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一章 就你有眼睛嗎
鳳歌轉過頭不理他，卻發現鳳毅也是一臉笑意，忍不住心中的小八卦，問道：“大哥，那二娘子好像也不錯嘛，你真不喜歡她？”
鳳毅一愣，被個小丫頭問他這種問題，讓他覺得尷尬，幹咳一聲，輕輕拍拍鳳歌的小腦袋，說：“小丫頭懂什麽？”
鳳歌嘟起小嘴，說：“我怎麽不懂了啊？我比你還懂！那二娘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你，分明就是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最後兩句她模仿著王天琳的聲音說的，學得惟妙惟肖的。
一個女子說這種話，是有點傷風敗俗的，偏偏她一臉天真可愛，黑眸中閃著的是純真無辜的光芒，又讓人生不起這種想法。況且在座的眾人都不是一般人，也對鳳歌的異於常人有點習慣了。
饒是鳳毅這種向來沒表情的人都忍不住破功了，俊臉一紅，伸出手，捏住鳳歌的臉，卻又不忍用力，說：“壞丫頭，連大哥都取笑！”
鳳歌掙脫他的手，嗔道：“誰叫你不坦白？”
鳳毅有點無奈，想了一下，說：“我連她長什麽樣都沒看，所以還真沒什麽感覺。”
鳳歌心想，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怎麽可能知道人家長什麽樣子呢？真是可憐王天琳一片癡心。
鳳瀟說：“大哥，大將軍已經向爹提親了，你怎麽想的呢？”
鳳毅有點黯然，說：“爹讓我自己拿主意，我既然不喜歡那二娘子，自然是不願意的。”
鳳歌想起鳳宥對幾個妻妾的態度，身為子女的鳳毅等人連帶著也會受到傷害，鳳毅的這點黯然應該是覺得鳳宥不關心他，於是很認真地說：“大哥，爹對你真好！婚姻就該自己做主，妻子是要陪你過一輩子的人，自然是要選自己喜歡的。如果讓爹替你做主，萬一選了個你不喜歡的，豈不是既害了你，又害了那女子？往後你若有了喜歡的女子，那又該如何？”
鳳毅瞪大了眼睛看著鳳歌，這真是自己才十歲的小妹嗎？這些話哪會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能說得出來的？就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會這樣想。
其他人都很震驚，都是像看怪物那樣看著鳳歌，這些話實在是驚世駭俗，婚姻就該自己做主？想所未想！聞所未聞！而且這些話竟然是出自一個十歲小女孩之口，她真的隻有十歲嗎？
呃？看著眾人的臉色，鳳歌終於察覺自己剛才說的話把他們嚇住了，不但是剛才，自己今天一天的表現都不像個十歲的小女孩！哦買噶！我可以收回說出去的話麽？鳳歌懊悔死了！
鳳瀟突然一笑，有點嘲諷，說：“遇到喜歡的再把她納了不就是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你放屁！”正在生自己氣的鳳歌一聽見這話，更氣了，條件反射般向鳳瀟就噴過去：“你若真喜歡一個女子，又怎麽會忍心讓她為妾？這樣你不但傷害了你的妻子，更是傷害了你
喜歡的女子！因為她的身份會比她生出來的孩子都要卑微，所以明明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孩子卻不能叫自己為母親！你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多麽難堪和殘忍的事情嗎？三妻四妾？很正常？這是你們男人的自私！你想過那些女人的感受嗎？你問過她們願意與人共事一夫嗎？她們不是木偶，她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若不信，你自己去問下你母親，她過得開心嗎？還有你自己，看著那麽多同父異母的弟妹分薄了父親的愛，你會開心嗎？”
一通話吼完，鴉雀無聲！死一般寂靜！
哦買噶！哪裏有洞可以讓自己鑽進去啊？鳳歌幾乎要咬斷舌頭了，衝動！太衝動了！自己這是在幹嘛？瘋了！自己肯定是瘋了！被王天朗那死小子傳染瘋病了！跟這些人說這些幹什麽？他們從小就是接受這樣的思想，他們愛娶幾個就娶幾個，關自己什麽事啊？鳳歌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不敢去看眾人是什麽表情。
鳳軒首先打破了沉默，冷淡而尖利地說：“五姨娘也是妾！她可是死了都在霸占著父親！九妹還不知足嗎？”
鳳歌一愣，沒想到這人會這樣說，再一想，他出生不久，李雲珠就進門了，鄉裏啊應該是沒享受過多少父愛，四姨娘現在看來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當年她又怎麽可能沒怨言？鳳軒自小在四姨娘身邊，耳熏目染的，心裏自然會積累不少怨恨，隻是他掩飾得好罷了。
