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九章 吃還是不吃

鳳瀟抱著鳳歌健步如飛，拐進一條稍窄的街道，穿過去，彷佛穿越時空，外麵的喧囂被隔絕開，這裏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幽雅清靜，綠樹成蔭，一幢幢獨立的帶院落的小樓。街道依然很寬，走路的人卻少了，來來往往的都是或精致或華貴的馬車。如果說剛才的大街是平民化，那這裏絕對是貴族化了。

真真是一街一世界。

鳳歌好奇地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鳳瀟“咦”了聲，有點激動地說：“丫頭，你終於主動跟二哥說話了？”見鳳歌瞪了她一眼，連忙回答：“這裏叫錦繡街，這些酒樓繡莊不是一般人能來得起的。”

說話間，來見一幢修建得很氣派的三層樓前，上麵寫著三個剛勁瀟灑的大字——“醉君樓”。

鳳瀟當先進去，大堂很寬敞，裏麵疏疏落落擺放著幾張桌子，都有屏風隔開，讓每張桌子都自成一個空間，此刻每張桌子都已坐滿了人。牆上掛著幾幅山水字畫，頗有文化氛圍。

連大堂都布置成雅間，這醉君樓可真是不同凡響。

幾個人一進去，立刻吸引了眾多目光，他們個個衣著光鮮，氣度非凡，這麽幾個人走在一起，不引起轟動才怪！

可卻沒引起小二的注意，因為此時幾個小二和一個掌櫃模樣的正背對著大門，對著兩男一女點頭哈腰。

那女的十五六歲，生得柳眉星眼桃腮，標準的美女；兩個男的一個二十歲左右，身材魁梧，偏生了一張陰柔的臉，卻也不失為一個美男子；最矚目的是另一個，十四五歲，五官極為精致秀美，一雙流光溢彩的丹鳳美目，卻又不帶一絲女氣，此時滿臉怒色，更顯得英氣逼人。

鳳歌再次感歎這滄瀾皇朝的水土養人，空氣質量好，人都長得特別好。

不過，小美男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美，隻聽他大聲說：“我不管！小爺我就是要一間包廂，不然小爺今天就把這醉君樓給拆了！”

驕縱野蠻，顯然是什麽富幾代或官幾代之類的，應該是官幾代的居多，看這醉君樓的氣派，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來撒野的。

不過，沒位子了麽？那鳳瀟帶這麽多人來幹什麽？鳳歌疑惑。

這時卻有人替她解惑了，隻見樓上走下來一個小二，一看見鳳瀟，立刻殷勤迎上來恭敬地說：“二公子，三樓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這句話無疑是導火索，瞬間令小美男爆炸起來，一手提起掌櫃的衣領，一手指著鳳瀟他們，怒吼道：“為什麽他們晚來的都有包廂？你是在耍小爺我嗎？”

他人雖小，看人長得高，應該有一米七五，這樣提著個有點肥胖的掌櫃的卻一點都不費力。掌櫃的雙手亂抓，卻有不敢碰到這小爺的手，啞著聲說：“四……四公子，他們……他們是預訂了的，咳咳咳……”

鳳瀟皺皺眉，不予理會，抱著鳳歌，正想向樓梯走去。

那美女也看見了他們，立刻驚喜叫道：“鳳公子！”然後拉著大的美男和一臉不甘願的小美男向他們走來。

咦？認識的？鳳公子？叫的是鳳瀟吧？看這人平常的**樣，該不會是他的紅粉知己吧？鳳歌挑眉，戲謔地看向鳳瀟。

鳳瀟覺得好笑，這小丫頭真是隻有十歲嗎？這什麽表情

？學著一挑眉，然後一努嘴，意思是：“自己看”。

鳳歌轉頭看去，發現那美女一雙含羞帶喜的杏眼很明顯看著的不是鳳瀟，而是鳳毅。不過看鳳毅大哥那一張冰塊臉，顯然是對這美女沒印象哦！

又是一出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這滄瀾皇朝都流行女追男的嗎？

鳳瀟低聲對鳳歌說：“這三人是大將軍府的大少爺王天翔、四少爺王天朗和二娘子王天琳。二娘子喜歡大哥，兩個月前，大將軍跟爹說，想把她許配給大哥，不過爹說要大哥喜歡才行。”

“咦？”鳳歌咦了聲，然後抬起精致的下巴，說：“我們的爹挺開通的嘛！”

鳳瀟笑了笑，心有同感地點頭。

這邊兩人在交頭接耳，那邊美女見鳳毅沒反應，推了一下身邊的王天翔，王天翔瞪了她一眼，既寵溺又無奈，然後對著鳳毅等人一抱拳，最後卻是對著鳳瀟說：“原來是二公子，難怪早有包廂候著。剛才讓各位見笑了，在下四弟比較魯莽。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麵子，讓在下三兄妹可以有幸與各位同席用膳？”

話說得客氣，可這表情怎麽有點是他肯願意跟鳳瀟等人同席，是鳳瀟等人的榮幸的樣子啊？不過聽他對剛才所說，鳳瀟似乎跟這醉君樓有莫大的關係，所以早有包廂候著？

鳳瀟一直嘴角上揚，似笑非笑，似嘲非嘲，聽他說完，卻看向鳳歌，有點漫不經心地說：“小九，你說呢？”

