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發千鈞
沐銘天心中覺得憤怒至極、委屈至極、酸楚至極,他完全地信任她,真心地疼著她,甚至冒著帝王最大最致命的弱點來愛著她,就連靈兒都被她擠到了心中的角落裏,可她呢?她用什麽來回報他的深情?
是背叛!
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
他是天瑞國的帝王,他能給她想要的一切,為何要選擇那個一無是處的沐無憂?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滿腦子都在想著溫筱晚對不起他、沐無憂羞辱了他。他隻想快快地將她壓在身下,用男人最原始的方法來處罰這個女人,同時羞辱那個敢於挑戰他權威的男人。
沐銘天的大手一甩,溫筱晚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落在紫檀木雕花的龍榻上,還滾了幾滾,沐銘天隨即覆身上來,重重地壓在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上。
唇被咬破,舌頭交纏,無論她怎樣逃避、躲避,無論她躲閃到哪一個角落,都會被他找到,揪出來,強行掠奪,強迫她參與這舞蹈。
衣襟被粗魯地撕開,完美豐腴的身軀在透窗而入的月光之下,泛著珍珠一般的瑩潤柔光。
“滾開!滾開!”溫筱晚覺得很難受,拚命想掙紮,不停用手去推他。可是,她的雙手綿軟無力,根本無法撖動他半分。
沐銘天嫌她小嘴太吵,複又重重地吻住,這一回,連聲音也發不出了,隻能在喉頭和鼻腔中哽咽……
絕望的情緒充斥心田,晶瑩的淚水順著優美的臉頰滑下,溫筱晚忽然生出去死的想法……她雖不是保守得失去清白就要死要活的女子,可她的驕傲無法接受被強迫的屈辱,更何況,沐銘天與睿親王不會讓她活在這個世上吧?會拿她作為威脅無憂的籌碼吧 ?
與其受辱之後屈辱地被人殺死,不如自行了斷!
也不知是從哪裏聚集的勇氣,乘沐銘天再度吻向胸前之際,溫筱晚的編貝玉齒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沐銘天憤怒得幾乎瘋狂的理智,在接觸到她又香又軟的身軀後,開始慢慢回籠,心中腦中所閃過的畫麵,全是與她言笑晏晏,歡樂開懷的情景……他冷酷的心慢慢柔軟了起來,微薄的希望湧入心境——若,他與她有了夫妻之實,她的心中會不會也會駐入他的身影?
心所想,情所動,沐銘天的手越來越溫柔,帶著眷念、渴望和幾近祈求的期盼,細細地撫遍她的全身。
指尖明顯的梗阻,令沐銘天深身一僵,心中瞬間湧上一股狂喜,抬眸見到佳人因疼痛而微蹙起的眉峰,他心疼的抽回了征服的手指,覆身上來,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從背後輕輕攬上了佳人的纖腰。
晚兒,他的晚兒,還是處-子之身。
沐銘天的手抱很緊,紋絲不動,他低下頭,伏在她的頸間,一邊輕輕呼吸,一邊靜靜地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忽然有些期盼,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晚兒,你沒將身子交給他,是因為你也有些喜歡朕,是不是?”
溫筱晚緊閉著雙眼,凝聚全身的力量於齒間,用力地細細磨著舌尖,她要、她一定要咬舌自盡!
得不到佳人的回應,沐銘天的眸中布滿失望,少頃,手指撫上她的下巴,忽然往上一提,強迫她仰起頭,膽戰心驚地注視著她唇角滲出的一絲極細的血線和細細蠕動著的小下巴……這是怎麽回事?
“晚兒,張開嘴!讓朕瞧瞧,哪裏受傷了?”
溫筱晚不回應,加速了磨咬舌尖的進度,可惜她被點了軟穴,沒有多少力氣,被沐銘天伸指一卡下顎,就不得不將小嘴張開。
原本芬芳香軟的小舌,已經被她磨出了一片翻開的紅肉,鮮血不斷地流出來,注滿了口腔,雪白的貝齒縫間也滲著血絲,如同嗜血的魔鬼一
般陰森可怖。
沐銘天如遭雷擊,顫聲道:“你……自盡?”
