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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佩斯,多情卻毫不張揚的城市,這裏擁有多瑙河流域最美麗的河段,歐洲曆史上奧匈帝國的輝煌和那段關於亞歐文明交匯與融合的神秘傳說。

奕馨喜歡這裏,相較於倫敦的喧鬧,巴黎的浮華,布魯塞爾的擁擠,柏林的沉靜和維也納的完美,她更鍾情於這座同樣曆史悠久卻內沉張力的城市。

一行人抵達住處後,奕馨和思琦簡單收拾一下便前往溫泉池。

俊倫放下行李,來到了別墅的地下室,

在外人看來,地下室是一座佳釀酒窖,這裏收藏著來自於世界各地的珍稀酒品,這一整窖的**黃金價值連城。

可俊倫卻並不是為了瓊漿玉液而來。

他順利找到暗庫的門鎖,掏出臨行前鶴寧交付他的密鑰,齒紋相對,“哢噠”一聲,門開了,一眼望去暗壓壓一片,黑洞洞的槍口整齊劃一地朝向裏麵。

AK-47,GB9mm,勃朗寧M1900,HK4式,紹爾P225式,M93R……

俊倫麵無表情地拿起一隻袖珍型,利落地別在了腰間。

然後關好庫門,轉身上樓,並將隨行的幾個保鏢叫了過來。

“不惜一切代價,確保文小姐的安全。東西隨身帶著,以防萬一。”

俊倫嚴肅地向屬下交代著,此時正是下午茶的悠閑時光,可在他的眼中卻有一種危險來臨前太過平靜的詭異。

經過幾天的休息和調整,奕馨的身體漸漸恢複術前的狀態。

她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早上早早起來,和思琦在花園裏跑步做操;午飯後會去做溫泉Spa;入夜之前,在夕陽的餘暉中練習瑜伽;晚上九點左右,鶴寧會給她打電話,每天都是,從沒有落下過。

每一天都是這樣的安排,井井有條。她喜歡規律,因為熟悉的作息時間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也不至於讓她感到自己和鶴寧的距離相隔那麽遠。

這日清晨早餐時,細心的奕馨發現俊倫的臉色有些陰沉。

“俊倫哥,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哦,有些失眠。”俊倫一怔,沒想到自己如此隱藏的情緒,還是被敏感的奕馨發現了。

“我知道了~”奕馨一臉打趣的說著,“會不會是想念慕純姐了?”

話音剛落,隻見平素冷靜幹練的俊倫臉上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顯然他現在的心情還不適應這種輕鬆的玩笑。

一名保鏢從外麵神色嚴肅的走了進來,在他的

耳邊言語了幾句,然後退在一旁等待。

俊倫聽過,眼神一厲,之後迅速起身去了書房。

一個快遞的紙盒,安靜地放在了書房的書桌上。

俊倫眉目緊鎖,打開這個一周內已經收到的第四個紙盒。

一隻血染的白鴿,冰冷地躺在那裏,僵硬得一動不動,和前三個紙盒一樣。

“趕快把這個處理掉,不要讓文小姐看到!”俊倫肅聲吩咐著手下。

顯然,他們等不及了,這已經是第四個紙盒了,俊倫心裏清楚,按照袁國風的慣例,當送出第五個紙盒時,就意味著一切即將開始。

鶴寧放下手中的聽筒,俊倫的匯報讓他的臉色沉冷陰仄,令人不敢直視。

“寧,要不要現在就動手?”

出聲者,是一個金發碧眼,五官肅殺的男子。他的年紀和鶴寧差不多,下巴上留著碎碎的胡茬;身上一襲黑衣,絕無二色;雖然戴著一副斯文的無框眼鏡,但仍有一種說不出的頹然冷酷。

“不,等他們先開始!如果抓不牢這個把柄,袁國風那個老狐狸是不會服認的。”鶴寧思索著開口,眼底鷲光四起,“Thomas,放心,你的殺妻之仇,我一定會讓你親手報的!”

