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難道是在告白
望著長孫昱有些歇斯底裏的樣子，李沐雲愕然。她不明白為什麽長孫昱會這樣激動，明明他應該更在意的是那批茶葉啊！可是，為什麽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卻在這裏跟自己斤斤計較以前的事情，還有......還有長孫斐的事情？
擰著眉頭望著長孫昱，李沐雲終於開口，“你在介意些什麽？”
長孫昱望著李沐雲無辜的樣子，隻覺得自己窩囊透了。他轉身走到內廳的木桌邊上，一掌拍在上麵，聲音裏麵帶著不可抑製的頹然：“我介意什麽難道你不明白麽？”說道這裏，長孫昱轉身麵對著李沐雲，目光裏透著不自覺的受傷，“茶葉被掉包，我樂於看見的，是你跟我在一起想辦法，即使事情不能解決。可是......可是，為什麽每次我需要你正視我的時候，你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是不屑，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深吸了一口氣，長孫昱沉下了眸子，似乎是把壓在自己心底的話都倒了出來，“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從這一刻開始，你的眼裏，心裏，都隻能有我一個人。”
突如其來的這段話，驚得李沐雲半響何不攏嘴。她驚愕的瞪著有些頹然的長孫昱，真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目光有些慌亂的落到別處，轉了轉，又定在長孫昱的身上，李沐雲心底響起了一個聲音：這個，算是在告白麽？
心裏想著，嘴上便脫口而出。李沐雲依舊瞪大雙眼，隻是聲音有些顫抖了，“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聲音細若蚊呐，卻清清楚楚的跌落在這空曠的房間裏，微微地撞擊著長孫昱的耳膜。他一改往日裏的油腔滑調，望著李沐雲的眼裏居然盛滿了暖意。漂亮的桃花眼裏盈滿了不安，雙手揚起，慢慢的落在李沐雲的肩頭，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慢慢響起在她的耳邊，“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溫軟纏綿的話語撞擊著李沐雲的耳膜，身子卻止不住的輕顫了一下。李沐雲本來半眯著的眸子登時睜圓了，她有些誇張的抬頭望著長孫昱，嘴裏囈語道，“你......你是認真的麽？”
長孫昱像是中了邪一般的，款款地把李沐雲納入懷裏。低頭輕輕嗅著她發間淡淡的梅花清香，雖是重複著方才的那句話，語氣卻堅定了一些，“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雙眼有些迷蒙，李沐雲感受著被長孫昱環抱著的溫暖，居然生出了一絲滿足的感覺。
微微揚起頭，望著長孫昱亦是迷離著雙眸。他微微頷首，半眯的桃花眼愈來愈近，兩個人的雙唇即將接觸。濕熱的呼吸拂過李沐雲的臉頰，這種溫潤放入感覺在下一秒消失殆盡了，因為她想起了之前長孫昱對自己所做的種種，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原本喜歡的不是自己，是花想容啊。自己跟他才成親多久，長孫府上上下下就已經著手給長孫昱納妾了……
意識到這一點，李沐雲原本有些迷離
的眼神馬上聚焦。有些渙散的雙眸馬上有神起來，她穩了穩身子，毅然從長孫昱的懷裏退了出來。方才用上來的暖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淡漠，“相公怕是過於高興，這才說胡話了吧。”說完這話，也不待長孫昱有任何反應，李沐雲又搶白道，“這話我聽聽便罷了，不會當真的。”
原本有些意亂情迷的長孫昱突然聽見李沐雲說了這樣的話。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他有些愕然的望著李沐雲，微張的雙唇和頓在半空中的雙臂表達著他的不敢相信。愣了半響之後，長孫昱才緊蹙著眉頭，低低的說道，“你......你剛才說什麽？”
望著長孫昱那張俊臉，想起了剛進長孫家的時候，他如此那番的對待自己。為了花想容甚至不惜一些的用下流的手段逼迫自己，李沐雲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突地湧上了心頭。她斜睨了長孫昱一眼，話語裏麵盡顯冷酷和決絕，“相公聽清楚了，沐雲不想再說第三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李沐雲迎著長孫昱滿臉不可置信，輕輕說道，“沐雲雖是一介女流，但也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還是那句老話，相公的憐惜，沐雲盼不來，也不稀罕......”眸光裏麵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李沐雲的聲調低了不少，“即使有一天盼來了，沐雲也不會再接受了。”
頷首之間，李沐雲看到了長孫昱緊緊握住的雙手，還有微微泛白的關節，她胸口處莫名其妙的湧上來一股酸澀。
