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賈午
為了賈午來找我？是賈午又闖禍了還是啥？
我從沒仔細注意過賈午，她隻比我和賈麗小一歲，可她似乎是很沒有存在感的。盡管郭槐和賈麗出場的時候總帶著她，可她似乎真的沒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我看著賈午，雖然她也是其貌不揚，可氣質卻比賈麗好得多。
我大婚的時候在賓客中見到了賈充前妻李夫人的女兒賈荃，我才意識到我犯了一個錯誤——曆史上的齊王妃應該是賈荃而不是賈午。我當初隻記得齊王娶了賈南風的姐妹，再聯係到郭槐的霸道，就想當然的以為賈午就是齊王妃。我錯的最離譜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賈荃，作為齊王妃，老公是司馬攸而不是司馬冏。換句話說，我眼前坐著的這位齊王妃，應該是我異母的姐姐。
現在我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想法，這就是一個平行空間。有意思的是，我當初不過是錯認賈午會嫁給司馬冏，賈午就真的嫁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巧合。
“娘娘，您在想什麽？”齊王妃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注意力。
“啊，沒什麽，最近總是有點恍惚，可能是睡得太多迷糊了。”我抱歉地笑笑。這位齊王妃是什麽家世，我還真沒打聽過呢，甚至連她的姓氏都不知道。等司馬燁回來就問問他吧，我總不能直接問王妃你貴姓……
“我雖然沒生養過，卻也知道孕婦常有這種毛病，娘娘好好養著就是了。”齊王妃安慰道。
“王妃真是善解人意，齊王殿下好福氣啊。”禮尚往來，我也要趕緊誇人家兩句不是，“不知舍妹怎麽了？還要特地麻煩王妃跑一趟。”
齊王妃在聽我提到司馬攸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拉過賈午道：“娘娘，冏兒當初不懂事，委屈了娘娘的妹妹了，我今天來是想請娘娘在皇上麵前說句話，給賈午一個正妃的名分。”
我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了齊王妃的想法。因為我深得太子的寵愛，連帶著皇上也偏心我，現在後宮的大權至少一半是在我手裏的，所以賈充在前朝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娶了未來國丈的小女兒做侍妾，怎麽也說不過去，無疑是把賈充得罪了。齊王妃為老公和兒子著想，也要給賈午個正經名分。隻是她怎麽隻提賈午？賈麗，如果我沒記錯，已經淪落為陪嫁丫頭了，這豈不是更說不過去。
“王妃似乎很喜歡舍妹。”我試探道。
“是呀，賈午是個好孩子。都說娶妻娶德、納妾納色，賈午端莊賢惠，假以時日是個管家的好苗子。”齊王妃這話說的真誠，不像是為了拉攏賈充故意為之的，倒是叫我很意外。
不知道齊王妃是不是聽司馬冏說過什麽，看到我詫異的表情說道：“畢竟賈午不是郭夫人一手帶大的，不似她姐姐賈麗。賈麗是皇上親口貶為奴籍的，我也無能為力……”
聽齊王妃的話，賈麗在王府裏也沒少惹禍。賈午不是郭槐帶大的我還真不知道，這個有機會可以問問賈充。
“娘娘，嬪妾自知不配正妃之位，隻求娘娘能讓皇上收回成命，放四姐回家。”賈午突然跪下開口求我。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賈午說話，她的聲音還真好聽，清脆得緊，又天然清新，完全不似她娘和她的活寶姐姐。
“娘娘你是不知道，賈麗實在太過分了，您看看。”齊王妃說著蹲到賈午身邊，挽起她的袖子，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胳膊，看得我倒抽一口冷氣。一旁的林婉清和冬雪也驚呆了。
賈麗的皮膚也偏黑，其上的淤青雖不顯眼，卻多得很，更有幾處破了皮的顯出了紅肉，簡直不敢想象賈午到底受到了什麽待遇。
“娘娘，這全都是賈麗私底下對賈午做的。她身為奴婢，看著自己的妹妹好歹也算個主子，心裏火大的很，變著法地作踐人，這丫頭的月例大多被賈麗占了去。”齊王妃是出了名的心軟慈悲，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賈午死心眼，念著賈麗是她姐姐又是奴籍，可憐她，也不說。要不是我親眼撞見，還不知道竟有這等事。”
