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皇後，痛嗎
-宸帝元年四月太上皇駕崩
舉國服喪3年，不得舉辦任何大型慶祝
不管是宮內還是宮外同一不得穿豔麗的衣服
外邊還好，宮內簡直一片素白
連著哭喊了幾夜，大多妃嬪都累的不行
靈芸揮手讓他們回去歇息明日再來後，自行跪在那不動
身邊還跪著段智毅，以及從宮外回來的藩王，以及公主們
已經三天了，段智宸沒有露麵，賢妃也沒有露麵
這讓眾藩王和公主們都憤恨不平
待換班後，彌兒扶著靈芸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歇息
冷霜和明月是一直伺候在耀帝身邊的現在耀帝去了他們二人也就伺候靈芸
立馬上前給靈芸揉腿。奉茶
“襄陽、 誒，皇後娘娘節哀啊！”
靈芸旁邊坐著的武王伸手拍了拍她，感激的回武王一個微笑，靈芸低頭喝茶
"四哥還是叫我襄陽吧 ，這裏隻有自家人”
跪在旁邊的清平公主和嫣然公主兩個人磨蹭半天磨蹭過來
“四哥，嫣然和清平想和襄陽說會兒子話 ”
武王瞧了瞧她們，又瞧了瞧靈芸，頷首一下站起來跪去了十七旁邊
“襄陽，我們出去走走吧，你成天跪在這也不是辦法啊，我們三姐妹出去說會兒話 ”
“清平公主！ 奴才。。”
揮手打斷彌兒的話，靈芸站起身，衝清平和嫣然點了點頭
率先走了出去。
殿外是跪滿了文武百官，看見靈芸及清平，嫣然出來都立刻行禮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清平（嫣然）公主！ ”
“都起來歇歇吧 ”
-----
三人行到禦花園才坐下，清平磨蹭半天也沒好意思說，到是一直急性子的嫣然看不下去直言說”襄陽，我和清平自小雖然對你頗有意見可也沒真正對你使壞，我自小一直就羨慕父皇那麽疼愛你，想必你不知吧，父皇駕崩之前我們收到了父皇的旨意，讓我們在他走後幫襯著你，我和清平那時候才知道父皇是真的疼愛你，雖然一直對我們冷冷淡淡可是父皇也沒苛刻過我們，現在父皇去了，你肯定最是難過了，我和清平合計了一下才想和你說會兒這姐妹間的知心話，我們看你忙碌了那麽幾天九弟也一直不出現，我們也不知是為何，襄陽，這麽大的事情，我們不會讓你們自己麵對的，還有二哥（段智毅）四哥，十三十四十七都還小，我們不會放仍這麽大的事情你自個承受的。”
說完嫣然都有些哽咽，更別說清平了，清平已經靠在靈芸肩上痛哭不已
靈芸一直忍著，可是聽到這番話也不免難過的很
握住嫣然的和清平的手靈芸一陣難過 “五姐六姐。”
“襄陽，你不必多說，以前是我和五姐嫉妒父皇愛護你，現在父皇都去了我們還爭個什麽，那個賢妃好大的膽子，這個時候竟然霸著九弟不放，本宮饒不得她！ 哼！” 清平氣憤的說完又一陣哭泣。 難得的好氣氛，三人互相抱著彼此哭哭咽咽半天。直到小六子尋了過來
“主子，皇上來了！”
嫣然第一個跳了起來大喝道 “好個賢妃，這下放人來幹嘛！”
“哼，襄陽，
五姐，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那個賢妃什麽貨色”
說完清平和嫣然拉著靈芸就急急走去，小六子在前邊提著燈籠帶路
三人風風火火的趕到養心殿，段智宸已經坐在那品著茶了
聽見腳步聲，段智宸隻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心裏再不爽快，三人還是有規矩的行了禮
擱下茶具 ，段智宸站了起來
高挑的身姿一下子遮去了光線，形成陰影一般覆蓋著靈芸，清平，嫣然
“皇後快請起，五姐六姐，這幾日虧得有你們幫忙，朕真是無顏麵對父皇呢，朕有了第一個孩子不免過多擔心才耽誤了來守靈，真是朕的不是啊！”
站起身後，靈芸退至邊上跪在十七旁邊，十七的母妃是靈芸的姨娘
所以十七和靈芸自小就格外的親。這會兒子才8歲的小男孩已經哭的眼睛紅腫。看見靈芸十七難過的不得了。撲過來就抱著靈芸的腰直哭 “十二姐十二姐！ ”
“十七乖，六姐送你回太妃娘娘那休息會兒子。”清平過來抱起邊哭邊要睡過去的十七，別的丫鬟們立馬上前把十三十四扶起來，跟著清平走出了養心殿，那邊嫣然和段智宸在說著什麽
兩人言辭方便都有些激動
隻聽一聲 “大膽！嫣然公主好是牙尖嘴利啊！朕做事還需要你來指指點點嗎 ？”
“皇上沉迷女色，連父皇駕崩都敢耽誤，嫣然再大膽也不及皇上吧！”
嫣然氣的不再管什麽規矩，這邊武王和勇毅王趕緊過去勸架
可是段智宸現在總歸是皇上，哪裏還是以前的老九。
“來人啊，把嫣然公主給朕壓下去，觸犯聖顏，攆回去！”
立刻就上來兩名侍衛要壓嫣然下去，靈芸終於忍無可忍，站起來衝過來揮手就是一巴掌對段智宸揮了過去 ，殿內連帶嫣然都再無不敢說話
隻聽見尖銳的叫聲“ 你給我滾出去，父皇還沒有下葬你在這裏叫什麽。 嫣然再不是也不像你，你的賢妃動了胎氣你離這裏幹什麽，滾出去！”
