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莫名其妙挨揍
“不……不會吧！”華儂怔了一下，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把。她下意識往後麵縮了縮，“長孫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不該會有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吧？”
李沐雲斜睨了一眼華儂，再看看那間佛堂，終於是鼓起一口氣，“華儂，要不咱們去看看吧？反正在這長孫家也沒有什麽能打發時間的，倒不如去轉轉？”
華儂頭皮發麻的望著李沐雲晶亮亮的雙眸，不由的頭疼起來：自從上次小姐大病一場之後，整個性子好像都變了。雖然現在這個性子比較討喜，可是現在跟在她身邊總是會提心吊膽，生怕她一不小心會得罪了誰。
“二少奶奶，你瞧這裏都沒有人，說不定是長孫家不能進來的地方，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雖然知道自己的阻止是沒有多少用處的，可是華儂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一試。
“不怕，有什麽事情不是都有我在上麵撐著嘛？”俏然一笑，李沐雲就拉著華儂朝裏麵走了去。
華儂一臉的無辜，卻隻能被李沐雲攥著默默往前走。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進去，果然瞧見裏麵有一座偌大的佛堂。裏麵的一切陳設都是破舊不堪的，牆角都是厚厚的蜘蛛網，一些老舊的牆磚四處散落。微弱的陽光透過殘破不堪的牆壁射進來，斑駁的灑落在地上。這個園子原本就跟前廳離得遠，所以這時候也是顯得特別的安靜。乍一看，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華儂聲音微顫，輕輕地拉了一把李沐雲，“二少奶奶，這……這裏好可怕啊，我們還是走吧？”
可李沐雲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的，她皺起眉頭回頭，“華儂，你有沒有覺得這裏有些不對勁？”
華儂本來就是害怕的，再聽李沐雲這麽一問，身上的汗毛不由的豎了起來，“小……小姐，你……你別嚇我。”
李沐雲皺著眉頭瞧了華儂一眼，“華儂，你看……”抬手指著佛堂中間那一座高大的佛像，“你沒發現嗎，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殘舊的，可是隻有這個佛像是一塵不染的。你不必覺得奇怪嗎？”
李沐雲望著華儂，卻看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幾乎到了驚恐扭曲的狀態。她瞪大雙眸，抬手顫抖的指著李沐雲身後，雙唇輕顫，可是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二、二少奶奶，後、後麵……”
李沐雲眉頭一皺，正準備回頭的時候，卻聽見華儂一聲尖叫，緊接著她便覺得自己後腦勺猛地一痛。“糟了，被人偷襲了！”這，是李沐雲失去知覺前一秒最後的意識。
***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沐雲在頭疼欲裂之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秀氣的臉，李沐雲動了動眸子，猛地反應過來，“這不是長孫斐嘛？”
心頭猛地一動，李沐雲條件反射的坐了起來。這一動可好，正巧跟長孫斐的額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隻聽見“嘭”的一聲，李沐雲被撞得頭暈眼花。
長孫斐眉頭一皺，眼前也跟著一花。不過他終究是男子，一瞬間之後便回過了神，他猛地湊過來一些，一把扶住李沐雲，“二嫂，你沒事吧？”
原本後腦勺就痛得厲害，再加上方才那玩命的一撞，李沐雲差點以為自己就這麽會過去了。直到長孫斐一把扶住自己，她才跟著晃了晃身子，猛地回過神。
