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忽然昏迷

沐銘天正左右為難之際,溫筱晚果真忽地俏臉煞白,秀眉緊蹙,如玉貝齒將下唇咬出了一排牙印。沐銘天發覺後,還以為她是為了配合虞月靈的說辭,不緊不慢地問,“晚兒,你怎麽了?”

“我……”溫筱晚張開小嘴,發出的聲音沙啞難聽。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免得與虞姐姐的話對不上啊。”辰妃忍不住冷嘲熱諷。

虞月靈含怒地瞪了辰妃一眼,溫筱晚想反駁她幾句,可還隻發出一個單音節,就兩眼一翻白,厥了過去。

這也演得太逼真了,虞月靈冷不丁地被她嚇了一跳,忙道:“快請禦醫。”

辰妃不依不饒地冷哼了一聲,“這麽巧,說厥就厥?”

沐銘天雖說心有懷疑,可還是彎腰將她抱起,放在臥龍榻上,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小手,瞬間就被她涼得如同冰一般的手給駭到了,也忙跟著催促,“快請禦醫!”

昏迷中的溫筱晚依舊痛苦不堪,秀麗的眉毛緊緊地擰成一團,雙唇都泛成了青白之色。沐銘天握住她柔荑的手越收越緊,似乎怕她下一秒就會從掌中消失一般。虞月靈瞧在眼裏,心中又是一陣酸楚,為了不負無憂之托,她似乎幹了一件會令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

不多時,李禦醫便趕了過來,向皇上娘娘們見過禮後便開始診治,把了脈,卻半晌不語,一臉難色。在沐銘天的催問下,李禦醫方期期艾艾地道:“溫主子這病是腎脾虛耗之症,但一般腎脾虛耗之症應當身體乏力,即使痛,總不至於痛得昏迷,因此,這疼痛的根源,微臣沒有診斷出來。”

沐銘天大怒,一腳踏開他,“一點小病都診斷不出,要你何用。”說罷又令安景去傳禦醫。

半個時辰之後,禦醫院的禦醫全被請來了,眾人一同問診後,商量了一陣子,才得出結論,說溫筱晚應當是腰部受過什麽傷害,因此才會誘發腎脾虧虛的舊病,痛得昏迷過去。

好端端的會受什麽傷害?沐銘天俊眸一眯,立即將目光掃向辰妃等人,肯定是她們濫用私刑!

濫用私刑可是重罪,辰妃嚇得撲通一聲跪下,賭咒發誓,“臣妾絕對沒有傷她的腰部。絕對沒有。”

沐銘天淡淡地一挑眉,“哦?那你傷了她哪裏?”

辰妃幹咽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就是掐了她幾下。”

沐銘天忽地怒喝一聲,“還不說實話!”

辰妃嚇得一哆嗦,回頭想向李妃求助,此時李妃要怎樣幫她,隻能又是擠眉又是弄眼地暗示她

一口咬定了,絕不能說她們用了私刑。辰妃這會兒腦子極其靈光,再也不肯承認自己用過別的私刑。她仔細回想當時,也的確是沒用什麽私刑,雖有這種想法,可還沒得來及實施就被皇上給召到了乾安宮。

許是因為禦醫幾番渡針溫筱晚依舊沒醒,沐銘天又急又怒,令安景將今日跟到長明殿的宮女、太監、嬤嬤們全數拖下去拷打。不過一刻鍾後,安景便來回報,說是王嬤嬤踢過溫采女,還重重地壓在其身上,那王嬤嬤生得極胖,恐是不知輕重傷了溫采女。

沐銘天立即大手一揮,“將王嬤嬤亂棍杖斃。”

那辰妃心性十分涼薄,王嬤嬤是的乳娘,隨嫁入宮,自幼服侍,一向親厚。聞言辰妃竟隻覺顏麵無光,思來想去不過是不服氣,皇上為了一個采女竟要處罰她的奴才!又懼怕此時多言會使皇上將怒火撒到她的頭上,於是一言不發,竟半句求情的話也沒有。

這番心聲若是被王嬤嬤聽到,聽怕心要凍成冰塊。

處置了王嬤嬤,沐銘天餘怒未消,朝眾妃喝道:“你們暫且退下,各自回宮,沒朕的許可,誰也不準備踏出宮殿一步,也不許宮人來往傳遞消息,違令者、殺無赦!”

