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相對，無言
兩顆心都累了，卻等著對方先說出口。
如果事情達到這種情況的時候，真的是他們的感情生病了。
華佗在世也無法救助了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包括靈芸這個早已心灰意冷的人，都真正意識到他們現在相對無言隻是固執的維持一個表象而已。
那麽再想要查清真想又有何用呢！小六子失蹤了，香草扣押了，現在再查出是誰加害於她又有何用？
而他們呢，內裏再已腐朽，經過這樣一次洗禮早已煙消雲散。
或許是心情，也或許別的原因。
邊境的戰爭算是徹底的打了起來，段智宸很忙，整日忙著在朝堂上和忠臣議事，下了朝還要在上書門接著議事。
一個能一夕之間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這些事情根本辦的有條不紊！一點不像一個正在和敵國對抗中的大忙人。
他很篤定，仿佛一切都在他手中控製住一般。
他很冷傲，好似那雪山頂端傲世矗立的青鬆。
邊關戰事沒有給予他太大的壓力，反而是自己和靈芸之間的事情搞的他心力交瘁，也許，彼此都哀莫大於心死吧！
他們依舊一起生活在乾清宮，一起用膳，一起就寢。
然而，這樣的一起，就好似兩個人在不同的空間一般。
各做各的事，誰也不會多和誰說一句話。
有時候察覺到他悲涼的目光，她也隻是忽略不管，裝不知道。有時候夜裏她其實根本沒有睡，卻在他偷偷親吻她額頭之後歎息著轉過身子時，她才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黑暗。
除了不能再出宮，段智宸取消了鎖她在乾清宮的決定。
然而，靈芸卻根本哪裏都不去，整日整日的坐在乾清宮內殿裏。
段智宸在時，她就寫寫字，彈彈琴，看看書。
段智宸不在時，她就再也不去顧及什麽，整日整日的發呆。
她4歲時候相遇他時，她記得那日絲絲縷縷的光線下，男孩俊美的臉龐曲線圓潤完美。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斜飛入鬢的眉毛在淩亂劉海的遮蓋下若隱若現，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張微顯薄薄的嘴唇，卻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顏色。 除此之外他的皮膚也很白，烏黑亮澤的頭發，精致的麵容加上高挑的身段，哇，真是一個妖精般美麗的男孩，有著介乎於男女之間的美，危險而又邪惡。
他對她的第一句話是：“滾開！”
可是，從那之後她就經常屁顛顛的和他黏糊在一起。
他很少入宮，她就讓父皇讓他入宮陪自己。
也是在這樣的相處中她從最初的喜歡這個漂亮的哥哥，慢慢變成愛上這個哥哥吧！
耀帝32年又或者可以說，宸帝元年，她嫁給了他。
成了他的皇後，她滿懷欣喜，甚至潛意識裏雖然不認可他奪宮的舉動，卻也心安理得的覺得，父皇說過，她的夫君是金耀未來的皇上，現在她已嫁給了他，那麽他采取什麽手段得到這皇位都不重要了。
她自私的這樣為他開解，全副心思用在了和他的妃子鬥智鬥勇上。
然而那一年來發生了那麽多事，卻好像一輩子那麽漫長。
那樣朝夕相對的12年，不是說傷害了就能徹底放開的。
之前不止是還有愛戀，還有那習慣，習慣有他。
然而現在呢，眷戀已經不再了，胸腔裏隻有厚重的悲戚。
兩個人的心都疲憊了，卻固執的想要維持著那假象。疲憊。
她還在整日整日的迷茫，他卻已經做好了決定。
就在她在乾清宮日漸消瘦憔悴，臉色蒼白無力，窩了十二天時，他做好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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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芸被送出宮時已是三天之後了，哪天她照常起來沐浴，段智宸已經上早朝去了。
她們雖然同榻而眠，但是會不會出現同床異夢的這種事情已經沒有人會去深究。
午間彌兒待著奶媽抱著錦淩來看她，靈芸這才心情好很多，瞅著小錦淩老覺得這孩子又變了樣。奶媽嗬嗬直樂，告訴靈芸呀等孩子滿月之後，差不多就能定樣了。
靈芸頷首，抱著錦淩對彌兒說“我瞅著這小家夥好似長大不少呢！”
彌兒捂著嘴巴笑起來，顧盼生輝的樣子果然還是母性的光暈是強大的“這家夥可能吃了呢，吃了睡，睡了吃，還不打招呼就尿一灘或者拉一灘，可費勁了！”
靈芸正想說什麽，小元玉插嘴道“主子小時候也總是一天一個樣，再後來就出落了絕色傾城了！”
大家都笑起來，隻有靈芸笑的比較勉強。
大家又鬧騰了一會兒，錦淩睡著了奶媽才提出抱他回去歇息，彌兒沒法可是看兒子這樣也隻得跟著回去了！
晚間段智宸倒是回來的早，臉色冷然，沒有絲毫溫度。
看著靈芸欲言
又止半天，喉結上下滑動一下，終像決定了似得！
用過晚膳，段智宸出奇的提出帶她出宮去看嚴席。
靈芸不知道段智宸為什麽突然提到嚴席，聯想之前段智宸欲言又止的樣子猜測是不是嚴席生病了或者出了什麽事，也顧不得多想就點頭稱好，跟著去了。
馬車上誰也不和誰說話，屈膝對坐著，一個神色擔憂，一個神色凝重。
到了嚴席府邸天早已黑透，兩人下車，嚴附門根本沒開，富貴前去敲門，靈芸狐疑了一下，卻不知道為何心裏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見到女子打扮的靈芸開門的小童倒是一驚，連忙跪了下去“皇後娘娘！”
小童那麽塊認出靈芸自然是因為靈芸那天人之姿，讓人過目不忘了。
可能是聽見小童的聲音，門口迎接的人多了起來。
靈芸的不安更重了，嚴席府上沒有太多的丫鬟婆子的，這會兒如果出了事，或者嚴席病倒了，這些人應該大部分守著嚴席才是，怎會都一副不知皇後突然駕到所為何事的樣子？
這麽大的動靜嚴席自然是得知的，等到嚴席著著急急連鞋子都沒穿好跑出來迎接時，靈芸心中警報響起。
靈芸來訪不足為奇，倒是靈芸身邊氣宇軒昂的男子栗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他站立在靈芸左側不言不語立刻無形中給人感覺到一種壓力和一股殺氣，他的視線並沒有在眾人身上多做停留，但是對於哪些不知情他能夠站立在皇後身邊，院子裏一眾丫鬟都偷偷猜測著他的身份。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似的，那種無形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栗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讓人感覺掉進冰窟窿裏，一股寒意直透心肺。
嚴席看清是他之後驚呼一聲，跪了下去“老奴不知皇上駕到，貴失遠迎，請皇上贖罪！”
大夥這才反映過來，剛從靈芸那平身中起來的身子，又呼啦啦跪了下去。
靈芸這下算是真的知道有陰謀了，嚴席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都歇息又被她們的到來擾醒了。
那麽，段智宸約她來此究竟是何目的呢？
段智宸冷漠，淩厲的對上靈芸探究的視線，栗色的眼眸中痛苦卷集著決然，驚的靈芸不自覺的向後退去一步。
對著嚴席冷漠的聲音低低說“你下去安排一下，朕要和皇後單獨說些事情！”
又轉向他身後的富貴“去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