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各自的算盤

洛陽 皇宮

“太子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嗎?”司馬炎自從聽到寶貝兒子被綁架了的消息之後是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急得嘴上都起泡了,這會正圍著書房的香爐轉磨呢。

潘安垂首侍立在一旁躬身答道:“回陛下,鮮卑大營駐紮地十分分散,虛虛實實,似是有意為之,現在還未找到太子。”

說罷潘安單膝跪地垂首肅聲道:“是臣無能,求陛下降罪。”心裏卻是默默怨念:陛下,你別轉了,你都轉的我頭暈眼花了,要不是因為站不住了,我才不下跪呢。

“司馬冏那邊呢?”司馬炎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沒有怪罪的意思。

“世子知道如今大軍的一舉一動都幹係到太子殿下的安危,是以一直按兵不動,並派出暗哨探查鮮卑的動靜,協助臣尋找太子。”

“聽說衷兒是和賈家那丫頭一起被綁架走的?”司馬炎想到賈南風,陰霾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是的,太子妃與太子殿下感情甚篤,是夜太子殿下邀太子妃去帳中觀賞古玩,後兩人一同被抓走了。”潘安回著話,想到那對倒黴準夫妻也不禁挑唇一笑,又暗暗為司馬冏惋惜: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冏弟啊,我看你是沒什麽勝算了。

司馬炎停下了腳步沉思了一陣,突然吩咐道:“潘嶽,抓緊排查朝中可疑之人,這兩天對外就說朕病了,朕要秘密前往涼州。”

潘安一驚,隨即釋然:要說朝廷中有誰最能讓陛下上心,那就是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了。其實太子一出事,潘安就琢磨著皇帝會親自出馬了,隻是沒想到才三天皇上就等不了了。

“臣領旨。”

鮮卑軍營

拓跋沙漠汗今天特意把兒子拓跋圭叫來,就是為了商量如何處理司馬燁和蘇曉慕。他想了三天,胡子都抓掉了好幾根,也沒想出個頭緒。

“父汗,依我看,漢人狡猾,跟他們訂協議都是沒用的,隻有真刀真槍地打才行。”拓跋圭一向是頭腦簡單隻知道動武的莽夫,拓跋沙漠汗本想反駁,可琢磨了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麽辦法,於是接著問:“那你說怎麽辦?”

拓跋圭席地而坐,虎掌往腦袋上一拍道:“有了。我們這次本來就是為了搶糧食來的,偏偏信了那些漢人的鬼話一時貪心才惹了這麽個麻煩,誰知道漢人朝廷那些個爛穀子似的破事,咱們要是和他們的軍隊硬碰硬,估計是打不過的,要是拖到冬天就更麻煩,不如把他們的太子放回去,就說是一場誤會,和他們要點糧食過冬,好養精蓄銳,來年開春再

來。”

拓跋圭嘴上這麽說著,心中卻是無限遺憾:那個水嫩水嫩的小美人居然是太子妃,眼下看來,自己是沒機會享用了。可憐自己現在心心念念地全是那個美人的影子,要不怎麽昨晚跟侍妾那啥時候都不舉了呢。

拓跋沙漠汗哪知道兒子的一腔悲傷,隻是在一旁思忖著:有道理啊,這要是再不回去,另幾個部落的首領沒準就該趁機搶他的地盤了。晉朝的太子怎麽說也是囫圇個給送回去了,換點糧食總不成問題吧。至於晉朝朝廷裏那堆事,他拓跋沙漠汗是不想管也管不著,這回被人當槍使了就當是長個教訓吧。

拓跋沙漠汗一巴掌拍在兒子的肩膀上,哈哈一笑:“兒子,幾日不見你變聰明了!原來以為那個漢人小娘們給你下了點迷()藥你會比以前還笨,沒想到啊沒想到,不會是我拓跋沙漠汗的兒子,文武雙全!咱們就照你說的辦,等會我叫軍中那幾個漢人謀士過來再仔細合計合計,然後就給晉朝軍隊傳信去!

