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章 臨近除夕

初晴接過茶,卻不飲,隻是擱在手邊的幾上,然後一手拉過司墨,將她也按在火盆邊坐了,嗔道:“別瞎忙活了,先烤烤手吧。看手都冰得紅了。”又將司墨的手捂了好一會,方才端起茶來慢品。司墨見初晴先不飲茶,而是忙著幫自己捂手,不由得心下一暖。小姐這次死裏逃生後,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剛醒來的那幾天,她不言不語,給東西吃就吃,讓她睡就睡,都說是腦子壞掉了。搬到梨香苑後才漸漸好了起來,不過性子卻變得平和了很多,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驕橫剛烈了。不過無論初晴變得怎樣,都是她的小姐。

正胡思亂想之際,卻聽得初晴在喚她,忙回過神來。

“司墨,明天如果雪停了,你將這幅圖樣交與蕭方,讓他去取了上次的銀兩來,再給我帶些筆墨紙張和顏料。對了,還有書。我都寫在清單裏,你一並交與他吧。”初晴將桌上的圖樣清單一一指與司墨看了。

“是,小姐。明天就讓哥哥去跑一趟。”梨香苑地處靖王府最西邊,從梨香苑出去不遠便是一個蓮塘,轉過蓮塘是一個角門,出了角門便有一個側門通往後巷。隻不過角門旁常有小廝在那裏聽宣。預備著給裏麵的主子丫頭們跑個腿兒傳個話兒什麽的。而明天恰是蕭方當值。

蕭方和司墨是一對兄妹,都是隨著初晴陪嫁過來的。蕭方因是小廝,便被派在二門當值。初晴與司墨均為女子,平素輕易出不去,外麵的事兒便一概由蕭方去打點了。還好蕭方年紀雖輕,做

事卻極其穩當,初晴倒也省心不少。

梨香苑內種了幾株梨樹。雪裹梨枝,倒像是催開了千萬朵梨花一般,粉妝玉琢,煞是美麗。

次日午後,初晴坐在窗內,正閑望著窗外的景色,卻見司墨抱了一大包東西進來,放在桌上,然後一件件選出來。

“小姐,你看,哥哥還給我們買了對聯福字,還有爆竹哪!”司墨手上抓了一大把紅豔豔的物事,喜滋滋拿給初晴看。

初晴一瞧,正是一幅春聯,兩張鎏金福字,還有許多各式各樣的爆竹。

“小姐,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到時貼上這個,放放爆竹,我們也開開心心的過個大年。”司墨說的眉飛色舞。

初晴一笑:“也罷,你去張羅吧。”過不過年,於她而言,和往日也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看著司墨喜笑顏開的樣子,也不忍拂了她的興致。算來司墨比初晴這個軀體還小了一歲,年方十六,還有著小孩兒生性,也是不奇怪的。

隔著幾重院落,怡雪軒內,慕容樾斜倚在暖閣內的軟塌上,塌下跪了一個嫵媚動人的女子,正剝了一顆葡萄,喂進他的嘴裏。

慕容樾看了一眼站在他眼前的親衛統領趙青,問道:“近來杜家可有何異動?”

“回稟王爺,負責監視的暗風組日前曾報說杜家近來並無異動。倒是蕭家……”趙青欲言又止。

“嗯?”

“蕭家近來官員往來頻繁。”

“看來我這嶽

父果真不堪寂寞。”慕容樾冷笑一聲。

“還有一事,請王爺示下。”趙青微有難色。

“說。”

趙青猶豫了許久,慕容樾也不催他,隻是把玩著身旁美姬的頭發。

“王妃那裏……”終於他還是開口說道。

“住口!不要提起那個女人!”慕容樾一把推開身旁美姬,自榻上坐起,冷冷看著趙青,緩緩道,“我從未承認過她是我的王妃!”一想起那日的情景,他就會覺得很憤怒,竟然敢在新婚之夜自殺。若不是兩家關係牽扯到朝政安穩,他倒還真想讓她遂願。

趙青在他的逼視下卻沒有絲毫退縮,依舊回奏道:“今天清晨,宮裏有太監來傳話,說明天是小年夜,太後想請靖王、靖王妃回宮一聚。”

慕容樾微微皺了眉,那個皇宮裏,有他最不想看見的人,卻偏偏擺脫不了。

“……你去知會她一聲。”雖說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將她逐到荒僻的梨香苑居住,可是對外卻仍保留了她王妃的封號。而且太後已經催了好幾次了,讓自己帶初晴進宮一行,說是想見見老七媳婦,自己一直都以初晴有恙而推脫,如今,也終於是躲不過了。

“是。”趙青微一點頭,就欲退走。

“罷了。”慕容樾擺手喚住欲走的趙青,“還是我自己去一趟吧。”那女人如今不知是何等模樣了。聽說她以前可是很驕橫燥烈的性子,如今竟能淡然如此,慕容樾倒是生起了一絲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