賈麗還有沒有點人性，賈午可是她親妹妹。
“那個畜生在哪？”我毫不掩飾對賈麗的厭惡。
大概是我的情緒太過駭人，嚇得賈麗連連叩頭：“娘娘，姐姐她就是那個火爆脾氣，一夜之間變成奴婢她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娘娘開恩啊。”
“娘娘可別生氣動了胎氣，那就是我的罪過了。”齊王妃也趕緊勸我，“本來不想提賈麗的事情的，就是怕娘娘氣著。”
“婉清，你帶五小姐去偏殿上藥，用淺川留下來的那種，等下再給她帶點回去。”王府裏自然是有好東西，可賈午的傷發現的晚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賈午臨出去時，看我的目光中還盡是懇求的意味，什麽叫以德報怨，我算見識到了。
“王妃真的認為賈午適合管家？她善良過頭了。”齊王妃應該比我明白，正妃之位並不是人好善良就擔得起的。
齊王妃搖搖頭，“娘娘，宮裏也好，王府裏也好，有心計的人還少嗎？我們都是生活在其中的人，每天算計來算計去，防著這個放著那個，身心俱疲啊。”
“就是如此，我才擔心賈午真的成了正妃會被人害。您也知道司馬冏對她沒什麽感情，以後要是有個寵妾，她怎麽辦？”我倒不是對賈午生出了多少感情，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齊王妃笑了，“娘娘，有些事情，我明白的。您覺得冏兒此生還會沾染別的女子嗎？他雖不是他父王親生的，可爺倆的秉性是一樣一樣的，王爺到現在可沒有別的妾侍。齊王府是皇族之內少有的幹淨地方，我也想要一個善良的兒媳婦
。”
我沉默了，盡管我和司馬冏表麵上是哥們兄弟的關係，司馬冏也不會和燁搶，可我知道我還是辜負他了。感情就是莫名奇妙，我和他之間沒有類似於和燁一樣的生死與共以命換命，可還是……
“賈午的事情，我會盡力的。”我應承道，“陛下當初不了解賈午，隻當她和她的母親姐姐一個模樣，我去說說試試。”
“有勞娘娘了。”齊王妃起身，“我今日也叨擾很久了，娘娘不宜操勞，也該歇著了。”
“那我就不留了，王妃走好，也不用叫賈午來跟我辭了，讓她回去養傷吧。冬雪，替我送王妃。”
齊王妃帶著賈午前腳剛走，後腳司馬燁就回來了。
“聽說嬸嬸來了？”司馬燁摟住我，柔軟的紅唇在我的脖頸上輕輕一點，癢癢的讓我想躲。
“你倒是耳朵靈，怎麽就聽到王妃進宮的消息了。”我靠進他懷裏，大夏天兩個人擠在一起倒也不覺得熱，“王妃什麽家世，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嬸嬸是叔叔那年微服出巡吳地認識的，不是名門大戶，卻也是書香門第。嬸嬸出身雖然不高，在皇族之內人緣倒是很好的。她娘家姓周。”
“你說，王妃找我，讓我幫忙說和把賈午扶正，這事會不會有詐？”我把齊王妃和賈午的事大略跟燁說了說。
司馬燁想了想道：“聽說郭槐當初生賈午難產，後來身子調養了很久，所以賈午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養在別苑的。後來郭槐好了，對這個女兒也是不冷不熱的。不像對賈麗，寵溺到不肯念書識字也由著。”
“也就是說她們之間不親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還分三六九等，郭槐果然是奇葩。
“我這也是聽安仁說的。”
“影衛首領還打聽這種八卦？”我汗，潘安可以去當狗仔了。
“因為要娶你，我就讓他幫我打聽了下賈家。”司馬燁接著分析道，“賈麗的作為不是沒可能。不過嬸嬸雖然溫和善良，心裏也是雪亮的，是不是把戲她有數的。更何況，齊王府未來的主母也並非必須是賈午，叔叔就算想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不用這樣巴結賈充，畢竟納賈午的旨意是皇上自己下的。齊王府也更沒必要這個抬舉賈午向你示好啊。”
也是，齊王府和東宮向來蜜裏調油，地球人都知道這兩夥人是穿一條褲子的。
“照你說的，王妃的話是可信的了？”我想到一樣很可憐的楊芷，歎了一口氣，“若真是能有這麽一個幹淨的地方，我也真心想成全齊王府。我明天就找父皇說說去。”
“你試試看吧，不成也無所謂，反正兄長不會在乎賈午是妻還是妾的。”
司馬燁聲調懶懶的，他最近也很累了，於是乎，甜蜜的午睡就要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