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是我非
什麽？拿刀子？這女的居然要毀她的容？
“你敢！隻要你敢動我一根寒行，我必定要你死無全屍！”溫筱晚怒火中燒，明眸之中射出攝人的光芒，竟令辰妃、李妃一幹人等無端端地打了個寒顫。
辰妃接過小祥子手上的尖刀，一點一點的向她逼近，說不害怕溫筱晚此時散發出的攝人氣勢是假，關鍵是，她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示弱。
刀尖反射出一道森冷的光，在溫筱晚眼前晃動著，她恨恨地咽下一口唾液，表麵上是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樣，可心裏早已炸開了鍋，叫囂著，反抗吧！打得這個賤女人滿地找牙。
但是，逃得出去嗎？皇宮裏至少有五百大內侍衛……雖說自己武功不俗，可麵對這麽多大內侍衛，估計都不知死字怎麽寫。
“啟稟各位娘娘，皇上請各位娘娘移駕乾安宮，皇上要親自審查長明燈滅一事。”
就在溫筱晚手腕翻轉，試圖推開身上壓著的胖嬤嬤發動攻擊的時候，安景的聲音適時地響起。眾人心中懼是一驚，還未有人通報，皇上便知道了？溫筱晚心中一鬆，李妃等人卻開始心慌了，這是不是說明，皇上十分了解長明殿中的一舉一動，包括昨晚的？
各懷心思地來到長安宮中，眾妃給皇上行禮後，都偷偷地察看皇上的臉色。可沐銘天眼觀鼻、鼻觀心地閱著奏折，不露一線痕跡。
溫筱晚是待罪之身，自然是要跪著的，卻聽不到沐銘天說“平身”。
沐銘天直到將臥龍榻前半尺來高的奏折都不錯閱完了，囑咐安景送至各衙門處後，才將目光轉到她的身上，視線在她俏上的指痕處停留了一秒，又不著痕跡地移開。淡然而威嚴地開口詢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不待溫筱晚為自己辯解，辰妃搶先道：“回稟皇上，采女溫筱晚昨晚守護長明燈時，疏忽職守，竟睡著了，以致於……長明燈滅了。皇上啊，這不是在詛咒您英年早逝嗎？”她說著，為了加深心中哀痛的效果，眼眶立即紅了，晶瑩的淚水在杏眼中轉了幾轉，流淌下來。
沐銘天厭惡地一皺眉，低喝道：“哭什麽哭，朕還沒死呢！”眸中寒光畢露，王者之氣立顯，震懾得人氣都不敢多出。
辰妃駭得忙收了淚，驚惶失措地垂下頭。
李妃雖也驚怕，但想到機不可失，忙又雙鼓起勇氣輕聲道：“皇上，臣妾知您愛溫妹妹，可她犯下如此大錯，不可就此饒恕，否則難平悠悠眾口呀，就是被朝中大臣們知道，也定會要求處罰溫妹妹的。”
沐銘天呲了呲牙，要笑不笑地反問，“怎麽？在李愛妃的心中，朕就是如此公私不分之人麽？”
李妃駭得慌忙跪下，“臣妾
不敢。”
沐銘天淡淡地瞅了她一眼，並不叫起身，隻是將目光轉向溫筱晚，半晌，沉默不語。他原也料到眾妃會乘這次萬壽節之機給溫筱晚設局，卻萬萬沒料到她們的膽子竟大到如此地步，連他的長明燈都敢熄滅！
他雖不是一個十分迷信之人，可作為一個帝王，誰不希望千秋萬代，永居高位？這種兆頭實在是太不吉利了，她們也敢！
沐銘天恨得將手緊握成拳，目光灼灼地盯著溫筱晚，有那麽一瞬，他竟怪罪到了她的頭上，都是因為你！若不是為了除去你，她們怎麽會出此下策？你要怎麽辯駁？如何辯駁？
拉回思緒，沐銘天放鬆了麵部表情，和顏悅色地問，“晚兒，你有何話要說？”
溫筱晚拜了一拜，恭敬地道：“回皇上，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睡著的，實在是被人陷害，以至於到了清晨，都是被冷水給潑醒的。”
沐銘天挑了挑眉，“哦？你可有證據？”
這……溫筱晚失了言，她最沒有的便是證據！
***
“想不到你為了一己之私，竟不肯幫我的表妹，虧我如此信任你！不惜自尊來求你。以後，我都不會再見你了。”沐銘天絕世俊美的臉上布滿失望，淡淡瞟了虞月靈一眼，轉身離去。