Thomas深吸了一口手上煙起嫋嫋的雪茄,吐霧間,他似乎又看到了Federica那明亮朝氣的笑容。

她總是那樣美麗,那樣善良,她的笑顏曾經就是他的天,是他這個注定一生與黑暗為伴,不被祝福之人繼續前行下去的理由和依靠。

他們的相遇很簡單,和世界各地一樣,美國的校園裏每天也在上演著相同的浪漫。他們相愛了,是那樣的深切,那樣的熾熱,仿佛今生隻為彼此而存在,不為他物所動。

不等畢業,Federica瞞著父親嫁給了這個令她鍾愛一生的男人,開始了幸福甜蜜的小生活。

可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她的父親袁國風得知此事後,暴跳如雷,大發雷霆,女兒的閃婚嚴重影響到他的事業規劃;再者,他不能容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在家族裏毫無地位可言的私生子。

眼看著之前單方麵許下的婚約就要泡湯,他在電話裏,不分青紅皂白地大罵女兒不孝,並威脅她,如果不盡快回來,就會讓Thomas身首異處。

無奈下,她隻好在一個霧氣寒重的早晨,悄然離開了Thomas,獨身一人返回意大利。

回到羅馬的Federica,驚恐地發

現,她即將要嫁的人居然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癡傻老頭!她反抗,她哭鬧,她哀求,卻被袁國風無情地關押在暗室裏,直至婚禮當天。

她絕望地看著鏡子裏自己,那一襲慘白的婚紗應著她毫無血色的容顏,顯得是那樣的諷刺。她崩潰了,砸碎了鏡子,扯壞了裙擺,揪亂了發髻,又哭又笑,花了臉上的妝,口中夢囈般地喊著Thomas的名字。

伴娘們按不住她,便跑出去叫人幫忙,趁著亂檔間,她縱身一躍,飛出了窗外。

她悲傷的身影好似一道羸弱的煙火,轉瞬逝之,在落日餘輝的照耀下,顯得是那樣的無助與孤單。

焦急得瘋了一樣的Thomas,一路追到了意大利,在好心人的指引下,婚禮的當天趕到了舉行婚禮的古堡,卻親眼看見了愛人隕落的瞬間,最後隻尋到了一具被鮮血沁染了的屍體。

他恨!他恨袁國風!他更恨袁國風的喪心病狂和冷酷無情!他要他償命!

他掏出了從小便隨身攜帶的手槍,角落中憤恨地指向了站在遠處的袁國風的後腦。

不想,下一秒就被歐鶴寧手下的保鏢奪下手槍,強製止住。

掙紮間,歐鶴寧來到他麵前,淡漠地出聲——

“現在的袁國風巴不得你開槍,隻要你一動,他就會報警,告你蓄意謀殺,仇不但沒有報還把自己搭了進去,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我想Federica也是不想看到的。”

他猛然驚醒,頹廢地癱坐在草地上,一言不發。沉默許久後,強忍著內心的劇痛,寂寥蕭瑟地離開了。

六年了,他終於等到了這個契機!

他從當年那個真情切切的大學生,經曆一場又一場血雨的洗禮,到現在成功接手了家族產業——紐約最大的黑幫The BONA Family。

這六年裏,他已等得太久,太苦。

不過,他雖然失去了今生唯愛的女人,卻得到了一世君子之交的朋友。

他心裏清楚,如果沒有當年鶴寧的那一席話,他也許將終生與鐵窗相伴。

他與鶴寧,所謂患難之交。

下午的時光,總是那樣愜意與閑適,俊倫帶著幾個工作人員出去辦事了,其他人也在奕馨強烈要求下去休息了。

此時,別墅裏靜悄悄的。

奕馨和思琦在斜陽的照耀下,懶洋洋地靠在回廊上的藤椅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文小姐,有您的郵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