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長孫昱是流氓
“和田玉的磨子？”李沐雲跟上煮飯婆子的腳步，往內院走了去。
雖說自己對玉石這方麵並不了解，但是也有些基本的常識。和田玉在玉石裏麵應該算是上品了，想到這裏，李沐雲忍不住在心底喟歎了一下：這長孫家果然是名不虛傳呢。
“不是一般的和田玉，聽說是上好的呢！”煮飯婆子一臉豔羨的跟李沐雲說道。正走著，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前麵的一間大宅子上，扭頭笑望著李沐雲，“二少奶奶，要不要去瞧瞧？就在那間宅子裏麵。”
雖然自己很想見識一下上好的和田玉磨子是什麽模樣，但是李沐雲卻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她輕笑了一聲，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聽二少說起，是不是有一個大商戶跟我們府裏共用這些和田玉的磨子？”
婆子聽李沐雲這麽說，才有些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見周遭的人都在忙著做工，也沒人注意到這邊，她便討好似的對李沐雲說道：“二少奶奶，並非我王婆子嚼舌根。隻是這白家也著實是太不地道了，這和田玉的磨子每隔一年就要換新的。這日日夜夜的磨，裏麵的玉石不知道要舍去多少。這坊間裏麵好像在傳，說是白家幾十年來壓根就沒有給過一兩半錢的銀子。每年年底結賬的時候，便是一張白條，夫人那裏的白條壘起來都能有一摞了。”
“難道夫人不派人去催麽？白紙黑字是憑證，可由不得他抵賴。”李沐雲不解，像長孫老爺那般雷厲風行，還有王氏那樣的厲害角色怎麽會收不回這筆爛帳呢？
“二少奶奶這邊走，”煮飯婆子引著李沐雲往那間大宅子裏麵走了去，“白老爺還不是仗著以前老爺子跟他們家的交情，每次這事一擺到台麵上，便用各種借口推脫。這麽些年了，這磨子的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婆子一提起這事，便是滿臉的鄙夷。
兩人又走了幾步，停在了宅子的門口。
“二少奶奶您看，就是那些和田玉磨子。”這時候正是忙得時候，煮飯婆子也不好進去打擾，她立在門口，伸手指著宅子裏麵的磨子對李沐雲說到：“最裏間的磨子便是讓白家用的，大約每天下午的時候才是我們自己用，上午的時間都讓給了他們。”
煮飯婆子正說得興起，猛的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嗬斥，“我說黃婆子，你不去後院洗菜做飯，到這磨坊來做什麽？”
李沐雲和黃婆子一齊扭頭，瞧見一個身穿灰褐色長袍手裏拿著算盤和賬本的中年男子立在不遠處。而他身邊站著的便是一臉溫潤的長孫斐，他目光閃了閃，看到李沐雲在這裏，也著實有幾分意外。
相互見禮之後，黃婆子才急急忙忙地退了去。李沐雲原本是想避這瓜田李下的嫌，卻不料在這裏抬頭看看長孫斐，臉上盡是訕然。
“二嫂，你怎麽會在這裏？”長孫斐表情溫潤，一臉的平淡，聽
不出聲音裏有什麽起伏。
“相公那邊出了事情，小叔應該聽說過了吧。”李沐雲提起長孫昱，臉上露出些許無奈。“娘讓我幫著在一邊打聽一些情況，說不定能幫上忙。”
長孫斐看了看李沐雲，轉眼又往磨坊裏麵瞧了瞧，“所以，你就先來作坊裏麵看看？”
李沐雲噙著笑意，點了點頭，“我是婦道人家，頂多隻能敲敲邊鼓。不給別人添麻煩已經很不錯了。”
聽到李沐雲如此謙遜，長孫斐眸光閃了閃，臉上漾起了莫名的情緒。“你是想來看看白家用的墨子麽？”
李沐雲微鄂，她抬頭看了長孫斐一眼，臉上盡是不可置信：他怎麽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看看那些磨子？
長孫斐對著李沐雲比了一個請的姿勢，“二哥的事情我打聽過，我首先想到的也是這裏。”話說著，兩個人已經進了磨坊。
宅子裏有八間房，每間房裏有十台磨子。不過讓李沐雲意外的是，那些和田玉磨子與一般的大石磨相去甚遠，這些磨子的體積隻有大石磨的八分之一大小。看著那些人細致的把茶葉磨成了最細膩的粉末，李沐雲不由得有些看呆了。向來是這些上好的和田玉參雜在裏麵，所以“胭脂鎖”的胭脂質量才會如此的好吧。
據長孫斐所說，白家所用的磨子放在裏間。每天一早，便會有白家的人帶著大大小小的原料到這裏來。為了方便起見，這宅子的後麵還有一間倉庫，是專門給他們置放成品和原料的。
長孫斐引著李沐雲到了後麵的倉庫裏看了看，“二哥性子倔，不會接受我的幫助，這便要靠你多多照應著了。”說完這些話，他伸手提起了擱置在角落的一袋原料，露出地上掉落的些許深褐色的粉末狀物體。
李沐雲見狀連忙彎腰伸手在地上輕抹了一下，聞了一下，複又在指尖輕輕揉捏的一陣。她的眉頭突然緊蹙了起來，猛的抬頭望著長孫斐，她的音量提高了不少，“二哥，這......”
