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職權
“妹妹多慮了，我自過我的清靜日子，又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她們又怎麽會無緣無故欺負我呢。”心知袁佩英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但是靜初就是不願往那方麵想。
話說到這個份上，袁佩英深知再怎麽勸說靜初，她也不會起那爭寵之心的，便不在這個話題上咬住不放。
姐妹兩個結伴去長樂宮給太後請安。當今太後，十五歲入宮，兩年後便產下聖元帝。在武帝不停征戰的時候，將後宮治理得井井有條，深受武帝及朝中重臣的尊崇。後來，武帝不幸陣亡，聖元帝十一歲登基，太後為穩江山，垂簾聽政四年。這樣一個女子，絕不是泛泛之輩。靜初與袁佩英都深知，在太後麵前，是萬萬造次不得的。
長樂宮位於祁宮正北，那裏是整個宮廷中最為安靜的地方。自聖元帝親政之後，太後便不再過問政事，專注於修身養性。一般時候，若是沒有太後傳喚，她們也是不敢去打擾的。
到長樂宮的時候，太後正跪在佛前默念心經。後妃們都屏氣凝神，生怕打擾了她。太後身邊的元霜姑姑將她們引到正殿，便回到太後身邊伺候。紛紛落座之後，眾人才發覺葉素蘭並未在其中。
“葉婕妤也太恃寵而驕了，今日太後召見都姍姍來遲。”早先積存的憤懣終於找了個由頭發泄出來，眾人紛紛數落著葉素蘭的不是。
靜初趁這個時候打量起長樂宮上下，完全沒有太後居所應有的奢華。祁宮中，她也隻是在蘭林殿呆了一段時間。再就是去過鄭靈依的承光殿，以及袁佩英的明光殿。這兩處給她的印象就是金碧輝煌，各色珍寶裝飾點綴。在長樂宮這兒，處處能看見與佛家相關的物件。半人高的兩隻觀音淨瓶擺放在角落中，裏麵插滿著由禦花園摘來的各色花卉，給整個樸素的宮殿增色不少。
照太後早先做過的事來看，是不會早早生出向佛之心的。在權力頂端久了，就會戀上那
種掌控天下的感覺，若再要他做到心如止水，那是絕不可能的事。靜初正暗自猜測著太後為什麽會選這麽偏僻幽靜的長樂宮來作為自己的居所，一時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被拉入了爭論的話題。
“沈美人，沈美人……”被喚了幾聲之後，靜初回過神來。
鄭靈依正問向自己：“靜初，如今這葉婕妤可是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難道就甘心嗎？”
靜初？自己不過是去承光殿走了一遭，還是連話都沒有說上幾句，聖元帝就過來了。她們之間並沒有多熟吧。況且，在分封之後，眾人也都去過承光殿了，論起交情來，靜初絕不相信隻因為二人同在丹陽，她便對自己多看重幾分。
眾人都盯著靜初，想讓她就此表一個態。
這倒是讓她左右為難，若是表態，日後少不得讓她們拿自己當槍杆使；若是不表態，恐怕從現在起，她們就要對付自己。自己在祁宮中位分卑微，若是受什麽懲戒的話，僅憑一個袁佩英是攔不住的。這次靜初也明白，眾人的眼光灼灼，絕不能回答剛才在芙蓉軒所說的那些話。自己並不想過那些勾心鬥角的生活，如今自己卻是在被逼著下一個決斷。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一葉孤舟，找不到方向。
“皇上駕到。”從來沒有覺得原來太監的聲音也是如此好聽，聖元帝的到來讓靜初心內鬆了一口氣。那些女子此刻也顧不得靜初的結果，紛紛整理一下衣角，端正行禮。
“皇上吉祥。”整齊的聲音響在長樂宮，這時，內堂太後敲擊木魚的聲音也停止了。元霜姑姑扶著太後走出來，讓眾人不由吃了一驚。雖然太後已經四十歲，但由於保養得宜，看起來像是三十左右的少婦，身上那種光華，讓眾妃都豔羨不已。
聖元帝冷著臉給太後請了個安，太後也是不冷不淡的讓聖元帝起身，看起來宮中傳言還有幾分可信度。聖元帝與太後的關
係並不是太好，而這矛盾的根源便是當朝左相。
靜初她們又給太後見了禮，才得以平身。
“剛才聽你們一直在談論葉婕妤，她呢？”太後坐在主座上之後，對著下方問道。
薛采凝與寧雨霏二人聽到太後問起，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對視一眼之後，薛采凝探了探身子，“稟太後……”
“母後，蘭兒夜裏突發高熱，如今身子正虛，不宜前來拜見母後。所以，朕特意通知母後一聲，希望母後體諒。”
薛采凝不憤聖元帝如此袒護葉素蘭，“如今五月裏的天氣，怎麽會突發高熱？莫非是有人故意把自己搞病？”
雖然大家都在暗中猜測原因，但是像薛采凝這般直接說出來，那可就是大大駁了聖元帝的麵子。
年輕的帝王臉上浮現出不悅，“若不是有人將蘭兒推入太液池中，她又怎麽會感染風寒？”真是膽大包天，在皇宮之內，竟然有人敢幹出這等事，簡直沒有將他這個皇上放在眼中。
長樂宮中頓時噤如寒蟬，宮內發生了這些事情，她們每個人都有嫌疑。在不知道真凶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再多置喙的。否則惹禍上身，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宮內竟然發生這等事，皇帝，必須嚴查。”這宮內若不給她們一個警告，還真當這是可以胡來的地方嗎？
聖元帝冷著臉道：“這事，朕早已吩咐下去，不敢勞煩母後操心。”
太後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但是如今她必須忍下去。這個兒子早已與自己離心離德，自己辛苦半生建立起來的勢力，就在一朝之間被毀，又如何能甘心呢？
平靜下心緒，太後溫和說：“既然這樣，那便是哀家多慮了。皇上，如今出了這等事，全是後宮混亂所致。皇後這身子暫時不適宜處理六宮事務，你看是不是該找個合適的人暫時行使處理後宮的職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