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沐雲初顯身手
回到雍景別苑，李沐雲無奈的按了按額頭：這會兒莫嬌嬌正在氣頭上，當然不會注意到長孫情和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她的住處。可是，等她靜下心來，不消一想，便知道自己和長孫情是特意過去湊熱鬧的。
搖了搖頭，望著立在麵前的紅袖和華儂，李沐雲假嗔道，“你們方才議論的就是這個事情吧？”紅袖華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麵上露出幾分羞赧。李沐雲情緒複雜的歎了一口氣，“算了算了，也不怨你們，我還不是不明就裏的就讓五小姐給拖了過去。”
今天陪著長孫情看了這場鬧劇，稍微動動腦子，也知道是長孫情故意要拖自己下水。即使莫嬌嬌的責怪起來，想必矛頭也肯定隻會對著本來就看不順眼的自己吧。想到這裏，李沐雲無奈的動了動嘴皮子，“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第二日，李沐雲照舊起了個大早，忙著去王氏住處。不過才剛踏進王氏住處幾步，迎麵便瞧見長孫莫滿臉喜氣的從前廳走了出來。他臉上滿是笑意，不時伸手拍了拍自己鼓脹的腰間。遠遠的看見李沐雲走過來，他像是忘記了昨天的事情一般，提高聲調打起了招呼，“誒，弟妹來了啊！”
李沐雲領著華儂紅袖連忙給長孫莫讓了路，見了禮，“大哥今個兒可真早啊！”
長孫莫笑嘻嘻的撓了撓後腦勺，“嗯，我還有事兒，就不跟你閑聊了，先走了。”
頷首低應了一聲，李沐雲望著長孫莫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疑惑漾起來不少。一邊紅袖也上前了一些，低低的說道，“昨個兒還出醜著呢，今個兒就這麽趾高氣昂的。看來啊，還是大少奶奶有辦法，這麽快就把那一摞白條給解決了。”
華儂聽到紅袖滿是奚落的話語，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李沐雲跟著彎了彎嘴角，而後又輕聲訓斥道，“紅袖華儂，以後這些話可不要再說了，沒規矩。大少奶奶是官家媳婦，有能力是自然的，大家都明白。”說了這些，李沐雲又提起裙子加快了步子，“都趕緊點，遲到了沒禮貌。”
紅袖華儂輕應了一聲，也跟著快了步子。
進去賬房的時候，李沐雲意外的沒看見王氏。正在裏麵收拾的花想容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口說道，“二少奶奶，夫人讓您在這邊先等等，她馬上就過來。”
應了一聲，李沐雲便走到了屋子中間的案邊上，望著那一摞白條。伸手拎了拎，她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不對啊，這些白條不是白家的啊？”心裏動了一下，她便把桌上那一小摞白條拿起看了看，“花滿樓，歡喜樓？”
這些白條不是長孫莫欠下的麽？怎麽會在這裏？目光動了動，李沐雲又在案上找了找，那一摞白家打的白條已經不見了。
這會兒王氏還沒有回來，李沐雲拿著賬本，翻看著上麵這個月的開銷計劃。事無巨細，隻要
涉及到銀兩的項目都被一筆一劃的記在了賬本上麵。不過十二月份的開頭有一筆銀兩隻寫了數目，卻沒有寫出處。伸手在賬目上麵印了印，李沐雲發現記錄這筆帳的墨跡還沒有全幹，再看看數目，與長孫莫欠下的銀子數目差不多，一共是兩千八百兩。
才剛把這些事情梳理清楚，王氏已經從外麵回來了。她手裏攥著那一摞白條，麵上盡是滿滿的怒氣。李沐雲和花想容見狀，也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起身迎到了門口，“夫人回來了？”
王氏沒有應她們，隻是徑直走到了書桌邊上，一掌把手裏的白條拍在案上，“這個白家也欺人太甚了吧！欠了多少年的銀子了，說賴便要賴了麽？真是......”說著說著，王氏已然氣急，連話也說不下去了。一邊的李沐雲見狀，連忙遞上去了一杯茶，勸慰道，“夫人先消消氣。”