伸手捂住自己已經微微紅腫的額頭，李沐雲一臉的訕然，“你、你怎麽在這裏啊？這、這裏是哪啊？”
正在這個時候，華儂手裏端著一碗粥，輕輕地走了進來，代替長孫斐回答了李沐雲的問題，“二少奶奶，這裏是客房。方才你暈過去了，三少就直接把你抱到這邊來休息了……”一邊說著，華儂低頭吹了一下手裏的粥，“這是剛才大夫吩咐的要準備的藥粥，有安神定驚的作用，二少奶奶，你趕快吃掉吧。”
李沐雲伸手揉了揉額頭上微微腫起的大包，不好意思的輕吐一下舌頭。華儂把藥粥遞了過去，笑著看著李沐雲
乖巧的細細喝著。
藥粥喝去了一小半，李沐雲這才抬起頭，“方才那個佛堂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華儂，你看見打我的人是誰了嘛？”
華儂一聽聞李沐雲發問，不由的微微變了臉色。她下意識的望了長孫斐一眼，不再說話。
李沐雲接受到了華儂的猶豫，又把目光轉向長孫斐，臉上盡是不解和疑問。
長孫斐輕咳了兩聲，便開口給李沐雲道歉，“二嫂，真是對不起……”還不待他把話說完，李沐雲就驚愕的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的問道，“該不會是你把我……”
站在一邊的華儂連忙替長孫斐解釋了起來，“不是不是，若不是三少攔下了那個……應該說是三少救下了二少奶奶才是。”
李沐雲更是一頭的霧水了，既然是長孫斐救下了自己為什麽一開口又是要道歉呢？
目光再度落回到長孫斐的臉上，卻見他臉上微紅，“其實打傷你的不是別人，是我的娘親……”
長孫斐的娘親？
等等，這是個什麽狀況？李沐雲記得，好像見禮的時候朝霞姑姑有介紹過，長孫家的三少不是王氏嘛？難道打她的人是王氏？
眉角抽了抽，李沐雲一臉的不相信，“三、三弟，還有華儂，你們兩個確定你們沒有看錯人？打我的是大娘？”
長孫斐苦笑一聲，繼而說道，“二嫂剛嫁入長孫家，恐怕這些還是沒有聽說過的。”輕歎了一口氣，長孫斐低聲說道，“其實我並不是大娘親生的，我的親娘便是日夜守在佛堂的那個……”
李沐雲猛地一怔，不可置信的說道，“可是，那個佛堂已經殘破不堪了。爹怎麽會讓你娘親住在那種地方？”
華儂頗不好意的眨了眨眼睛，借著收碗的功夫輕輕對李沐雲說了一句，“二少奶奶，三少的娘親似乎已經瘋了……”
雖然知道了長孫斐的娘親似乎已經瘋了，但是李沐雲還是盡量壓抑住心底蜂擁而起的疑問，頷首繼續喝著手裏的定驚的藥粥。她不是抬頭悄悄的偷看長孫斐兩眼：她娘親瘋了，在這個大宅院裏麵應該不是什麽秘密吧？自己應該不必為此而感到內疚和不安才對。
心底思量著這些，卻不料長孫斐搶先一步開了口，“二嫂……有一件事情能不能麻煩您……”
這一句話讓心虛的李沐雲差點沒被藥粥給嗆到，她連忙抬頭，露出一張無辜的笑臉，“三弟有話就說，我一定盡量辦到。”
聽見李沐雲答應的這麽爽快，長孫斐也舒了一口氣。原本俊秀的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一抹哀怨的神情，“我娘親原本就是不受寵的，這一次誤傷了你，若是讓我爹知道了，恐怕……”
瞧見他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李沐雲馬上會意。她連連點頭，“你放心，我這裏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我不是長舌婦，不會到處亂說的。”
長孫斐這才靦腆的輕笑了一聲，頷首致謝。
直到長孫斐離開之後，李沐雲才瑟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這一動可好，帶動了後腦勺的痛處，疼得她齜牙咧嘴。
華儂連忙把一邊的熱毛巾拿了過來，輕輕地敷在李沐雲的後腦勺，“二少奶奶，你還有傷，慢點。”
李沐雲不得不頓住身子，可是方才那一番拉扯已然讓她疼得大汗淋漓了。她咬緊牙關，望著正給自己熱敷的華儂，腦海裏又浮現出長孫斐懇求的模樣，“華儂，你方才聽見了？這件事不要跟別人說。”
華儂雖熱是點頭，可是依舊是忍不住輕聲抱怨：“可是二少奶奶，你受傷了啊。我這裏隻有一些外傷的藥，也不見得會有什麽效果……”
李沐雲有些別扭的晃著自己的腦袋，“放心吧，我的生命力就跟那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你就別替我擔心了。”
華儂眉頭一皺，“什麽是小強……”