那三人一愣，雖早已看見鳳歌，但隻以為是個小女孩，並不以為然，沒想到鳳瀟會這樣向她征詢意見。

王天翔打量了鳳歌一眼，看她年紀雖小，卻自有一股氣度，夾在鳳瀟等人中間，卻也不容人忽視，有點好奇，問道：“這位小娘子是？”

鳳瀟道：“在下的九妹。”

三人又是一愣，這就是國師所說的貴不可言的鳳九娘子？看向鳳歌的眼神有點奇怪，那王天朗卻突然鼻子向天，“哼”了一聲，有點不屑的樣子。

鳳歌隻當沒看見，歪著頭，裝作想了一下，說：“那包廂裏坐得下這麽多人嗎？”

鳳瀟說：“當然可以，再多幾個都沒問題。”

鳳歌眼睛在鳳毅和王天琳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心想鳳毅已經二十歲，在這裏已經是晚婚了，既然王天琳喜歡他，而鳳宥把決定權交給他自己，那總得讓他們有機會相處才能互相了解吧？而現在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想到此，鳳歌說：“既然這麽有緣遇見，那就不妨一起吧。”

王天琳喜上眉梢，說：“小九妹妹通情達理，姐姐在此謝過了。”

小九……妹妹？還自稱姐姐，我跟你很熟嗎？鳳歌腹誹，我可以反悔麽？

當然是不可以的，因為那王天朗已經當先一步，邁上樓梯，大聲對小二說：“帶路！”

呃？什麽情況？這人實在是太囂張了，鳳歌對這種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眾人隨著小二來到三樓一間寫著“牡丹”的包廂前，門口早有小二候著，一見眾人，立刻躬身行禮，打開門，請眾人進去。

跨進門，竟然是連著客廳的套房，好奢侈！客廳布置得極為清雅古樸，雪白的牆上掛著一幅牡丹圖，像是呼應門外寫著的“牡丹”二字。

鳳歌暗暗稱奇，這醉君樓堪比五星級酒店了，想不到在古代也有如此高檔的酒樓，心中不禁對這酒樓的主人產生了興趣。

穿過客廳，進到裏麵，眾人剛落座，門外卻走進一人，赫然是鳳軒。他看見這麽多人，先是一愣，很快就恢複神色，不慌不忙地上前一一見禮。不過見到王天朗時眼神有點冷淡，而王天朗依然是鼻子朝天。

鳳瀟笑著說：“你小子倒是挺快的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鳳軒回道：“二哥相邀，軒怎敢不來。”

原來是剛才在東大街，鳳瀟讓車夫載紅綃回府時，吩咐他把鳳軒接來的。

菜很快端上來，全都賣相不錯，鳳歌仔細嚐了幾款，味道都很好。關鍵是這裏沒有汙染，光是原材料都已經很好，前世的那些所謂的有機菜啊走地雞之類的根本是無法比的，何況這裏的烹調技術都已經比較多樣化。料好，廚藝好，做出來的菜自然味道好。

這也讓鳳歌打消了開酒樓的想法，要想賺錢，必須要做到別具一格，獨樹一幟。

落座是，眾人心照不宣地讓王天琳坐到鳳毅旁邊。她一雙美目一直往鳳毅身上轉，可鳳毅一點都不解風情，人家美女明送秋波，他卻一直隻顧著鳳歌，又是夾菜，又是倒茶，讓她又嫉又惱。眼波一轉，夾了一塊肉越過鳳毅，放進鳳歌碗裏，說：“小九妹妹，你身子太瘦了，來，多吃點肉。”

呃？鳳歌為難了，她看著碗裏的肉，一層肥一層瘦，肥瘦厚度相當，非常好的一塊五花肉。做法有點像東坡肉，色澤紅亮，酥爛而形不碎，非常誘人。可是，她雖然不是素食，但對肥肉絕對是敬謝不敏。況且這人怎麽一點都不講衛生，直接就用自己的筷子夾過來，沒看見鳳毅和鳳瀟是用另一雙筷子幫她夾菜的嗎？吃，有點為難自己；不吃，有點失禮。吃還是不吃？

正在鳳歌糾結於吃還是不吃時，鳳毅直接幫她做了決定，隻見他拿起碗，直接把它倒在盛垃圾的小碟上。麵無表情地說：“小九不吃肥肉。”

鳳歌開心了，可王天琳難堪了，可又覺得起碼鳳毅說話了，於是又夾了一片筍片過來，說：“那吃筍片吧，這筍片很好吃的。”

鳳歌更為難了，她前世今世都對筍片過敏。前幾天紅綃做了筍絲炒肉丁，想著既然是紅綃做的，那九娘子應該是不會過敏的，誰知吃完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疹，癢得喊救命，嚇得紅綃要沒命，幸好府裏有大夫長期候著，不過也喝了幾天苦藥。這一桌子菜，王天琳夾什麽不行，幹嘛要夾筍片呢？

幾乎是在王天琳的筷子剛縮回去，鳳毅就又把筍片倒掉，依然是冰塊臉，說：“小九不吃筍。”

鳳歌詫異地看了鳳毅一眼，她過敏是在鳳毅回府之前，依著他的性子，他應該是不會去打聽這些事情的，更加不會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些八卦，那他這麽做，是故意的？

再看王天琳臉都黑了，人家一個大將軍府裏的千金小姐，何曾受過這種難堪？

想著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鳳歌連忙賠禮，說：“二娘子請原諒，小九確實是不能吃筍的，前幾天還因為吃筍而出了一身疹子。”

王天琳臉色緩和了一點，強笑著說：“不礙事，都怪姐姐沒問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