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相逢在即(3)

白色的衣衫之下,護著一名同樣白色一群的女子,那女子和鳳鸞至上臉色煞白的人竟然長著一模一樣的麵容。

暗金色紗裙的女子怒目相對,叫喊著“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你的兒子女兒可在我手上!”

“卑鄙無恥!”段智毅大罵一聲,抱著靈芸一個跳躍躲開假冒女人的襲擊,借力幾跳在一遍站住身形。

一聲衝天的怒吼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響徹“都住手!”

來人一身墨色的衣衫,邊角繡著暗金色的紋路,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栗色鳳眸星目隻輕輕一掃,靈芸的心就似被剜了去,隻知隨他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他修長的晶指持了一隻翠青的玉佩,青色瑩如碎玉,明晃晃刺痛靈芸的眼,不得不把視線下移,

眾人忘乎所以地凝視,直到段智宸一記撕心裂肺的咳嗽,眾人這才驚醒過來。

他的臉都漲紅了,跟在身後明顯已經胖了一圈的富貴趕緊上前著緊的給他拍著背脊,舒緩這他順氣。

“皇上,可是舊疾複發了?”

暗金色紗裙的女子擔憂的詢問著,跳下鳳鸞就飛奔過去,一下子依偎在那男子身邊。那擔憂,旁若無人的樣子生生刺痛了靈芸的眼,她被段智宸抱著站立在高大的樹椏至上,渾身發涼,那是從身體深處透發出來的寒冷,透心涼。涼透心肺。

段智宸可不看她,及時咳嗽著,眼睛都一直牢牢看著高出那抹白色,眼中翻湧著狂喜,震驚,不可置信。

那晶亮的嚇人的亮,射的暗金色紗裙的女子一陣心寒。推了一把他就借力跳躍至幾尺開外。

暮色在盛夏蔓延,嫋嫋如輕煙,婷婷似袖舞。簷前冷雨敲打著碎片般的記憶。

樹影婆娑,一襲襲冰冷無情的折斷了幹瘦的樹枝,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空響。

狠狠的扯落了可憐的綠葉,任這執著的希望,跟著風飄零,然後重重的跌落在冰冷的路旁,被殘忍的凍得流幹了眼淚――變得枯黃。

失群的鳥兒顫抖了,嘶啞的啼著銷魂的“咿呀”聲。

那女子忍不住哭泣了,疼惜的灑下萬千閃動的精靈,欲將遍地凋零的“將黃未黃”的夢,埋葬。

心下一片淒涼。心,似網,牽絆了如絲的憂傷。

回味著他的冷漠,回味著她的彷徨,情感在蕭然中孤獨無助,思念在薄霧裏膨脹。

一切都那樣沉寂,隻有風,將別離的笙簫輕輕鳴唱,還是,還是惱人的悲涼。

思緒飄灑,飄灑在秋風秋月的韻味裏。

回憶,失望後的希望;憧憬,風清雲淡的向往。

總在這時,思想深處會告訴我不要輕言放棄,真誠與執著終會有回報。於是,思緒輕揚,輕揚在夢的遠方。

前程往事曆曆在目,暗金色的女子爆發出破碎的慘烈笑聲,那笑足以令人渾身發涼一個激靈,暗金色的紗裙飛舞著,猶如那烈火中重生的鷙鳥,她笑的破碎,別人聽的心驚。

“母後...母後...”

一陣孩童的抵換,大家都震驚的看了過去,之間剛才離開的宮女待著一名女同和一個男同怯生生的站在那裏。

女子得意一笑,衝著那霎時間就比白一群還要慘白的女子一笑。

“你的女兒,你的兒子再叫著我母後!哈哈哈哈哈哈!”

抬目忘去,那女孩正倔強的看著自己的父皇,那眼中的信任那樣的濃烈,直白。看的眾人大驚。

“你這個妖婦,想不到你竟然拿公主說事!枉皇上還相信你心地不是那樣惡毒的,留著你為了讓你頂著我們娘娘的麵皮照顧小公主和皇長子。想不到今日你竟然用小公主和皇長子來當這個擋箭牌了!”

暗金色紗裙的女子大驚失色,等著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段智宸。嘴裏連連問“富貴說的當真?當真?”

“我找了她三年,一邊帶著景陽,一邊尋找,找的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心跌落到了穀底。每次看著懷中已經學會了說話,學會了要找母親的景陽我就心如刀割,正好你找上們來,盯著那張麵容,我那樣深愛靈兒,不可能是不是她我都分不清楚,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了,想到找了三年都沒有一點蹤跡可尋的她,還有那麽小的景陽,我才假裝不知情留下了你。景陽因為你很開心,我曾經嚴密讓百千帶著人密切關注著你,若是你對景陽有一心半點的不妥,你就不必活了,所幸你對景陽是真的好。我還暗自覺得也許留下你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可是今日...”