王氏望了李沐雲一眼，把茶杯接了過來，像是要把滿肚子的怒火都發泄出來一般。她急急的喝了兩口茶，接著說道，“你們是不知道，上官家的老夫人原本跟我們兩家也是交好的。這會兒，我是拉下老臉，去請上官老夫人跟著我一起去了白家當個說客，誰知道，我的白條還沒拿出來，就直接幾句軟話把我的嘴給堵上了。說什麽今年經營狀況不佳，又臨近年關了，那裏有餘下的銀子？居然還特意的穿著幾年前的舊衣裳堵我的嘴，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李沐雲抿了抿嘴，這麽些年都過去了，長孫家一直就沒有提起要收回白家的銀子。這會兒若不是給長孫莫還銀子，也不至於讓王氏急著把這筆爛帳要回來。長孫老爺壓根就沒想過要出麵，想來已經是認定這是一筆爛帳，估計也是不報什麽希望的。若是能要回來，那也是好幾萬兩，那長孫莫的那筆銀子也就是毛毛雨了。即便是以後，長孫老爺知道王氏拿家用替長孫莫墊付的賬單，肯定也不會過多的責罵。
望著王氏一個上午都是唉聲歎氣的模樣，李沐雲不由的動起了腦筋。既然王氏現在想把這筆爛帳收回來，自己以前對這些事情的了解也多多少少能起到一些用處了。若是把這個事情交給自己，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還是抓著白家的痛腳的，實在不行，把偷換茶葉的那件事情拿上台麵，也不怕白家抵賴了。
想到了這裏，李沐雲的眸光不由的亮了起來。這會兒，老太太把自己派在王氏手下幫忙，若是能讓王氏看中自己，說不定以後自己在這裏家裏麵，也不會那麽難過。就算是為了自己吧，把這件事情弄透徹了。
李沐雲放下了手裏物件的分派，走到了一臉頹然的王氏身邊，像是閑話家常一般的信口問道，“夫人，您說上官家的老夫人與長孫家和白家都是有交情的？”
王氏正望著手邊的白條愁眉緊鎖，突然聽見李沐雲搭話，她及其不耐煩的瞪了李沐雲一眼，“問這麽多做什
麽？”
瞧出了王氏語氣裏的不耐煩，李沐雲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這回兒不是為了王氏，也不是為了長孫莫，隻是為了自己能在長孫府站穩腳跟。擠出一抹笑容，她繼續軟聲軟語的說道，“夫人，沐雲跟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娉婷素有交往。也聽說上官老夫人最疼愛的便是上官大小姐，說不定，沐雲叫上官家大小姐去說說情，老夫人能夠盡些心思，想想法子。”
聽到李沐雲這麽說，王氏眸光突地一亮，臉上也有了些神采。她起身拉住李沐雲的雙手，麵上有浮起希望來，“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李沐雲鬆了一口氣，連忙笑道，“當然，夫人可還記得有一回上官娉婷來府上找我來了？”
王氏目光定了定，那件事她當然知道。那會兒派人去喚李沐雲的人還是她呢，上官家素來就鮮與長孫家打交道，上次上官娉婷過來，她可是印象深刻。想到了這裏，她連忙朝屋子還在忙活的花想容瞧了一眼，“花姐兒，你先出去了吧。我跟二少奶奶有話要說！”
一邊正忙得不可開交的花想容聽見王氏這麽一說，目光暗了一些。卻依舊一副恭謙的模樣，應了一聲，便輕輕的退了出去。
王氏見花想容出門之後把門帶上了，便把李沐雲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沐雲丫頭，這筆帳對長孫府可是很重要的，你可一定要想辦法勸說上官娉婷了。可能你不知道，若不是因為莫兒那個不爭氣的......我也不會急在這一時......”
李沐雲聽著王氏的說道，腦袋裏麵也跟著飛速運轉起來。長孫莫的事情，自己已經知道的七分八分了，不過白家、長孫家和上官家的關係她還是一團漿糊。聽王氏說過之後，她才稍微明白了一些。
原來以前這三家本就是榕城最大的三戶商家，所謂強強聯手，三家生意上的往來也是常有的事情。基本，榕城的酒樓和茶葉就被這三家給壟斷了。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什麽事情鬧到現在這般僵的關係，王氏也不太清楚。
她隻記得在她嫁過來之後，白家與上官家的關係要好一些。特別是他們兩家的女眷，沒事就經常在一起品茶，看戲。長孫家老太太心氣兒也高，既然她們不來邀約自己，那又何必拿自己個兒的熱臉去貼她們的冷屁股？於是，天長日久的，自己與她們兩家的女眷關係也淡漠了下來。
李沐雲記得最為清楚的王氏的一句話便是，“我懷疑這次啊，肯定是上官老夫人與白家人早就通過氣兒了。不然，怎麽我才過去請上官老夫人，那邊白夫人就換上了幾年前的舊衣裳了？”
三家原本就有些聯係，隻是，這會兒上官家卻隻是充當了一個連接扣兒的作用，就像是個催化劑。用好了用恰當了，便是好處連連；可是萬一拿捏不準，用錯了地兒，也是禍事不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