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五馬分屍

次日清晨，黑夜剛剛隱退它的蹤跡，天邊被一絲微弱的光芒替代，一道淒厲痛絕的叫聲在偏院的練馬場響起，霎時劃破整個王府的上空，驚得樹枝微微顫抖，鳥兒四處逃散。

正拿著掃帚打掃的下人們被這慘叫聲駭住，睡意朦朧的臉上透著深深的驚恐，他們的動作變得緩慢，身子也跟著打哆嗦，一滴滴冷汗從額上浸出，縱使還未到夏日，縱使還是這樣涼爽的早晨，他們依然覺得悶熱。

水靈不安地從榻上坐起，眼裏透著莫名的慌亂，她掀了錦被下榻，剛要開口喚艾草艾葉卻見她們已然過了簾紗出現在眼前。

“艾草，府裏發生何事？怎的有如此令人心驚的叫聲？”

拿一件外衣替水靈披上，艾草倒一杯茶遞給她，而後緩緩道：“艾葉方才去問了易科，原是王爺將鄭鶴五馬分屍了，那叫聲，便是鄭鶴臨死時忍受不住痛苦而發出的。”

拿著茶杯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水靈微微收緊下顎，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般，有點魂不守舍。

“他……手段當真比誰都狠。”

“主子……”

見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艾草艾葉怕她想起當年不愉快的往事，便連忙出聲喚回她的注意力。

側頭，水靈苦澀一笑，道：“你們不必擔心，時隔六年，我雖清楚地記得當年躺在練馬場的滋味，可最後到底隻挨了五十大板，我心裏明白得很，上官煜就算再狠絕都好，他始終不會再隨意地取我性命。”

聽她如此說，艾草的思緒也飄回六年前，那一日，主子無意間得知如夢側王妃其實是別國派來的細作，她潛伏在王府就是要伺機取掉王爺的性命，當晚，便是她要下手的時機。主子一心愛著王爺，又怎麽會讓他受一點點傷，然而王爺卻不信主子所言，還道主子善妒，主子無奈，傷心離開。

當日夜宴完畢，王爺多喝了酒，主子寸步不離地守著，以至於側王妃無從下手，便起了狠心要連主子一塊兒殺害，眼見著她就要得手，卻不成想被自己攔了下來，打鬥中，一招既出，實難收回，狠狠刺進她的心髒。

王爺在此時清醒過來，主子一時著急便從自己手中搶過劍，是以王爺才道是主子殺害了側王妃，盛怒之下要將主子五馬分屍，幸而太後娘娘及時趕到，阻止了這場悲劇，然而主子卻還是被下令杖責五十。

回憶到這裏，艾草突覺有人扯她衣袖，便馬上回過神來順著這隻手看去，原是艾葉正在對她擠眉弄眼，她了然，剛抬起頭來看早已平靜下來的水靈，卻馬上聽得艾葉在嘰嘰喳喳。

“主子，再過兩日便是宮中夜宴，到時候大小姐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都在，而且聽說睿親王爺也正在從邊關趕回，到時候肯定很熱鬧，主子就開心點，好好兒將背上的傷養好，到時候玩得盡興啊！”

伸手點了點艾葉的鼻翼，水靈莞爾一笑，舒心許多。她起身走到窗邊，神色安然地看著天邊的錦繡朝陽，深深吸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春日，空氣中總彌漫著花兒的芳香，今日天氣尚好，艾草艾葉，隨我去院子裏坐坐吧。”

話落，她已轉身回到榻前，艾草拿了衣裳為她穿上，而後替她梳妝，艾葉腦筋一轉去了膳房。

不多久，當艾草攙著水靈出現在院子裏的離心亭時，艾葉早就將早膳茶點放於桌上，三人便就這樣一起看日出，一起說笑……

直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