栗色的眸子看向已經落地的那抹白色,眼中的悔意那麽的濃烈,刺痛了暗金色紗裙女子的眼。

“你後悔了?”

她尖銳的叫囂起來,那聲音猶如一道悲鳴...刺耳,尖細。

怎麽能是這樣,她情願帶這這張她最厭惡的麵皮重新回來他的身邊,就是因為她放不下啊!即使當年她被他那樣的羞辱,被罐了春-藥與那些人...即使那樣,她都不怨恨他的!

可是她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可笑...

想盡一切辦法,可笑的以為欺騙過了他,可以安安生生在他身邊一直陪伴到老了,哪怕他從來不碰她,但是至少他心愛的女兒,他放心給她帶著。隻是想不到,一切的一切,盡然是幫助別人當個替身養孩子!給與母愛了!哈哈哈哈!

可是,都是自己自找的不是嗎?又不是別人逼迫的。想到這裏長平笑的更是嘲諷,笑著笑著,大滴的淚水嘩啦啦的掉落下來。

“我這輩子當真活的愚蠢至極!活的不真實!”

在自己編製的夢裏不願意醒來,卻想不到,怎樣都逃不開宿命的糾纏,那殘忍的現實。早已將她割的體無完膚,她還後知後覺。一定要這樣才會發現自己最可悲。才會麵對現實...當真可笑...

笑著笑著,長平嘴角溢出黑血,那是咬破舌根地下的毒丸。景陽和錦陵被嚇的驚聲哭喊起來,段智宸一嗬斥,那宮女趕緊捂住了兩個孩子的眼。

“薛靈芸...我這輩子最討厭最討厭的人就是你,可是我又佩服你竟然能抓住這個男人的心,一點餘地都不留給別人!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長平,你若是要一意孤行我不攔你。但是你若有辱南蠻國顏,我定不放過你!”

安玖拉狠掐一把李淵之,皺著眉頭低聲“你能不能別在這個火上澆油了!”

長平的汙血越吐越多,她淒慘一笑,仰著頭一把接下來那張精致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清秀卻慘敗的臉,那臉是因為日益的不見陽光,病態的白。狠狠將麵具丟到地上,一腳踩踏上去,她忍著體內翻江倒海的疼痛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這張臉,我每日麵對著,看的我早已厭惡透頂!我最憎恨的人我竟然要日益頂著她的臉視人真是一種折磨!哈哈哈哈,往後再也用不著了!”

“我知道你一點也沒愛過我,可是還是想要問,我陪伴了你三年...當真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問完她自己倒是笑了,那淒美的笑,那樣的決絕,冷然看了一眼靈芸又大口嘔出一灘鮮血,李淵之伸手遮住了安玖拉的眼,靈芸蒼白著臉看著她,若是你仔細看,會發現她那隻潔白的手將身邊段智毅的一休拽的緊緊的,指關節泛白,那是緊張,她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崩潰。長平的愛,震撼了當場每一個人,那是怎樣的一種愛戀,帶著飛蛾撲火的決絕,帶著一意孤行的深意,那樣不計後果滿腔的愛意,那樣的偉大。隻求在身邊,隻求在身邊...

長平轟然倒下的身軀發出沉悶的撞擊之後再也沒有聲息,她就這樣去了,在給了人們最重的一擊之後帶著不甘心死不瞑目,那雙杏眼還瞪的圓圓,張望著這個世界,她又留戀的,隻是,不甘心得不到...李淵之歎息著鬆開安玖拉上前蹲下為長平合上了眼,那雙眼再也不能看見這個花花世界,就這樣永遠睡去,帶著安詳,永世消失...

景陽怔怔的站著,聰慧的她曾經很不明白為什麽母後對她時常都是淡淡的樣子,今天終於知道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母後。她看著那張被丟在地上的麵具,在看著倒在地上,那氣息很熟悉,卻陌生的女人愣愣的看了半晌,終於邁著小腿飛跑過去喊著“父皇...父皇...”撲入了段智宸的懷中。

小姑娘的出落的很是美麗,一張笑臉齊聚了父母的精華,長的粉雕玉琢,很是漂亮。此刻眯著眼瑟縮在段智宸懷中,那小小的個子牽動的靈芸移不開眼去,段智宸蹲在地上抱著她,安撫了一會兒才將景陽哄的情緒平靜了一些,一直手臂抱著景陽,另一隻手指著不遠處白衣的靈芸。

“景陽不是問為什麽母後不親近你嗎。因為你真正的母後在那裏!你的母後是天下間最美好的女人。會最疼愛景陽的!”

景陽睜著眼瞧瞧靈芸,又瞧瞧段智宸,最後瞧瞧地上暗金紗裙的長平,嘴巴一撇委屈的哇哇大哭出來。扭過身子不看靈芸抱著段智宸的脖子哭的驚天動地。

“景陽隻要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