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宅

二人上岸後，陳浩天急忙問圍觀的人中是否都有懂CPR的，中間有位護士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將楚琳交給這位護士，自己匆匆將放在地上的外套撿了起來，從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司機的電話。不消片刻，司機就開著公司的另一輛奔馳轎車接待陳浩天。

楚琳經過護士的急救，將積水吐了出來，生命方麵已無大礙。陳浩天怕楚琳落下後遺症，決定再載楚琳到醫院。但又怕媒體記者知道，於是便決定載她回陳家，找李醫生診斷。

經過河水的衝刷，楚琳麵上的脂粉卸去了一半。浩天將其橫身一抱，貼近了她的麵細看，心中不由得喊了一句：“好像。”

上了車，浩天將楚琳放坐在身邊。一路上，楚琳的頭不斷往浩天身上偏，浩天推開了兩次，無效。此時正值黃昏，夕陽將一切都染得金色一片，包括楚琳的臉。浩天又側眼細看，心中泛起了絲絲不安。於是拿起電話，問家中的女工小翠，母親從老家回來了沒有。小翠表示，夫人至少要到後天才能回來。浩天聽見這消息，心中懸掛的石頭才落下三寸。

到了陳家，浩天吩咐小翠安排客房。之後又改了口，說是準備倩文的房間。

這房間浩天有好些日子都沒有進去，但工人打掃得特幹淨。

開了房間的門，浩天將楚琳置於床上，李醫生這時已經到了陳家。

沒過多久，李醫生便為楚琳檢查全身，肯定楚琳並無大礙。

浩天得知這消息，吩咐小翠為楚琳準備可替換的睡衣。自己又從洗手間拿了條毛巾出來，輕輕擦淨她麵上剩餘的粉底和眼妝。

楚琳眼睛閉著，麵色微微

蒼白。浩天盯著她的臉出了神，心中有一股憂傷，隨著血液，蔓延到浩天的全身。

小翠從房間拿了套自己新買的睡衣，準備進房為楚琳套上。看到浩天側身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有些驚訝。

聽到腳步聲，浩天回過神來，起身離開，讓小翠伺候楚琳。

回到自己的書房，浩天坐在書台前查看公司資料，但一點都看不進去。於是站起身來，輕輕拿起書架上的照片。照片攝於10年前，那時他21歲，比現在多了半分的稚氣和陽光。旁邊站著一位小女孩，像是強忍著笑容，很是可愛。

到了深夜，楚琳從夢中醒來。

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被一個男的追討，爭執中她掉到了水中，過程十分驚險。

反側轉身，楚琳定神才發現自己正身處異地，驚訝得全然沒了睡意。開燈細看，楚琳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漂亮之極。

這是一間歐陸式裝修的房間，有100平米大。全房白色設計，裝有兩個2米高的寬大窗戶，是歐洲正方型格子窗。窗框也是白色，被半透明的窗紗遮掩著。房間中心掛著盞精致的水晶燈，地下鋪著白絨絨的地毯。床的左邊放著張半米高的床頭櫃，一盞大大的歐式台燈置於其上。右邊是一張白色梳妝台，床有二點五米寬。對麵是張很大的白色書台，後有好幾個書架靠牆排著。靠門的位置有台白色的鋼琴，鋼琴上放著張梵高自畫像的仿畫，一個巨大的衣櫃置於鋼琴旁，然後是獨立的洗手間。

這時浩天出了房門，正想下樓衝咖啡。看到楚琳的房間透出光線，知道她醒了。於是回房，端起準備的感冒藥和清水，為楚琳送去。到

了門前又止了步，覺得不免有些尷尬，欲請小翠代為相送。

這時楚琳打開了房門，看到如雕像站著的浩天，嚇了一跳。

浩天沒料到楚琳會突然出現在眼前，也暗吃了一驚。手一抖，端盤上的水杯失了平衡。杯中水泛起了波紋，有如此時二人的內心。

楚琳調整了一下情緒，看了看浩天，又側頭看了看房間。她現在大概了解了自己的處境，又回想起丟了的項鏈，心生詛喪和怨氣。

但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此處又是別人的地盤，楚琳隻能啞忍。於是便不吭半聲，轉身坐在床上。

浩天覺得繼續站著難免犯傻，便進房將手上的端盤放於梳妝台上，回頭欲向楚琳道歉。隻見楚琳正閉目坐著，表情淡然。此神情對於浩天來說卻是十分熟悉，那股驚訝伴隨著回憶中的哀傷又從浩天心口湧現，頓時啞口無言。

離開之前，浩天又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個首飾盒，置於台上，關上了門。

楚琳待全然無聲，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床頭櫃上的藥和清水，覺得自己剛才的作風有點失當。

她打開了旁邊的首飾盒，發現裏麵是條鉑金項鏈，掛著朵精致的小花。

但這不是她想要的，再精致也不過如此。想到這，楚琳歎了口氣，攤睡在床上，目光呆滯。

對於一切的哀傷，隻能用麻木來逃避。

窗外的樹枝交錯縱橫，映入房內樹影斑駁。楚琳看著在風中搖曳的樹影，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而浩天到了樓下煮咖啡，他盯著咖啡機和漸漸煮沸的咖啡，回想起楚琳閉目的神情，緊緊地地抓住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