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三章 鳳二公子有點糾結

鳳府書房，包羅萬象，堪比一座大型圖書館。其收藏之豐富，單是瀏覽書目便要許久。

四麵牆上，掛滿了一幅幅畫，都是鳳宥所畫，畫的都是同一個女子。有含羞的，有帶笑的，有薄怒的，有嬌嗔的……千姿百態，惟妙惟肖。隻有愛到極處，深入骨髓，才會有這般的栩栩如生，靈氣神韻盡顯筆端。

畫的下麵都題著字，有一兩句的，有三五句的……，字寫的有正楷，有的是狂草……。正所謂“書，心畫也。”可見鳳宥作畫時的心情，或哀或怒，或悲或喜，或憂或傷，滿腔相思盡注於筆下。

鳳歌在看來幾幅後，就再也看不下去了。這字裏畫間，充斥著濃濃的悲涼和無處可訴的無力感，讓她覺得很壓抑。走去打開窗，微風吹進來，深吸一口氣，才把心裏的沉重感驅散掉。

昨天她從醉君樓回府的途中就睡著了，連鳳毅抱她回閑雲閣都不知道，一直到傍晚才醒過來。想來這小身子確實是太差了，不過是出去逛會街，吃飯時激動了那麽一會，就累得睡了這麽久，還真是令她很忙鬱悶。不過一想到她的甜品大計，心裏又很雀躍。既然有了方向，就要付諸行動，首先就要先對這滄瀾皇朝來個具體的了解才行，不然到時連哪裏犯錯都不知道就麻煩了。因為鳳澤爸爸曾經說過，做生意首先就要懂得法律，鳳氏雖有整個律師團，但他自己本身對法律就很精通。

於是今早，鳳歌找管家想要相關的書，沒想到他直接就把自己帶到這裏來，說是鳳宥交代過，九娘子隨時都可以出入書房，於是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

鳳宥經常不在府裏，可這書房卻是一塵不染，顯然是每天都有人來細心打掃的。

鳳歌再看一下畫中的女子，也就是九娘子的母親，李雲珠。其實她並不是很美，隻能說是中上之姿，還比不上四姨娘的容貌。卻生了一雙令人怦然心動的眼睛，眉如墨畫，目若秋波，顧盼生姿，這些詞語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眼睛。

鳳歌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心裏總感覺有點怪異，可又說不上具體是哪裏怪異。

搖搖頭，可能是在對著自己親生母親的畫像時，九娘子身體的自然反應吧。

每個書架上都標有條目，鳳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書。再找了一幅畫著天都城概況的地圖出來，不由得感歎了這朝代的造紙技術實在是先進。把地圖攤開在書桌上，然後認真的看了起來。

天都城北麵是天都山，高聳入雲，終年積雪。皇宮就建在天都山前麵，占據整個天都城的北麵。天都山後麵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與天都山一起形成一個天然屏障。

從皇宮修建大道直達南門，形成南北中軸線，然後與貫通東西兩門的大道相交，從而把天都城分成四塊。東北與西北圍繞這皇宮，東北是皇親大臣以及幾大世家豪門居住區；西北是官衙所在地；東南是

商業區；西南是百姓居住區，當然也包括貧民區。

從天都山上融化的雪水從皇宮裏流出，流經城中各處作為水源，然後再於南門匯聚形成天都江，江麵遼闊，又是一天然屏障。

這樣依山臨水的天都城固若金湯，也是滄瀾皇朝幾百年來繁華安寧的重要因素之一。

鳳歌把目光鎖定在東南區，昨天去的東大街就是屬於這個區域。昨天所見，確實是繁華熱鬧。一想到自己就要在那裏開展自己的賺錢大計，為自己的自主獨立邁開一小步，心裏就感到熱血沸騰。

重新卷好地圖，放回原位，拿起剛才挑選的幾本書，鳳歌走出了書房。總覺得這裏是屬於鳳宥和李雲珠的，作為他們的女兒，留在這裏太久也會不適宜。

書房外麵有一小片花田，開滿了不知名的紫色的小花，像是薰衣草的樣子，隨風一吹，輕輕搖擺，空氣中充滿清香，非常令人心曠神怡。

這些花應該也是李雲珠喜歡的吧？鳳歌慢慢走過花田，心想，在這三妻四妾視作平常的社會，鳳宥還真是一朵奇葩！在沒遇見李雲珠前，他跟別的男人並沒不同，不然也不會有曹氏她們，以及鳳毅等一堆子女。可命運讓他遇見了李雲珠，懂得了什麽事真愛，從而引發了以後的事情。再想想曹氏她們，雖然跟李雲珠的死脫不了關係，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十年獨守空房，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何其殘忍。想來鳳宥也是個狠的，冷暴力是最具殺傷力的，這比直接休棄更令她們難受百倍。