晉朝軍營

司馬冏這幾天寢食難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他大傷初愈臉色本就不是很好,現在再加上一對熊貓眼,成天還寒著個臉,那副尊容都快成鬼見愁了。

幾天思考下來,司馬冏還是決定和帳中的心腹大將們交個底,也好幫司馬燁在軍中拉攏批人。

司馬冏緩緩掃視了一圈帳中的將領,沉聲說道:“今天叫各位前來,是要說一個機密,孤今天在這裏說的每一個字都關係到我大晉國本,誰敢泄露出去,別怪孤不講情麵,滅他九族!”

眾將一聽,神色一凜,肅聲答道:“是!”

司馬冏頓了下,繼續說道:“一直隨軍的燁公子和蘇姑娘,真實的身份是我大晉的皇太子與準皇太子妃。”

此話一出,大帳內一片嘩然,所有將領都傻了:太子不是有點那啥有點那啥還有點那啥的那個胖子嗎?還有啊,太子妃怎麽會在軍營裏?似乎大帥還對太子妃有意思?

“朝廷內一直有奸人意圖謀害太子,包括這次太子被綁架,都是奸人所為。吾皇英明,一直找了個白癡給太子當擋箭牌,否則太子恐怕早就遭遇不測了,可到底還是出了事。說來諸位對太子不可謂不熟悉,太子殿下如何睿智英武諸位都看在眼裏,該效忠誰你們心裏明白。”

“吾等當盡心竭力,輔佐太子,保太子平安。”眾將說這話倒是出自真心,司馬燁他們不是第一次接觸了,多多少少還受過司馬燁的恩惠,或被他救過命或承他說過情,都對這個年少有為風姿超然的少年很有好感。

“敢問大帥,奸人是誰,是否查出來了?太子妃又是……?”副將忍不住問道。

司馬冏搖搖頭歎氣道:“奸人是誰還沒能抓到。至於太子妃……太子妃殿下心係社稷,聽說太子要隨軍前往涼州,也擔心太子的安危,自請隨行。這事兒皇上是知道的,命孤對他二人多加看護。眼看就要大婚,其中之事……各位是懂的。”司馬冏說著一臉曖昧地看了一眼眾將,心裏卻道:這是皇上是知道,皇上知道的是太子妃逃婚!這等皇家醜聞自然不能實話實說。

眾將相視,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連連拱手含笑道:“懂的,懂的。”

“如此一來,各位應該明白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有多艱巨了吧。之前沒說是怕擾亂軍心,可如今都三天了太子還是音信全無,孤還是有必要和大家交個底啊。我等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救回太子和太子妃!”

司馬冏站起身厲聲下令,諸將聞令下跪,“謹遵帥令!”隨即起身出帳吩咐手下人找太子去了。

如果司馬冏能聽到眾將的心聲的話,那一定是一片鬼哭狼嚎之聲,太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隻怕他們這群人都要陪葬。

司馬冏走出營帳,看向鮮卑軍營所在的方向喃喃道:“燁弟,慕慕,你們要保重啊。”

洛陽 某處宅邸

“老爺,宮裏傳話出來,說是皇上病了。”

“哦?這麽巧?那太子歸西之後,老夫再送皇上一程吧。哈哈!”

洛陽 另一處宅邸

“主上,宮裏宮外都有動靜了。”

“甚好,這等好戲,本王自當是要推波助瀾啊。”

鮮卑軍營

“阿嚏”我揉揉鼻子。這兩天我和司馬燁住在一個帳篷裏,一人睡一張塌,偶爾打打鬧鬧,說些古玩什麽的倒也還過得去,就是不能洗澡太難受了,去廁所還會有人監視,不爽。

司馬燁說時機到了拓跋沙漠汗自會來找我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慕慕,你是不是著了風寒?”司馬燁本在打坐運氣,聽到我打噴嚏就過來詢問,看著他關心的神情,還真是覺得心裏舒服。

“沒事的,有沒有影響到你練功?”

“沒有,剛好走完一周天。阿嚏。”司馬燁說著也打起了噴嚏。

這下一來我倒真懷疑是不是司馬燁沒把那個窟窿縫好。

司馬燁想到什麽,微微一笑,慢聲細語地道:“我看我們不是風寒,而是惦記我們的人太多了。”

“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