李沐雲：“啊呀，好像又扭到脖子了，華儂，趕緊給我敷著。”
在客房裏休息
了一陣，李沐雲總算是緩過了神。後腦勺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有些疼，可是方才經過華儂熱敷之後，好像已經好了不少。她輕輕揉著自己的腦門，一邊朝著雍景別苑的方向而去，“啊呀，看來我真是跟長孫家犯衝，隻要一遇到長孫昱鐵定就是沒好事的。”
到了雍景別苑，李沐雲發現冷秋炙夏已經在門口乖巧的侯著了。相比之前，炙夏那嬌縱跋扈的模樣早已經不知所蹤，現如今，她微紅的雙眸和有些紅腫的雙頰盡顯委屈。
李沐雲輕咳了兩聲，接受了她們的見禮之後，便徑自朝著自己的寢室而去。目光若有似無的從炙夏雙頰上掃過，她心底輕歎：不是我不管你，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華儂有些啜喏的跟在李沐雲的身後，她一直低眉順目，即使在冷秋和炙夏的麵前也絲毫不願意露出一丁點驕傲的姿態。小姐現在年紀尚淺，也不懂得人情世故，若自己在她身邊不能幫助她，提醒她，那她還跟在小姐身邊做何用處？
“華儂，你知道長孫家的浴室在哪裏麽？”李沐雲脫下自己身上被汗濕的衣裳，從屏風後麵探出腦袋，“身上濕濕黏黏的，實在是不舒服。”
李沐雲的輕喚讓正在思量著什麽的華儂猛地回過神，她怔忡了幾秒，猛地回過神，“就在後院，我這就去收拾一些衣物，您稍微等一會兒。”
李沐雲有些鬱悶的拉扯了身上的衣物一番，十分不爽快的又覆到了自己身上。
“碧波池”是長孫家沐浴的地方，一個偌大的亭子，裏麵是四個圓潤的巨大弧形凹槽。通過被打通的竹竿，從外麵傳入熱水。整個房間被熱水縈繞的迷迷朦朦，昏黃暗淡的燭輕輕搖曳，把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浴室襯得更顯積分曖昧。
華儂雖然不願意過多的跟長孫家的人打交道，可是為了李沐雲以後不在這些小事情上麵吃虧，她已然是在陪嫁到皇家的第一天就把這裏的環境摸了個透徹。興許李沐雲現在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麽做，但是，以後慢慢再教也不遲。
冷秋和炙夏受了華儂的交代，先去“碧波池”安排要用的細小物件，華儂之後再講李沐雲帶過去。
看著李沐雲慢慢走入“碧波池”的身影，冷秋和炙夏相視一笑，不由的動了動眸子。華儂當然是跟了進去的，不過李沐雲並不習慣沐浴的時候也有人伺候，便硬是將華儂趕到了外麵去。
浴池裏麵事先便用玫瑰花和百草浸泡過，溫熱的水漫過皮膚，讓人的神經不由的放鬆了起來。李沐雲低歎一聲，滿足的閉上了雙眸，盡情的享受起這溫熱給自己帶來的舒適感覺。明眸半眯，李沐雲習慣性地將一塊濕巾敷在自己的雙眼之上，連日來的疲倦幾乎登時便一掃而空。
華儂在浴室外麵守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浴室裏麵似乎沒有傳來什麽動靜。她正準備進去瞧一瞧的時候，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朝自己走了過來。
“你就是華儂姐吧？”小丫鬟笑的清甜，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忽閃。
華儂使勁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小丫鬟的臉，可是卻全然沒有一點印象。
那小丫鬟似乎是看穿了華儂眼裏的疑惑，她輕揚起袖口，微微遮住口鼻，輕笑了起來，“姐姐莫要想了，你我本就沒見過。我是扶風姨娘身邊的小丫鬟，名喚芷紅。”
華儂皺了一把眉頭，可是臉上依舊是一副溫暖的模樣，“妹妹你來找我，是不是扶風姨娘有話要吩咐？”
芷紅咯咯的笑出了聲，“華儂姐果然是冰雪聰明的，扶風姨娘有話要說，勞煩姐姐跟我去一趟扶風別苑？”
華儂回頭朝著“碧波池”，一臉的猶豫，“可是二少奶奶她……”
芷紅笑道，“華儂姐放心，我已經叫炙夏姐過來替著了，叫扶風姨娘等久了可不好。”
華儂有些為難的點頭，方才瞧著這個小丫鬟笑的爽朗，說不定扶風姨娘也是個好相處的主子，不然那裏能容得下這般爽快的丫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