方,並沒有扭扭捏捏藏著掖著。這讓季澤厚就更加信服了,至於鄭昶之對佳音那過分親厚的舉止,他也沒往那肮髒的地方想,畢竟他自個兒從前都是秦樓楚館裏待慣的人,就這點交往,並沒有什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