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必要再顧忌什麽了。自從來到這滄瀾皇朝，她隻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最怕的就是某一天會被人打包送入洞房。那今天幹脆就把自己的看法說個淋漓盡致，也省得老是感覺被人惦記著。
林旭堯、燕煜恒還有慕容曦三人的眼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來，那目光裏帶著的研判，讓她感覺自己像個獵物，而他們就是獵人，正在審視著她這個獵物是否值得去獵獲，這讓她非常的反感。 既然如此，那她幹脆就讓他們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
她，絕對不是獵物！
冷冷地看著鳳軒，鳳歌說：“所以我娘才會那麽早死！”
話剛出口，兩旁的鳳毅和鳳瀟俊臉一白，震驚地看向鳳歌。
鳳軒猛然站起來，說：“九妹這話是什麽意思？”
鳳歌凜然地看著他，說：“你是聰明人，有些事不用我細說，你用下腦子就會明白！在我看來，父親和我娘，還有府裏的夫人和姨娘，都是一出悲劇！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造成的悲劇！你覺得我娘在霸占父親？那是你根本不懂得何為愛？你去問你娘，她愛爹嗎？兩個人若真愛，是絕對容不下第三人的。枕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你替你娘不值，我理解，但請不要用帶著敵意的眼光看我，因為這是上一輩的事情，往事已矣，現在追究有意義嗎？你可以把我當成陌生人，我不在乎！”
轉向鳳
毅，說：“既然是悲劇，就不該讓他延續下去！所以，大哥，小九剛才會說婚姻就該自己做主！找自己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又怎麽會有那麽多妻妾爭鬥，兄弟鬩牆，姐妹相殘的事情發生？”
眼眸緩慢向眾人一轉，坦坦蕩蕩，認認真真地說：“我的婚姻也隻能我自己做主，我隻會嫁給我喜歡的人，我將來的丈夫，無論是心裏還是身體，都隻能是有我一個女人！忠誠，是夫妻之間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原則！若做不到，我會棄之如敝屣！”
這樣的話應該是大逆不道的吧？說這種話的女人是要浸豬籠的吧？鳳歌冷笑，狗屁的“貴不可言”！看你們還敢不敢窺伺於我？我就是這麽“貴”！貴得你們都配不上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們這些封建主義沙文豬，做得到嗎？哼哼！我就是要一刀斷了你們的念頭！
鳳歌清冷、嘲諷、高傲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去，可是這些人都是麵具臉，除了氣場有點低壓之外，竟然都看不到有其他的反應。就連鳳軒小小年紀這臉上功夫都已經修煉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除了號稱是心靈的窗戶——一雙眼睛微微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鳳歌有點泄氣，自己遇見的都是些什麽人啊？都是變態，變態中的極品！
眸光轉回來，卻與坐在鳳瀟旁邊，因為角度問題，今天一直都沒留意到的林旭堯對上。又是這個妖孽！那是什麽眼神？漆黑的鳳眸彷如深淵寒潭，似乎正在誘惑著自己要墜進去，跟他一起沉淪。
呃？這是什麽比喻？鳳歌打個寒顫，心裏一怒，看什麽看？就你有眼睛嗎？誰怕誰啊？
於是，鳳歌迅速斂神，變得麵無表情，微微眯起雙眼，無比淡定地與林旭堯對視。
林旭堯眼中露出一絲驚訝，轉瞬即逝，然後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雖然上次已經領教過他笑起來的魅力，可鳳歌還是覺得自己的小心髒狠狠的、猛烈地蹦跳了一下，死妖孽！就你會笑嗎？姐笑起來比你好看多了！
於是，鳳歌也微微揚起嘴角，笑不露齒，標準的淑女笑容，卻又笑得猶如煙花般燦爛。
此時的鳳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此刻是多麽的幼稚，往後多少個日子，她都為今天的舉動而懊惱得要撞牆。
林旭堯連眼睛裏都帶上來濃濃的笑意，微微張口，無聲吐出三個字：我喜歡！
鳳歌看懂了，眼中怒火中燒，小嘴張開，無聲切齒吐出三個字：我討厭！
兩人這樣眉目傳情，把原本就詭異的氣氛推到了頂點，鳳瀟第一個受不了，大聲怪叫：“受不了啦！受不了啦！好好的吃頓飯不行的嗎？啊！小九你這死丫頭，你真的隻有十歲嗎？誰教你的這些啊？你這樣我作為你的二哥會有很大壓力的你知不知道？”
他這一喊，讓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也輕鬆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