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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電話鈴如期地響起。

不等再響第二聲,鶴寧就迅速地將其接起。

“喂?哪位?”

“是我。”五爺的聲音意料之中地響起,“你清楚我為什麽打電話,她在我這。”

“那又怎樣?”鶴寧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冷沉地反問,但微妙的語氣卻泄露了他的內心,額頭側麵清晰地爆出一條青筋。

“嗬!還挺能掩飾的,小心別憋壞了身體!”五爺一陣冷笑,好似對自己親生兒子最大的譏諷,“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要的不是她。再說了,我還要留著她,在你那裏多開些條件呢!”

“說!”鶴寧如釘般狠狠地吐出了一個字,他現在多一句也不想費話,好似電話那端不是父親,而是一個老奸巨猾且不惜一切手段的對手。

五爺開始張口細數著自己的條件:“解凍Cattini Publication一切資金,英美股票市場重新交易。馬上和蔣希臣談合作,一定要和法國Le Monde集團簽約

“還有,”他微頓片刻後,不疾不徐地再次開口,“和文奕馨分手,娶Lilia Dodson為妻。”

“前麵的條件都可以,唯獨最後的條件不行。”鶴寧斡旋道。

“現在還輪不到你和我討價還價!你別忘了,她現在可在我手裏!”五爺沒想到鶴寧會和他講價,不免怒火倍增,大聲地嚷了出來。

“無所謂!你若不同意,那我們將沒任何條件可談!”鶴寧冷靜地堅持道,“你也別忘了,目前你旗下新成立的那個子公司,現在完全是在靠風投的錢過日子,如果再沒有自主資金投入的話,恐怕五爺你要空忙一場,給他人作嫁衣裳了。”

鶴寧此語一出,仿佛一把利劍插中五爺的要害,瞬時電話那端安靜了許多。

“還有,你的所作所為,爺爺應該還不知道吧?若是他老人家也知道這些,你說結果會怎麽樣?”鶴寧乘勝追擊,“再說,你就沒想過我那四位伯父是否能甘心讓你一個人獨

吞了整個歐氏集團?你匿名收購歐氏在摩納哥的根基賭場,已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他們現在隻不過還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否則,五爺你還能逍遙到現在?”

雖然歐老爺子現在因年事已高,已不再管Cattini集團任何生意場上的事情,但是那威嚴且一言九鼎的地位仍然高高在上。歐家其餘的那四位爺更不是省油的燈,不說能上天入地,但一個個也都神通廣大,能夠在各自的行業裏翻雲覆雨,一手遮天。

“臭小子,少拿你爺爺和伯父們壓我!我不怕他們知道!本來這一切都該是我的!我隻是在爭取本就屬於我的!”五爺雖然嘴上不服,但底氣早已漸漸消散了。

“好,好,好!五爺你威武,連爺爺和伯父們都不放在眼裏。”鶴寧譏笑道,“現在的情況是你比我急,反正我也沒損失什麽,大不了再找個女人伴床罷了!你自己好好考慮吧!否則,就看看咱們到底誰硬得過誰了!”

說畢,鶴寧不給五爺任何反駁的餘地,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五爺那麽精明,會輕易讓步嗎?”駿倫顧慮重重地問道。

“他對任何人或事,從來都是為我所用,一旦發現不再有利用價值,便會轉而棄之。”鶴寧雙臂抱在胸前,冷靜地分析著。

“可是你剛剛那樣說,就不怕五爺一急惱羞成怒,反倒傷害奕馨?”Thomas神情凝重,因為憑借他多年的血雨腥風,這種同歸於盡地撕票絕不少見,更何況五爺那邊還有個袁國風坐陣。

“不會!”鶴寧肯定地回答,“歸根結底,五爺想要的是錢。現在的情況是,他那個項目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想要錢就必須拿人來換,否則就血本無歸!”

“那奕馨……”駿倫依然不放心,畢竟鶴寧在講電話的時候,表現出來一副對奕馨的生死完全不所謂的態度。

“我想她會理解的。”鶴寧目光冷肅地望向窗外。

電話免提傳來“嘟嘟……”的忙音,歐五爺煩躁地踱著步,辦公

室裏一片寂靜,溫度低到冰點。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原本計劃好的條件居然都被那個臭小子一條一條地扳回來了,現在的歐五爺已經完全被歐鶴寧挾持住了。

歐五爺火冒三丈地瞪著被打手按坐在椅子上的奕馨,氣便不打一處來。

“哼!本以為抓住了歐鶴寧的軟肋,誰知道你卻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充其量就是他身邊一個暖床的!”

“歐五爺,你不要著急嘛!”袁國風在一旁安慰著他,“我看鶴寧這小子有點意思,將來是個做大事的主!”

“你!!!”聽袁國風這麽一說,歐五爺更加起的跳腳。

“我誇他不也是在讚你嘛!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啊!”袁國風打著圓場,“要我說就把這個女人給鶴寧送回去,這樣起碼還能得到Cattini Publication的自主資金不是?”

“不行!英國M&D集團那邊我怎麽交代啊?”歐五爺一口回絕。

袁國風低頭不語,他的助手領會其意,回頭向手下的小弟使了個眼色,便帶著奕馨集體走出辦公室,留下他單獨和五爺談。

此時的奕馨,隻覺得手腳如冰,舉步維艱,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走的,仿佛是被人架出去的。剛剛五爺和鶴寧的通話把她那顆灰灰複燃的心再次揉搓得粉碎,——原來她在鶴寧的心中真的什麽也不是。說好聽一點,她是鶴寧的寵物或花瓶;說低俗些,她就是他的生理伴侶。原來之前那千萬情有獨鍾,種種溫柔都是假的,也不及這場戰爭中的一紙支票。

突然,她無聲地笑了,笑的好淒涼,好蒼愴,直到眼淚像是無法停下來的洪水猛獸一般,滔滔而泄。她也並不遮掩,任憑那鹹澀的銀珠串串流下,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釋然心中的痛。到底是因為自己動了情,認了真,否則又怎會有如刀剜般的心痛和如劍穿般的撕心裂肺?

奕馨麵對牆壁沉默的笑著哭又笑著哭,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來緬懷她人生中再一次的背叛與拋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