“不……無憂，你別走，其實，我昨晚有派人去看望溫妹妹，真的！”虞月靈邊追邊喊，可沐無憂的身形並未因她的話語而停下。
“娘娘、娘娘！”小鴛焦急地呼喚著，手捧著一杯香茗站在虞月靈的身前。
虞月靈駭了一大跳，忙左右張望，哪裏還有沐無憂的影子？她按著胸口問小鴛，“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沒有聽到我的夢話吧？
小鴛忙答道：“奴婢進來好一會兒了。實在是因為娘娘您單獨將自己關在屋裏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奴婢擔心您才進來看看。娘娘您剛才還一個勁地叫奴婢別走。您……是在做惡夢嗎？”
虞月靈一怔，原來是做夢。她已經好久沒夢到過無憂了，怎麽今天……
昨天傍晚時，她忽然接到沐無憂托人送進來的字條，上麵請她關照一下夜間值夜的小表妹，虞月靈當時便來了氣。雖說值夜是很辛苦，可誰沒有去值過夜？憑什麽要她關照溫筱晚？所以她拖至後半夜，才派小鴛到長明殿去看了一看……哪知，那時的長明燈已經滅了。而且小鴛說，溫筱晚睡得死沉，小鴛原本想幫溫主子將長明燈悄悄點上，可進了殿沒幾步便覺得眼皮子沉，忙又退了出來。
至此，虞月靈便明白，原來沐無憂的擔心並非多餘，辰妃、李妃這些人居然敢拿皇上的長明燈來做文章，還真是膽大包天！
但她得到
消息的時候，已經遲了，小鴛回來稟報她的時候，看到辰妃和李妃都派了人去長明殿，她又能如何？她救不了溫筱晚啊！若她強行出頭，不知會不會惹火燒身，不知會不會給朝堂之上的父親惹來麻煩……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她坐在殿中，竟不知不覺就入睡了，還夢見沐無憂責怪她。唉！良久，虞月靈輕歎一聲，道：“擺駕乾安宮。”
乾安宮中，沐銘天正在說，“晚兒，我雖想相信你不是故意地睡著犯此大錯，可國有國法宮有宮規，此事，朕也無法包庇你……”
說到此處，沐銘天竟有些無法繼續，若將她押送大理寺天牢，如此大罪，她必定就會香消玉殞了。這一直是他所希望的，可事到臨頭，他才發覺，他竟會心軟、竟會不忍、竟會不舍。是這幾夜的愛戀消磨了他的殺意麽？
沐銘天怔怔地、甚至是有些貪婪地看著溫筱晚柔美的容顏，即使到了這種時刻，她也隻是緊抿雙唇，俏臉上並無半分懼色，正是他所喜愛的有膽色的女子啊！他心中忽地湧起一股柔情，與殺機在反複交戰著，一定要殺她嗎？這麽些日子過去了，宮中也並未有任何關於母妃的傳聞流出，她或許真的是一點也不知情吧？不殺麽？萬一……
握成拳的雙手又緊了緊，指節因過於用力而泛出了青白色，他……拿不定主意，也不忍拿主意！
正在此時，虞月靈優雅地步入，深深一福，“臣妾來遲了，請皇上恕罪。”
沐銘天朝她笑了笑，“靈兒，平身，賜坐。”
安景立即將一張錦杌搬至沐銘天坐的臥龍榻旁，虞月靈輕輕巧巧地坐下，才象發現了溫筱晚似的，吃驚地問，“溫妹妹這是犯了什麽錯了，竟要跪在這兒？”
沐銘天沒出聲，安景代為解釋了一番。虞月靈騰地就站了起來，“皇上，這不可能！”
溫筱晚的心一陣狂跳，難道這事有轉機？
沐銘天的眉毛也跳了跳，淡笑著問，“靈兒為何如此說？”
虞月靈言之鑿鑿地道：“溫妹妹昨夜的確是睡過去了，可長明燈是不可能滅的。”
辰妃趕緊解釋道：“虞姐姐，長明燈的確是滅了，因為她睡著了，沒添沒，燈裏已經沒油了，我們一早去長明殿都瞧見了的。”
虞月靈挑眉問道：“你們是何時去的？”
“辰時正。”辰妃忙答道：“原本溫妹妹應當卯時三刻出殿，可她沒出來，我們才進去瞧的。”
“幾位妹妹真有興致，大清早地去瞧溫妹妹出殿沒有。”
虞月靈輕描淡寫的話語，令幾位妃子臉上均出現一絲惶恐，不敢與她掃視過來的目光相觸，一個個地垂下眼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