溫筱晚猛地張開如水雙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忽然發狂般地吼道:“不許!朕不許你自盡,你是朕的人,朕要你生,你便生,朕要你死,你才能死!”
溫筱晚的臉上、眼中,都流露出了深深的鄙夷,“人生在世,不會每一件事都會為你所喜,如你所願,有些事,無論你多不喜歡,都會發生,縱然你是真命天子,亦然!”
她特意重重地咬著“真命天子”四個字,嘲諷的意味非常明顯。
“你……”沐銘天怒火滔天,旋即,又變為深深的悲涼,為什麽他想在這世上有個貼心的伴侶如此之難?為什麽她寧死也不願成為他的女人,留在他的身邊?
語帶祈求地問,“留在朕的身邊不好麽?朕會疼你愛你,一生一世。”
溫筱晚冷淡閉上眼睛,“不好,你的女人太多了。”
沐銘天大大的不服,“再多,能多過無憂嗎?你沒聽說過他的名聲嗎?”
“他的名聲,隻是為了博取睿親王的信任不得已而為之,我相信他。況且,我不喜歡你。”
“你相信他?皇叔是個多麽謹慎的人,若他在紅樓夜夜笙歌隻是作假,你以為能逃過皇叔的眼線麽?這樣,你也相信他?”
溫筱晚的心中窒了一窒,這是她最不願意提到的事,通常她都是假裝不知道無憂的過往,這樣才不會讓漫上心田的醋酸給淹死。
沐銘天喃喃地說著,聲音漸漸變得失落而淒涼,“你說你不喜歡朕,可你試過喜歡朕嗎?你不敞開心胸接納朕,怎麽會愛上朕?晚兒……試試好嗎?試著愛朕好嗎?你知道嗎,你的笑容就象一縷陽光,站在黑暗之中的人,真的非常向往……”
他邊說邊吻上她的唇,小心翼翼地吻著,生怕被她拒絕、被她嫌棄,如此謹慎、如此卑微,是他一生從未有過的感覺,卻在麵對她緊緊閉著的雙瞳,倔強地緊抿著的唇角時,來得如此自然。
他卑微的祈求,透過這個吻、透過他輕輕地卻執著地擁住她雙肩的手,慢慢滲入她的心底。
他是俯瞰天下的帝王啊!溫筱晚心中的某個角落微微一酸,長長的睫毛不禁輕輕地顫動,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是,也僅僅隻是感動而已,還沒有升華到動了感情,因此,她仍沒睜開那雙秋水明眸。
她不能,她不能給予他希望,給予他希望,就是對無憂的背叛……
隻是,心真的有些疼,為了他的痛而疼。她寧可他暴怒地撕碎她,也不願麵對這樣怯懦卑微的沐銘天。
沒有回應,始終沒有回應!
沐銘天的心被失落的潮水淹沒,他真想將她據為己有,可是,已經動情的他卻再沒勇氣嚐試傷害她,再沒勇氣麵對她鄙夷憎恨的眼眸。
他翻身側臥在她的身旁,溫柔地將她的衣襟,一層一層攏好,攬住她的纖腰,閉上眼睛,輕聲道:“睡吧,朕不會強迫你了。可是,朕也絕不會放你走,就算是鎖,也要將你鎖在朕的身邊。”
溫筱晚微微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睡好。沐銘天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許久,才再度合上雙眼。
天色漸亮,沐銘天起身上朝,臨出宮前,忽然慢聲道:“保護好溫寶林,任何人不得進入乾安宮。”
空中忽然響起兩聲應承,“諾。”
沐銘天這才邁出寢宮。
溫筱晚躺在榻上翻了個身,消極怠工。
她纖細柔美的腳踝上,鎖著一條銀白色的細鏈,鎖得很鬆,不會傷到她細膩的皮膚,可也休想掙脫。細鏈的另一端,鎖在龍榻的大柱上。龍榻是用千年紫檀木所製,想劈
斷它非得巨斧不可。
何況還有兩個暗衛在此保護兼看守她,所以,她也懶散得做無用功。幹脆當個被惡魔困住的美麗公主,等著王子前來營救吧。
昨天的事發生在後半夜,皇上又封鎖了各處宮門,想必無憂沒有得到信,可桑柔一定會想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今天應該會有所行動吧?
