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權謀
司馬燁的話一出口，驚得我一個沒坐穩差點從栽倒。這種跪坐的姿勢我一直都不怎麽適應，現在懷孕了又沒人盯著看我怎麽坐，索性就怎麽舒服怎麽來了。
司馬燁要出征？他晚上不清醒的狀態怎麽辦？我怎麽辦？我現在懷孕了誒，把我一個人丟在宮裏太不安全了吧。小燁燁，你不是真心想去吧。
我這邊滿肚子的不願意，那邊司馬冏就說話了：“太子殿下是國本所在，怎能輕易涉險，臣請太子三思。”
小冏冏，你最好了！絕對不能讓司馬燁去！萬一被人發現他晚上就會變成小白，那就要出大事了。
“楊司馬既然說我父王經驗不足，那不如請趙王或汝南王掛帥，兩位王爺都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在軍中也素有威信。”司馬冏繼續說道。
小冏冏咱倆是不是想到一塊去了啊，讓藩王掛帥但是不給兵權！可是你皇帝伯父會不會誤會你勾結藩王啊，都說當皇帝的疑心病特別重，而且這話好像正中楊駿下懷啊。
“臣附議。”果不其然，司馬冏話音沒落，楊駿就跳出來了。
隻要能把汝南王或趙王派出去，對於楊駿來說事情就成了第一步。我想楊駿應該很明白，司馬冏和他打的不是一個算盤，畢竟司馬冏是打著標簽的太子黨，可隻要人出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博弈了。
司馬炎似乎是穩坐釣魚台，看著兒子、侄子、未來的老丈人爭來爭去，一句話都沒說。武將們基本也沒說話，不過我猜，羊祜和杜預心裏的小人一定是內牛滿麵啊，還是寬麵條的。他們就是苦力，打仗靠自己，贏了算別人的，輸了責任都是自己的。
“兒臣覺得此次滅吳之後，江南將不會有大戰，我朝以後最主要的敵人就是鮮卑等北方遊牧民族。若是不趁著這個機會讓兒臣曆練一番，將來兒臣無統兵經驗，如何對抗蠻族？兒臣覺得滅吳就是兒臣學習治軍之道的最好機會。”司馬燁仍然不放棄。
“臣也以為由太子掛帥比較好。”羊祜站出來支持太子了。也許對於武將們來說，太子是個最好的人選吧。年齡較小，不會太多地幹預他們行軍打仗，不會像那些有經驗的藩王一樣對他們指手畫腳。再者，
武將不表態也是不可能的，選太子是一個絕對不落人口實的萬全之策，還能討好下未來的主子。
“罷了，此事容朕三思，先退朝吧。”司馬炎居然退朝了。也好，我可是累了，等大臣們走得差不多，就從後門悄悄出了宣政殿。
“今天累不累？”一出殿門，就看到司馬燁走過來，溫柔地圈住我。
“哼。”我拍開他的手，扶著冬雪就走。
“哎，鬧什麽脾氣嘛，我又不是真的要去。”司馬燁一下子就想到我為什麽生氣了，“你有孕在身，我怎麽舍得把你一個人扔在皇宮裏。”
我停下腳步，看著司馬燁美輪美奐的笑容，有點招架不住了。
“你不想去怎麽還在朝上說得這麽起勁，我看你心都飛到前線去了。”
“我們回去再說。”司馬燁湊到我耳邊，輕輕說著。暖烘烘的氣息噴到臉上麻麻地，我瞥了司馬燁一眼，相當老佛爺地說：“那就先回去再交代，別想耍花招。”
“是是是，我敢跟你耍花招嗎？”司馬燁賠笑。
嘁，你耍的花招還少？不就是欺負我沒你智商高，不懂你們這些人的花花腸子嗎。
回到東宮，我直接往書房裏司馬燁的位置一坐，遣退了所有宮人，拿起紅木鎮紙當成驚堂木一拍，裝出一副凶神惡煞地樣子道：“堂下犯人，還不速速招來。”
“這還沒問明白呢我就成犯人了？”司馬燁哭笑不得。
“你是嫌疑犯！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好好好，我說。”司馬燁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道：“父皇，應該也是想讓汝南王掛帥。”
“咳咳……”我正喝冬雪給我泡的養生茶呢，被司馬燁的話嗆得全噴了出來。
“你看你，真拿你沒辦法。”司馬燁趕忙上前掏出手帕一邊幫我搽一邊輕拍我的背。
“什麽時候父皇也開始信任汝南王了？”
“誰說父皇信任汝南王了？這怎麽可能。父皇不過是將計就計。”司馬燁挑唇一笑，那叫一個奸啊。
“呃……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我糊塗了。
“楊駿向來多
疑，他知道父皇不會信任那些手裏有實權的藩王，一心想除之而後快，所以父皇如果提出讓汝南王掛帥，楊駿說不定就會改變攪局的計劃。”
“那就是說，父皇打算既要讓汝南王出征，又要楊駿不扯後腿了？”
“非也，父皇是想一石二鳥，坐山觀虎鬥。”司馬燁側身往扶手上一靠，笑得雲淡風輕，姿勢無比慵懶。
我湊過去，扯扯他的袖子，“快說快說，別釣我胃口。”
“父皇今日不表態，楊駿一定會想別的辦法促成汝南王掛帥一事，父皇等他做出行動再禦準此事，楊駿就不會覺得蹊蹺了，就會放心大膽的對付汝南王。”
“父皇還可以在楊駿的行動中看看哪些人是楊駿的黨羽對吧。”我立刻舉一反三。
“聰明。”司馬燁在我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慕慕學得真快。”
“那是，我是誰啊，你接著說。”我靠進司馬燁懷裏接著聽他講故事。
“父皇是絕對不會允許此次出征失敗的，但是沒說不能中間出點岔子。父皇想拿汝南王開刀削藩，在這一點上楊駿和父皇的利益是一致的。”司馬燁的手指纏上我的頭發，玩的起勁，嘴裏念叨地卻是朝堂上的陰謀詭計：“不過父皇想把楊駿一起弄進去，我猜父皇一定會有後手讓楊駿跟著栽跟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正解。”
“那你說，父皇根本沒指著汝南王打仗，那統兵的事交給誰啊，不能真派你去吧。”為了司馬燁的安全，我也不會放他走的。
“傻了吧，派我去的話汝南王還怎麽掛帥啊？”司馬燁敲敲我的腦袋。
“那會是誰？”
司馬燁炯炯有神的鳳眸突然黯淡了下來，“我不知道，隻能說，誰去，誰就是送死。”
這等蓋世奇功卻也是道催命符，羊祜杜預，還有胡貴嬪的父親胡奮都避之唯恐不及，這個汝南王副手的位置，真不知道會是誰坐上去。
心裏突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我覺得司馬燁知道誰會去，隻是不願意說而已。
琴瑟在禦，歲月靜好，唯願現世安穩，我和我的朋友親人們都能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