長孫斐噙著一臉的笑意，“想必你們之前已經去過上官家了吧，如此一來，這事情便好辦了。”
李沐雲會意的點了點頭，便起了身子，看來自己這一趟並沒有白來。
兩個人邁著小步緩緩的出了門，李沐雲心裏有了數，腳下的動作不自覺的加快了不少。才出了磨坊的大門，她便回頭向長孫斐請辭，“多謝小叔，那沐雲就先回去了，這事兒拖不得。”
長孫斐點了點頭，說道，“我今個兒派人打聽了，上官家明個兒應該就會跟白家定下那筆生意，這會兒該是在白家茶莊選茶葉吧。”
聽出了他話裏的暗示，李沐雲想了一會兒，腦子裏便有了主意。“沐雲明白。”
李沐雲朝長孫斐道過謝，便急急忙忙地往外麵走了去。長孫斐望著李沐雲匆忙離開的身影，不
由得有些發愣。
在看到李沐雲鑽進馬車放下簾子的那一瞬間，長孫斐忍不住喚了她一聲，“二嫂！”
已經在馬車裏麵的李沐雲聞言探出了腦袋，“小叔，還有事情麽？”
怔忡了一秒，長孫斐有些猶豫的開口了，“沒什麽，你且去，萬事小心。”
李沐雲愣了一下，。她對著長孫斐清甜一笑，“沐雲省了。”說完這些，她便縮進了馬車。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居然意外的發現心跳有些不規律了。悄悄的掀起簾子，望著長孫斐越來越遠的身影，李沐雲輕歎了一聲，“……”
***雍景別苑分割線***
急急忙忙地進了雍景別苑，李沐雲不意外的看到了一臉頹然的長孫昱，他癱坐在藤椅上麵，一臉的呆滯，與以前那個意氣風發模樣相去甚遠。從門口到前廳才不過幾步的距離，李沐雲卻在期間聽到了長孫昱無數的歎息。
“怎麽了？”李沐雲揚了揚眉角，有了方才長孫斐的那一番提點，她已經是心裏有數，這會兒麵上的情緒也輕鬆了不少。“是不是榕城壓根兒就沒有宋姓的鏢局啊？”
突然聽到李沐雲的聲音，長孫昱猛的直起了身子。扭頭發現李沐雲正一臉得意，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長孫昱身子又軟了下去，他無趣的伸手枕著後腦勺，“看來我真的是急糊塗了，若是真有宋姓的鏢局，他會打著自己的名號麽？”
李沐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伸手指了指紅木長櫃上麵的沙漏，“相公，時候可不早了。你還不抓緊，這事兒可真要鬧到官衙了。”
抬頭看到李沐雲不可一世的樣子，長孫昱心裏的壞念頭馬上冒了出來。他一個猛的起身，一把拉過李沐雲，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裏。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長孫昱頷首便要欺上她的唇。
原本隻是打算嘲笑一下長孫昱，沒料到他這般的沒品。居然大喇喇的占起自己的便宜來了，現在這副樣子，是要輕薄自己嘛？麵上一紅，李沐雲驚呼出聲，脖子一縮，抬手便要賞長孫昱一記貼鍋。
長孫昱的雙唇頓在李沐雲鼻尖處，瞧見李沐雲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彎了彎嘴角。大手一收，將她完全禁錮在自己的懷裏，不能動分毫。
李沐雲氣悶的抬眼望著長孫昱，不由得嘟起嘴巴，“長孫昱，你每次就會用這一招嘛？”
望著李沐雲又氣又羞得模樣，長孫昱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他手上一用力，把半傾在自己懷裏的李沐雲抱了起來，嘴上依舊十分的無賴，“誰讓你就怕這一招？其他的招數根本就製不住你！”
李沐雲氣結，穩了穩身子，臉上依舊酡紅一片。才剛逃開長孫昱的桎梏，她便狠狠的搡了長孫昱一把，“你個流氓，原本我已經找到線索了。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不想幫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