她想了想,保持體力、養足精神是最重要的,於是拔高了聲音喚道:“來人,用膳。”
沐銘天果然安排了人候在門外,聞言,立即進來一隊宮女,手捧各式梳洗用具和茶果點心……
溫筱晚吃飽之後便遺了她們出去,又滾回榻上呼呼大睡。
少頃,殿外響起安從聲音,“對不住,何大人,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進入寢宮。”
何寬的聲音響道:“可是末將也是奉了睿親王的命令,進來命王爺的玉佩,王爺說必定是掉在寢宮了,還請安公公給個方便。”
安從說什麽也不同意,跟何寬在那拉鋸扯鋸……
忽然,隔開外室與內室的垂簾無風而動,內室的空地上忽地多出兩條黑色的人影。人影一出現,立即拔出佩劍,攻向垂簾。
乒乒乓乓
一陣兵器相擊的脆響傳來,溫筱晚倏地睜大眼睛,打量了幾眼簾外的情形,兩名沐銘天的暗衛對陣四名青衣殺手……暗衛的武功雖高,可對方也不是低手,人數還是他們的兩倍,兩名暗衛拚死不讓四人衝入內室,可明顯有些力不從心。
溫筱晚的心猛地收緊,一定是睿親王派人來殺她了。
目光四下一掃,靠!居然什麽武器都沒有!
此時,四名青衣殺手又離內室進了幾步,兩名暗衛已經受了傷,行動更是遲緩。而殿門外,安從似乎也被何寬給製住了,隻是何寬的膽子不怎麽大,硬闖皇上寢宮這種事,他還是不敢幹,隻留在門外把風。
頭上的珠釵昨晚就不知被甩到哪個角落去了,溫筱晚急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目光四下尋找,想找個細尖的東西,她就能打開細鏈上的鎖。
呯!
一聲巨響,一名暗衛被擊得飛彈到內室的牆壁上,慢慢滑落,而另一人,則被製住了穴道,無法動彈。
四名青衣殺手也隻剩下了兩名,還都掛彩,可是手執彎刀的他們,對於溫筱晚來說,可是催命的牛頭馬麵。
處理了兩名暗衛,兩名青衣殺手片刻不停地直掠過來,手中的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腥的曲線……
溫筱晚隻能就榻一滾,閃過第一人的攻擊,可惜榻上的空間有限,她一隻腳還被束在榻柱上,行動不便,第二刀眼見避無可避,連一向剛強的她都認命地絕了望,閉上明亮的眼睛……
眼皮合上的一瞬間,似乎有道明黃的身影撲將過來,身體一仰,便倒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入耳的,是緊張的呼吸和“噗噗”的入肉聲,溫筱晚駭然張大眼睛,隻見一絲痛楚在沐銘天的眉宇間一閃而逝,轉瞬換成了濃濃的擔憂,“晚兒,你沒事吧?”
“皇上!”隨後而至的侍衛驚得大叫一聲,皇上背後那一道長長的血口,正汩汩地往外噴著血。
沐銘天卻似沒有知覺一般,兩手上下摸索著懷中的嬌軀,一麵焦急地問,“哪裏受傷了麽?”
溫筱晚愣愣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將她護在懷裏,用身軀幫她擋過這一刀。
怔了良久,溫筱晚在他反複焦急地詢問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事。”
“沒事就好。”沐銘天微微一笑,這才“噝”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快傳禦醫吧。”溫筱晚隻覺得鼻尖全是血腥味兒,那一刀……應該傷得很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