長孫昱有些木然的聽完李沐雲說的這些話，緊握的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送。最終，卻隻聽得一聲長歎，泛白的關節終是鬆了開來。長孫昱伸手撫上李沐雲肩頭的青絲，感受著上麵的餘溫。李沐雲的目光跟著他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左肩上麵，這一次她沒有輕顫，也沒有閃躲，隻是低著頭望著那隻手輕輕捋順了自己肩頭的長發，而後又垂了下去。
“我明白了。”長孫昱沉悶的望著李沐雲，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這些天，茶葉鋪那邊的事情比較多，而且，而且過不了多久就要鄉試，我可能就不常回來了。這邊府裏的事情，你多跟娘學著，萬事小心。”
有些沙啞的說完這些話，長孫昱身子頓了頓，便提腳往門外走了去。一直走到了門口，他才頓了一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頷首站立的李沐雲，眼裏的落寞毫不掩飾。一聲輕歎，終是轉身漸漸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之中。
直到房裏沒有了聲音，李沐雲才慢慢抬起了頭。目光落在長孫昱消失的方向，一股酸澀又湧了上來，李沐雲緊緊抿著雙唇，目光有些慌亂的收回來：“李沐雲，你這是怎麽了，這不正是你要的結果麽？”
正在這個時候，華儂一臉笑意的端著一個紅木漆的暖箱走了進來，頭還來不及抬便開口了，“二少奶奶，這個是方才墜兒姐送過來的雞湯，讓您和二少喝了暖暖身子......”話還沒說完，卻抬頭看見了濺了一地的木炭，
還有李沐雲那張落寞的臉，華儂馬上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停下了步子。
望著李沐雲呆愣在原地半響都沒有動作，華儂終於開口了，“二少奶奶，這雞湯......”
李沐雲目光閃了閃，這才注意到華儂已經進來了。她擠出一抹笑意，“雞湯就放這裏吧。以後暫時就不要準備二少的飯菜了，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過來了。”
華儂手上一軟，手上的暖箱差點就掉了下來。她低呼了一聲，晃了晃身子才穩住手裏的東西。“二少奶奶，您又和二少吵架了？”
這次，李沐雲沒有說其他的話。而是有些煩躁的提高了音量，“華儂，別說了。先出去，我要休息了。”
李沐雲這是頭一次都自己這麽大聲說話，華儂愣了一下，終是滿臉無奈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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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長孫昱居然是說到做到，在那晚的爭吵之後，李沐雲整整五六天沒有再見過他。有時候看見莫嬌嬌和長孫情，想開口詢問一下長孫昱的情況，可是卻礙於麵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且不說其他，光是向姑嫂打聽自己相公的情況，隻怕也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這次，自己和長孫昱該是徹底的決裂了吧？估計沒有辦法在挽回了。李沐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難道自己真的要這樣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麽？”
因為長孫昱那筆茶葉的事情依舊告一段落，所以李沐雲每天上午會繼續道王氏那邊學一些有關於長孫府內務的一些事情。上午跟著王氏在賬房那邊學著整理一些舊賬，李沐雲也看到了傳說中白家打給長孫家的那一摞白條。
隨手翻閱了一些，李沐雲粗略的算了算，起碼有五六萬兩。王氏看李沐雲對這個感興趣，便隨意的說了那麽一嘴，“這白家可算是榕城頭號的大的賴子呢！十幾年下來，白條可是打了一大摞，可是銀子硬是沒瞧見一兩半錢。”
“夫人，既然白家一直就不肯把欠賬補齊，為什麽我們還要繼續把磨子借給他們用？”李沐雲伸手撥弄著一邊的白條，不解的問道。
“哼，”悶哼了一聲，王氏斜睨了李沐雲一眼，“以前白家姥爺有恩於我們老太爺，再加上老爺又是個重情義的人，這事情不就這麽一直拖著了。”講完這些，王氏突然望了李沐雲一眼，有些訝異自己今天怎麽這麽多話。目光從她身上收回來，王氏才朝著李沐雲揮了揮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明個兒早上再來。”
李沐雲由華儂領著，從王氏住處裏麵退了出來。兩個人正走出王氏住處不遠，華儂原本正在念叨著“今個兒怎麽沒瞧見花姐兒的麵”，話還沒落音，李沐雲便看見在王氏住處的拐角處，兩個身影正在拉扯著。
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李沐雲拉著噤了聲的華儂往那邊邁了幾步。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花想容。而跟她拉扯在一起的便是長孫初蓮的侄兒---宋楚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