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那層窗戶紙
司馬炎在回京的第三天召集大朝，正式宣布了司馬燁的身份。從那一刻起，司馬燁這個名字隻能屬於過往，屬於江湖，大晉朝的皇太子沒有第二個名字，包括我與司馬冏或者水鏡先生，都隻能叫他司馬衷。
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司馬衷三個字在我的腦海裏始終是白癡太子的代名詞，一下子讓我改口還真不習慣。
“就知道你毛病多，司馬燁也好司馬衷也好，還不都是我嗎？”司馬燁摟著我，尖俏的下頜枕在我的肩上，一陣陣溫熱的呼吸在我的頸間暈開。
“可我就是不喜歡。”我繼續抗議，“賈南風這個名字我也不喜歡。”
“罷了，隨你吧，愛叫什麽叫什麽吧。”司馬燁那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就對了嘛。”得到許可，我開心地將剝好的橘子送入他口中，他的鳳目微微眯了下，唇角一挑，撒嬌似的說，“真甜。”
“是嗎？”這橘子我還沒嚐呢，聽他說甜就拿了一瓣，往嘴裏一放，頓時覺得腮幫子都澀住了。
我回過身大叫：“這叫甜？太陽還沒落山你怎麽就糊塗了？！”
公狐狸精毫不羞愧地狡辯：“我都被酸倒了，你要是不陪著我一起酸，我豈不是很虧？”
“叫你壞，叫你壞！”我伸手去捏他手感極好的俊臉，司馬燁一邊笑一邊躲，忙亂中腳下一絆，我們倆雙雙摔入軟榻中。
司馬燁心滿意足地將我擁入懷中，喃喃地說：“有你真好，不然我真的不想回到這裏來。”
“哼，少來，我可是聽說太子殿下在前朝聲威大震啊，隻憑著傾國的容貌，就讓不少大臣在朝上走神，可有這回事？”我繼續揉捏司馬燁的臉，這皮膚這質感，氣死一眾豆花少女。
司馬燁纖長的手指在我腕子上輕輕一點，我的手就麻掉了。他活動了下被我蹂躪了半天的臉部肌肉，無視了我瞪向他的眼刀。
“這都是誰跟你胡說的。大臣們出乎意料是很正常的，畢竟他們看那個替身看了這麽多年，憑誰知道太子另有其人都會很驚訝的。”司馬燁顯然低估了後宮女人們的八卦能力，那群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宮女們每天一輪的話題都是他，還有幾個自認有點才貌的，居然還想在我入主東宮之前先爬上他的床。不過這些人已經被皇
後秘密解決了，誰讓司馬燁一到晚上就失了神智呢，這事可是國家機密。
“那這也不妨礙你用美色迷惑他們。”我繼續挑逗公狐狸精。
司馬燁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他們是剛知道我是太子，可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我這個人，早就看習慣了。難道說你希望為夫從前朝勾搭幾個男人回來？你還嫌惦記著為夫的女人不夠多，你玩得不夠刺激是吧。”
“別，我已經夠受的了。”手腕一恢複力氣我就趕忙擺手，“你魅力也太大點了，一個兩個我還能對付，這一後宮的女人都覬覦你，我可忙不過來。你要是真勾搭個男人過來，我幹脆讓賢看你們倆攪基好了。記得勾搭個漂亮點的，潘安要是沒戲，周小史也行。”
“攪基？這是什麽詞？還有，周小史是誰？”司馬燁被我的話噎德哭笑不得。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對於司馬燁來說也許並不是個秘密之後，我說話就更加沒有顧忌，許多現代詞語往外蹦，時常說得司馬燁一愣一愣的。其實這麽做，我也是在變著法子委婉的刺探司馬燁，看看他就徑直不知道我的底細。有的時候想想，自己這麽做也挺神經病的。
“攪基等於分桃等於斷袖。”我“好心”地給司馬燁解釋，“周小史嘛，可是一個美少年啊，雖然沒見過，但估計長的不比你差。”
“沒見過你怎麽知道長的不比我差。”司馬燁話裏話外那酸勁，直追剛才那橘子，“你是不是又是從史書上看的。”
沒想到司馬燁這麽直接的就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我愣在了原地，隨後就抬手掐了司馬燁一下。
“哎呦。”司馬燁慘叫一聲，“你要謀殺親夫啊。”
“還好還好。”我拍拍胸口。
“疼死我了，你還‘好’？！”司馬燁氣鼓鼓地要回掐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就算我知道你是從我很久很久以後來的，我也不會把你當妖怪啊。”
“我不是怕你把我當妖怪，我是怕話一說破了，這個夢就醒了。”
“所以你就掐我？下手真黑。”司馬燁嘴上這麽說著，確實把我摟得更緊了，“放心吧，你還在呢。你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一直不願意告訴我你不是真正的‘賈南風’？早知道理由這麽幼稚，我一早就說破
了。跟我說說你生活的那個世界好嗎？師傅隻是說你來自於未來，具體的他也不知道。”
這理由幼稚嗎？大概我一直覺得自己是灰姑娘吧，就怕十二點敲鍾變原型。說起現代社會……
“那個世界啊，說起來那個世界的環境可不如這裏，到處都是汙染，吃東西都不安全。我估計我那個世界裏吃的東西端到你麵前都能驗出毒來。”我感受著司馬燁的溫度，微微安心了些。
“難道你是吃毒藥長大的？”司馬燁大驚，“你那個世界真是….. 還好你來了。”
“可是我的父母親人朋友老師都在那邊，他們大概以為我已經死了。我這輩子，大概在也回不去了。”如果來者也不可期許，那就隻能緬懷過去了。
“慕慕，師父說你被送到這邊來用的陣法是本門的不傳之秘，如果你真的很想回去，我可以送你走。”司馬燁的聲音都開始抖了，也不知道他自己察覺到沒有。我看著司馬燁一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好啊，回去就能吃到老爸做的紅燒肉了。”
司馬燁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我會借坡下驢答應地這麽爽快。
眼見著一雙鳳眸泫然欲泣，絕代美男全身散發出絕望悲涼的氣息，我立刻就不忍心了。
“逗你的，雖然我也很放心不下那邊的家人，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能離開？”我抱緊司馬燁輕輕拍著他安慰道，“就算真的要回去，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能送走我就能送走你，我們兩個一起去才好。”
司馬燁埋頭在我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是你嫁給我又不是我入贅，你就老老實實地留在這吧。”
“哼，就知道你說送我回去是哄我的。”
“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嗯？”
“留在這裏，我不會讓你後悔留在這裏的。”
我們的婚期被定在了十二月初，比曆史上賈南風被冊封為太子妃早了一年，這就說明曆史是可以改變。我要留在這裏，親手去改變晉惠帝司馬燁和賈南風的結局，我也不會讓自己後悔的。
“我知道，在這裏，我有你。”
“慕慕。”司馬燁在我耳邊烙下一吻，“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的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