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十章 情心初感

夕陽已經下山了,天色卻還明亮。初晴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圍樹林密布,中間低窪,四周地勢陡峭,卻仿佛是到了山穀中一般。穀內還有一條小溪自岩壁上汩汩湧出,蜿蜒自林間流過。

驀然,初晴眼睛一亮。小溪湧出的崖壁旁有一條大大的裂縫。裂縫寬約丈許,高約三丈,越往上,頂部越狹窄,呈一個正三角形。裂縫裏黑黢黢的,也不知多深。

初晴將慕容樾半攙半拖的拽進了裂縫。裂縫裏倒也幹燥平整,約兩丈深,盡頭處突然收窄,僅可容人側身通過,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往何處。初晴也不管它,有個山洞可以容身,總比露宿山穀強。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岩洞裏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初晴跪在地上,麵前鋪著一層極細極幹燥的鬆針,初晴還將它們細細搗成絨狀。她用小刀刀背一下一下撞擊尋來的火石。前生的野外生存訓練在這裏倒派上了用場。

終於,一顆較大的火星落在鬆針絨上,鬆針絨開始冒煙。初晴忙小心將它吹燃,又將手邊劈好的小木塊慢慢加進去。火勢漸漸大了起來,燒的木材劈啪作響,初晴鬆了一口氣。身處崖底的山洞裏,倒也不怕追殺他們的人看到火光,除非他們尋到崖底來。

外麵很靜,隻有風在呼呼的刮著。火光伸縮不定的照在慕容樾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倒減了幾分冷峻之意,多了幾絲柔和。初晴看著他英俊無儔的臉龐,心下百味雜陳。

身邊的這個男人,將她貶黜為奴,令她受盡白眼,也

害的她差點喪身鞭笞之下,更是讓她摔下懸崖,差點就成了崖下亡魂。但也是這個男人,三番兩次的救了她的性命。今日更是替她擋下了這枚暗器,後來還帶著她跑了那麽遠,以至毒發,差點身亡。甚至在掉下懸崖時,在半昏迷中也不忘緊緊護住她。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她身上奇跡般的竟隻有少許深淺不一的擦痕。憶及慕容樾過往種種,似乎並非他所刻意在她麵前表現出的冷漠暴戾無情冷血。

嗯,他似乎也沒有那麽可惡。初晴想起今天他輕握住她的手,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很是安心。仿佛隻要他來了,一切就都不可怕了。

初晴腦中胡亂想著,卻感覺嘴唇開始發麻,頭慢慢暈眩起來。糟糕,看來果真不能用口吮吸毒素,自己也中毒了。她無奈一笑,看來自己二人終會喪命於此。不過這裏風景不錯,死在這裏,也不枉此生,況且還有他做伴。她胡思亂想著,眼前漸漸發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好熱好渴。初晴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遺棄在岸上的魚,正被火辣辣陽光炙烤。水,好想喝水啊。仿佛是知曉她的心意,她嘴裏被喂入了一粒東西。入口即化,甘甜清冽,如冷泉般順著喉嚨一路來到肚中,涼颼颼的好不舒服。恍惚間又有一道和風度入她的後背,引領著那縷涼意走遍四肢百骸,渾身清涼舒服無比,初晴不由得輕輕呻/吟出聲。

“你醒了。”是慕容樾。初晴慢慢睜開眼睛,仿佛還能聽見自己剛才的呻/吟,她不禁有些郝然。就欲開口,卻覺得胸口煩

惡不堪,一股腥氣直衝喉嚨。她張口吐出一大口黑血,方感覺清爽了不少。

慕容樾收回按在她後心的手掌,道:“好了,毒血吐出來就不妨事了。”

初晴轉過身,見他神色略顯疲憊,臉色雖還蒼白,嘴唇卻恢複了紅潤,想來毒已解了。想來剛才也是他幫自己將毒祛除的吧,所以才顯得如此疲憊,不由問了句:“你的傷……”

慕容樾自懷中取出一個巴掌高的玉瓶,似笑非笑:“這是衛若蘭配製的九轉玉露丸,祛毒療傷之效極好。你剛才也吃了一顆。”

初晴一呆,他言下之意竟是在嘲笑她笨嗎?虧自己還巴巴的跑去給他尋草藥,原來他自己就帶有解毒的丹丸。可是自己明明都脫掉了他的衣服,也不見有玉瓶,不知他是收在哪裏。

慕容樾見她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為意。手掌一翻,玉瓶變戲法一般自他手中消失。他往火中加了兩條木柴,走到火堆另一側,和衣臥下,閉目睡去。

初晴也緊緊衣服,躺在火堆旁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初晴卻忽然驚醒過來。山洞外,一輪皎月高掛碧空,月華如水,透過樹枝間隙斜照而進,倒也能大致看清洞中情形。柴火已經燒盡了,隻深下紅色的殘燼一閃一閃。

山中露重風寒,初晴白天換了輕薄的春衫,這時不由得覺得寒氣襲人,忙往火中加柴火,又輕輕吹燃,火光重又亮起。初晴卻突然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慕容樾已經醒了,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