眾妃聞後心中皆有不甘,隻是此時不敢抗辯,聽任皇上處置。

待殿內眾人退下後,寢宮內隻餘昏迷的溫筱晚和虞月靈、沐銘天三人。沐銘天淡淡地問,“靈兒,你剛才作的是偽證罷。”

“靈兒該死。”虞月靈也不隱瞞,將她派小鴛去查看,小鴛發覺長明殿內有迷煙之事細說了一番,方道:“臣妾是覺得後宮中眾姐妹應當和睦相處,所謂家和萬事興。皇上每日日理萬機,如何能再操心妻妾之間的勾心鬥角?況且,靈兒覺得,即使是爭風吃醋也萬萬不該拿皇上您的壽辰來做文章……真真是大逆不道。”

這幾句話似乎說到了沐銘天的心尖尖上去了,於是沉默了片刻,便輕輕點了點頭,“你說得在理。安景,去傳大理寺卿張東之覲見。”

安景領命退下。

片刻後,由醫術最為出色、經驗最為豐富的徐禦醫開具藥方並親自去熬的藥汁送了過來,沐銘天原想親自喂溫筱晚服下,餘光瞟見虞月靈站在一旁,伸出的手頓了頓,又改為由宮女來服侍,自己則去禦書房宣見大理寺卿張東之,要求他嚴查長明殿之事。

溫筱晚服下藥後,終於清醒了過來。迷糊了半晌,在虞月靈輕柔的話語中,才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種種。怔然片刻後,忽地想到,今天是桑柔幫她紮針的日子的第十天,真

沒想到桑柔算得這麽準,這痛發作起來沒半點征兆的,而且還能讓她痛得暈過去。

臭桑柔,居然說痛痛也就過去了!這也叫痛痛嗎?這叫劇痛啊!

溫筱晚在心裏腹誹,可痛都已經痛了,還能如何,當然要乘機幫桑柔討到東西才好。於是裝作柔弱地輕咬下唇,委委曲曲地問,“虞姐姐,皇上現在何處?”

虞月靈一怔,隨即溫柔地笑笑,“你有什麽事隻管跟我說,我能辦到的一定替你辦到,辦不到的自然會替你請示皇上。”

溫筱晚怔了怔,心想,聽桑柔的意思,這紅百部怕是你也輕易要不到吧?於是,掀開薄被,做勢起身,“我有事要親自見見皇上。”

虞月靈心中有些不爽,隻是沒表現出來,依舊淡淡地笑道:“你身子不適,還是多躺躺才好。皇上日理萬機,哪能時時得空?要不你告訴我,我現在去幫你問吧。”

溫筱晚便道:“那就先多謝姐姐。妹妹這病是自幼落下的,幼時家裏曾來過一位遊方的高人,說是用紅百部和百合泡茶喝,可以解除發作時的痛楚。隻是這紅百部,聽說十分名貴,不知宮裏有沒有。”

虞月靈對藥材一類也不熟悉,點了點頭道:“我去幫你問吧。”

她果然馬上去禦書房求見,沐銘天聽說有方子可以替溫筱晚減輕痛楚,想也未想地便答應了,著禦醫院送些紅百部到芳華居去。虞月靈見他再沒別的提示,便自作主張讓人抬了溫筱晚回芳華居。留溫筱晚在乾安宮內養病,她還真是不安心。

回到芳華居,桑柔聽了信,立即跑過來探望。溫筱晚見左右無外人,佯裝惱怒地拾了枕頭砸過去,“痛死我了!”

桑柔嘿嘿地幹笑幾聲,“我說了有點痛的……”

“都痛暈過去了,這叫有點痛?”

溫筱晚真是無語了。她是特警,受過二年的專業訓練,對痛楚的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大得多了,如果她都承受不住暈過去,換成普通人,早就七佛出竅了。

桑柔吃驚地道:“怎麽可能?不可能這麽痛的呀。”

溫筱晚哼了哼,“你是不是醫術不行,把握不了分寸呀?”

聽到她貶低自己的醫術,桑柔不愛聽了,立即申明道:“我別的不敢說,這分寸還是拿捏得準的,你讓我把把脈來。”她二話不說就扣住了溫筱晚的脈搏,診了診,漂亮的柳眉葉立即蹙了起來,放開手後,慢吞吞地問,“你是不是服過決明子、野鴨蒮這類的藥物?這些藥會促使腎脾劇動,自然痛楚就會加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