聽說家宴後曹氏就病了，就快金秋節，街上到處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氛。可鳳府因為男主人不在家，所以顯得比較冷清。

麵對這種局麵，鳳歌除了寄予同情之外，並不覺得跟自己有什麽關係。畢竟種什麽因，就要受什麽果，而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陷於這種境況的。

胡思亂想間，走出了花田，穿過月亮門，一抬頭卻看見鳳瀟正站在前麵，頎長清華，玉樹臨風，看見鳳歌出來，露出一抹淡笑，真真是個翩翩貴公子。

“小九，你可終於出來了！”鳳瀟迎上來，習慣性地想摸一下鳳歌的小腦袋，卻突然縮了回去。昨天可是有人輕飄飄地警告了他，不許他再動手動腳的，不然哪摸斷哪！鳳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雖然是在自家府裏，可還是小心為上，畢竟某人更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啊！

鳳歌並沒注意到他的反常，說：“二哥在等小九嗎？那怎麽不直接進去啊？”

鳳瀟瞪了她一眼，說：“爹的書房是不許人進去的！”

鳳歌也瞪了他一眼：“二哥是在拐著彎罵小九嗎？”

鳳瀟一愣，嗬嗬一笑，說：“小九可不是一般人，就算你把鳳府拆了，爹都沒意見的。”

鳳歌敏感地聽到他笑聲裏有著一絲澀然。斂下眉，輕聲說：“二哥是否怨恨父親和我娘？”

鳳瀟一頓

，斂起笑容，想了一下，然後又釋然，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說：“恨，是沒有的，怨，也談不上吧。從小就知道爹是不喜歡母親和幾個姨娘的，因為他極少回府，不過他對我們幾個兄妹確是挺好的，比起其他府裏的少爺娘子，我們的爹還是一個好父親的！你娘進府時，我才六歲了。當時看著極少回府的爹幾乎天天跑回來，雖然回的是閑雲閣，但你娘是個很溫柔的人，並不反對我和大哥進入閑雲閣，所以當時反而是覺得很開心的。隻不過……後來，你娘沒了，爹變了，大哥也變了。我偷偷的進過一次閑雲閣，看見了爹，他抱著那麽小的你，……我竟然看見爹在哭！當時我是很害怕，也很震驚的。……後來啊，我就慢慢地開始懂事了。”

說到這，鳳瀟蹲下來，看著鳳歌，說：“小九，昨天聽你說的話，聽起來是有道理的。但是小九啊，我們做人許多時候是身不由己的！爹不愛母親她們，但還是要娶她們，因為母親是指腹為婚的，二姨娘和三姨娘是先帝賞賜的，四姨娘是爹的一位忘年之交臨終前硬要他收了的。所以，小九，做人是有很多無奈的，不能強求，不然二哥怕你以後會痛苦！”

鳳歌沒想到一向嬉皮笑臉的鳳瀟會跟她說這麽感性的話，一時有點懵然，繼而感動，她何其有幸，能擁有這麽好的兄長，於是甜甜一笑，說：“二哥，我有我的原則，更有我堅守的底線，不過你放心，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的，況且我還有這麽好的二哥保護我，我一定會好好的！但是，二哥，你突然這樣說話，我好不習慣啊，我都快要被你弄哭了哦！你不會就是專門來找我說這些的吧？”

“哈哈哈！”鳳瀟大笑起來，說：“我也很不習慣啊，我來找你幹什麽的啊？真是的，我是來找你要如意糕吃的。”

“不是吧？這如意糕就這麽讓你念念不忘？”鳳歌糊塗了，一個大男人這麽喜歡吃糕點？

“不是二哥喜歡，是二哥閑得慌，很好奇小九是否會做。”鳳瀟很憋屈，不是他閑得慌，更不是他好奇，而是某人要第一個吃到鳳九娘子做出來的東西！

鳳歌看了他一眼，明顯的不相信，說：“我知道怎樣做，但自己也沒做過，也不知道紅綃能不能買齊我要的材料，所以行不行還不知道的哦，而且做這個費時，你還是晚飯後來吧。”

“你真的能做出來嗎？”鳳瀟很懷疑，被鳳歌眼睛一瞪，不敢再問，抱起她，說：“好吧，二哥先送你回閑雲閣吧！”

閑雲閣離這還挺遠的，依著鳳歌一雙小腿，走回去太慢，也會很累的，這樣抱著她應該不算是動手動腳吧？鳳二公子有點糾結。然後又一想，那人跟小妹還什麽都不是，依小妹的性子，說不定那人以後都會什麽都不是，自己幹嘛這麽多顧忌，做哥哥的抱一下自己的小妹這是多麽正常的事情，幹嘛要怕？！

想到這，鳳二公子開心了，走路都有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