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兩個撒潑丫鬟

炙夏才剛踏出大門,拐彎處便有一個身穿著粉色粗布衣裳的小丫環急急地跑了過來。

小丫環一臉的急色,瞧見炙夏的時候,步子也沒能慢下來多少;炙夏則是滿懷的心事,心不在焉;兩個人就這麽撞了個滿懷。炙夏手裏的暖箱被撞得掉落在地上,裏麵的瓷碗摔成了幾瓣。

炙夏心情原就不好,再被這麽一撞,怒火“騰”的冒了上來。她打量了那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小丫環一眼,瞧見了那身穿著,想來是前廳打雜的小丫環之類的。她秀眉豎立,揚手就賞了對麵的小丫環一巴掌,“沒長眼睛嗎?姑奶奶也敢撞?”

那小丫環挨了炙夏一巴掌,身子晃了晃,腳下一軟差點摔了。她滿臉委屈地捂著臉,眼神複雜,“炙夏姐……對不起。”

炙夏瞧見小丫環眼裏的怪異,聲量又提高了不少,“哼,你還知道叫我一聲姐。隻怕是嘴巴長在下巴下麵,眼睛卻飛到了腦袋頂上吧?”

小丫環原本是一時疏忽,有急事要稟李沐雲,所以才會一不小心唐突了炙夏。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尖酸刻薄,自己挨了一巴掌之後,還要忍受她的冷嘲熱諷,心裏不由得不滿起來,嘴裏也小聲的嘀咕:“不過是個二等的丫環,有什麽好擺譜的。”

聲音雖小,卻也被炙夏盡數納入耳朵。她氣急,上前推了小丫環一把,小丫環沒站穩,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這小丫環名喚秀紅,是剛進長孫府不久的,心靈手巧,甚少出差錯,身份也跟炙夏是一般的。所以,前廳管事的向來看中,便就有些寵她了。這回,她卻在炙夏這兒受了委屈。

秀紅隻覺得眼眶一熱,眼淚便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她坐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伸手指著炙夏,“你不就是讓夫人看不上才配到了雍景別苑的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這話說到了炙夏的痛處,她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去了不少,身子也被氣得微微發抖,“你這小蹄子,你給我閉嘴!”

秀紅抬眼瞧了

炙夏一眼,繼續哭著,“為什麽要我閉嘴,我就是不閉嘴。你不安安分分的做你的丫環,還每天想著爬上二少爺的床,別以為你那點心思誰都不知道,全長孫府的人都知道!”說著,秀紅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跑上去準備跟炙夏撕扯在一起,“你憑什麽打我,憑什麽?”

兩個人才剛剛扭到一起,門口便傳來了李沐雲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麽?”

兩個丫環身子一頓,連忙收了手,齊齊的往門口扭過頭去:隻見李沐雲緊蹙著眉頭,瞪著自己,目光還不時掃過地上的狼藉。

秀紅愣了一下,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李沐雲的腳邊,嚶嚶的哭了起來,“二少奶奶……”

炙夏一臉的窘色,想馬上跪下來,可是腳卻不停使喚。自己明明就沒有錯,為何要跪?

“你們,剛才是準備在雍景別苑打架?”李沐雲拎起裙子,邁過門檻,眼神冷冷的瞪著炙夏。

聽到李沐雲如是說,炙夏才覺得身上的力氣被抽空,腳下一軟,跪到了地上,“二少奶奶,實在是這小丫環無禮……”

秀紅又上前兩步,哭了起來。她揚起臉,露出微微泛紅的右頰,“婢子是奉了夫人之命,急著趕來雍景別苑請二少奶奶的。實在是心急,這才不小心誤撞了炙夏姐,可是炙夏姐她……”說到這兒,秀紅便抽抽噎噎的拭起眼角的淚來。

炙夏亦看見了秀紅臉上的指印,便有些百口莫辯,“二少奶奶,我……”

“不必說了,”李沐雲揚手,炙夏的話便哽在了喉嚨。

“剛才的事情,我在內廳也聽了個大概,你們孰是孰非我自是心裏有數!”李沐雲秀眉依舊緊蹙著,她站直了身子,壓低了嗓音,“雍景別苑雖不像是老太太或者夫人那般,什麽事情都要循規蹈矩;但也不能由著你們的性子胡來!怎麽可以在這裏扭作一團?簡直是豈有此理!”

“二少奶奶恕罪,二少奶奶恕罪!”秀紅被這一句話唬得得不輕,眼裏還噙著淚,便連忙開始磕起

頭來。

“有錯自當罰,”李沐雲輕輕探手往上麵一抬,“你們兩個先起來。”

秀紅用餘光瞄了炙夏一眼,見她正慢慢的斂了神色準備起身,便也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李沐雲瞧著秀紅,問道。

“秀紅,”秀紅福了身子,一臉的緊張。向來就聽說這個二少奶奶軟弱之極,連個三等丫環都敢欺負她。隻是,今天一見,仿佛不如傳言那般。剛才說有錯自當罰,不知道……

“秀紅,你剛才說是奉了夫人之命來請我?”李沐雲揚眉,“這事難道不該放在前頭?你怎的又空閑心思跟炙夏鬧起來了?”

“二少奶奶,秀紅知錯。”秀紅心下漏了一拍,一臉的懊惱。前廳還有一大群子人在等著呢,自己怎麽就……

“夫人請我,還不趕快帶路,誤了事你如何敢當?”李沐雲搖了搖頭,這兩個丫環真是沒輕沒重!

秀紅連連點頭,身子一讓,讓出通向雍景別苑門口月亮門的道。“夫人正在前廳候著,二少奶奶請隨我來。”

“嗯,”李沐雲點點頭,拎起裙子就準備離開。

炙夏被晾在了一旁,一臉的窘色。見李沐雲準備離開,她連忙低低的喚了一聲,“二少奶奶……”

聽見炙夏喚自己,李沐雲頓了腳步,回過頭,望見了她一臉的尷尬,心下了然,遂道:“炙夏可是來請罰的?”

炙夏猛地抬頭,愣了一下,而後又道:“是,請二少奶奶責罰。”

李沐雲上下打量了炙夏一下,卻先轉過身子朝秀紅說道:“秀紅,你不是雍景別苑的,等會兒子就自己去管事的那裏領罰吧。”

秀紅連忙低頭,福了身子,心裏卻鬆了一口氣:到管事的那裏請罰,那不是輕饒了嗎?

“至於炙夏,”李沐雲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是雍景別苑的人,理當歸我管。不過現在我得去前廳見夫人,你就先在自己房裏反省,待我回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