說著靈芸就揮手推他，侍衛們嚇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段智宸冷寒著臉，栗色的眸子迸發著寒氣
逼的靈芸再不敢推他，隻頹然的滑落倒地，尖銳的聲音停止
“你們都下去歇著吧，朕有話和皇後說”
一揮手，再不容許誰抗拒，勇毅王帶著眾人走了出去。 另行前還不安的又回首看了看
殿內再沒有什麽人，隻有靈芸跌坐在地上抱膝痛哭著，段智宸站在她邊上
段智毅歎了一口氣“ 走吧。 ”
武王和嫣然點點頭，三人領著太監，宮女們出去，並為他們合上了門
段智宸一直沒有說話，隻是跪在耀帝的靈柩前低垂著頭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室內一直沒有交談
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隻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堪比當年潘玉兒步步金蓮之奢靡。如此窮工極麗
可是這金碧輝煌的寢殿，此刻
卻安靜的詭異
段智宸筆直的跪了良久，靈芸也陪坐在白玉地上
直到天蒙蒙亮時段智宸才站起來 ，跪了一夜他竟然沒有任何的不適
仿佛習慣了這樣一跪一夜的日子一般。
瞧見段智宸起身，靈芸也爬了起來
段智宸冷冷瞥了她一眼，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栗色的眸子多情又冷漠。讓人不寒而栗
“這種滋味好受嗎？”
段智宸站在殿門處，隻能看見他如暴的墨黑長發，藏青色的精美袍服。長發垂落，掩住了他的臉，讓她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情。
“九哥 、”
“這種滋味你終於也了解了，我期盼了一日一日，可是父皇都沒有去，我眼真真看著母妃在我眼前逝世，因為不得寵連太醫也沒有，一直被病痛折磨著，一直熬了那麽多天就是期盼著父皇能去看她一眼。 可是呢”
他轉頭栗色的眸子直視殿中間的靈柩。 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見底
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一般，。他是那麽的美麗卻也是那麽的冷漠，不食煙火。
“你也嚐試到這種滋味了吧，可是我承受的，你能了解多少？”
“母妃逝世時我才6歲。後來父皇也沒有再過問這個事，隻打發了嚴席來厚葬了母妃，因為一直以為母妃宮裏的吃穿用度就被克扣的沒有多少，母妃一去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就趁火打劫起來。母妃的好東西他們全部拿去變賣了，我嚐試著要見父皇，可是都出不去院子。吃不飽穿不暖，市場還被管事的嬤嬤罰跪一天一夜，跪完了就有吃的 。常年吃不到一點肉。我餓的格外清瘦，到現在無論怎麽補，都時常不舒服。父皇著招我去過一次，父皇見我那麽清瘦格外憐惜，本來打算讓我跟在你後邊一起到孫太傅那學習的，我本來以為我看見了希望，哈哈哈,可是被你一句話就毀掉了我夢寐以求的好日子，我一下子就被打入了黑暗，就因為你說你不要跟不認識的人一起玩，你要和你的太子哥哥一起，也是父皇又讓我回去了。薛靈芸！ 你姓薛啊，你不姓段，為什麽父皇還是那麽寵愛你呢，甚至不惜為了你忽略他自己所有的孩子呢。 你說為什麽？”
他的美帶著幾分邪氣，卻讓人更人更加著迷全身充斥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淡淡的睜開緊閉的眼
眼裏竟然平淡無波
她站在他側麵，聽見他的話她心痛的心都揪緊了
“九哥，當時我不知道那是你。因為除了太子哥哥，小時候大哥他們都很討厭我。嫉妒我。我也就隻和太子哥哥玩了。 ”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靈芸暗暗心驚
“九哥，既然有機會見父皇一麵，又為什麽不告訴他那些奴才欺壓你呢？”
她瞪大眸子盯著她，可是他卻冷哼了一聲
轉過頭來直視向她 “ 我當然有說，後來父皇下令五馬分屍了她們，”
“那後來呢，後來呢 ？”
“後來？哈哈哈哈，後來父皇就將我送去了葉府（段智宸的母親葉婕妤是葉丞相的女兒），碰見你時我剛好母妃忌日進宮來祭拜 ”
說完段智宸再不停留推開殿門拂袖離去
靈芸征征得望著他遠去，直到看不見了才垂下眼簾雙手緊緊臥成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