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針鋒相對

水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的黃昏，也就是禦醫說的兩日之期。然而她恢複意誌已經快半個時辰，卻並未見著艾草及艾葉的身影。

艱難地起身，她伸出纖手拉開錦被，緩緩下了榻。著鞋，她慢吞吞地走過梳妝台，走過八仙桌，走出彩紗，到了外屋。

將一隻手搭在門框上，她偏著頭，將頭靠在手腕處，微弱卻不失氣勢道：“來人。”

這聲音一響起，便見曼兒匆匆跑了過來。

不敢進屋，曼兒隻低著頭顫巍巍地回著水靈。

“奴婢在，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艾草艾葉呢？”

“這個……”

曼兒欲言又止，她該怎麽說？

感覺不太對勁，水靈直起身子，將聲音沉了下來。

“說。”

曼兒嚇了一跳，急忙道來。

“艾草艾葉被……被王爺關進柴房了。”

“什麽？”

一口氣沒上來，水靈又猛烈地咳嗽起來，不過好在她的燒已經退了，這一咳嗽倒也不妨事，隻是她背上的傷，確實需要休息才是。如此，曼兒才會著急地上前扶住她，隻是仍舊不敢踏進屋內。

“主子，你別急。”

打掉曼兒的手，水靈什麽話也沒說，徑直轉身回到裏屋。再出來時，已然穿戴整齊，甚至，還上了粉。

曼兒一直候在那裏沒有離開，但見水靈又走了出來，連忙上前攙著她。

“主子，你這是要幹什麽？”

“隨我去宣德居。”

看也沒看曼兒一眼，水靈拖著帶病的身子就往大院外走，曼兒自知沒有能力勸她，便隻得乖乖地跟著。

此時的宣德居內，上官煜正坐在案台後埋頭作畫，一旁，矮而小的案幾上擺著一副棋盤，若錦正坐在一頭拿著棋子苦苦地冥想，她的身後，站著小臉微皺的妙玉。

“主子，依奴婢看，這顆子兒應該放這兒。”

妙玉開了口，隨著她說話的聲音，她的身子也彎了下去，伸手在棋盤中的一角指了指。

輕輕打掉她的手，若錦勾起一抹笑，微仰著頭看她，搖著頭道：“你這丫頭，可是要害我輸掉所有子兒？”

妙玉嘟著嘴，不太理解。

若錦笑笑，剛要給她解釋，卻沒想到從門口傳來了水靈柔中帶怒的聲音，雖然很微弱，但是令人不可忽視。

“王爺，請王爺放了艾草與艾葉。”

緩緩放下手中的筆，上官煜抬頭向水靈看去。

一襲鵝黃紗裙，一條淺綠束帶，秀發微挽，插兩顆珠花，粉黛略施，做的是未出嫁姑娘的打扮，出塵脫俗，站在那裏，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然而她的臉上雖帶著笑意，眼裏卻含著隱藏的怒意，加上周身所散發出的傲氣，無一不使上官煜惱怒。

“本王為何要放了她們？”

從案台後走出，他踏步向前，走到水靈的跟前。

“那不知王爺又為何會關了她們？”

水靈見他走進，身子微微一彎，略低下了

頭。

“因為她們該關。”

上官煜冷著聲音回，而後稍稍傾身向前將俊臉湊了過去。

“倒不知她們做了何錯事？”

眼裏閃過一絲傷痛，但很快就恢複正常，水靈倏地抬頭看向上官煜，眉頭微皺，苦中帶笑，饒是任何人見了怕都會心疼，偏就是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想來你這個做主子的該是很明白才是。”

他嘲諷地笑著，猛地直起了身子，語氣冷得仿佛可以凍死人。

“難道……就因為她們是我的人？”

看他，定定地看著他，水靈如是問，其實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然而卻聽到他不屑的冷哼聲。

輕輕笑出聲來，水靈悠悠道出她知道的真相。

“想來王爺也不會如此無聊，王爺之所以關她們進柴房是因為她們撞見側王妃身邊的人在我藥裏下毒，王爺想替她鏟除人證而已，是嗎？”

其實在來的路上，水靈已經從曼兒那裏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包括她的粥裏曾被人下毒這件事。隻是她以為上官煜是聰明的，卻沒想到還是讓曼兒逃了過去。

瞧見了水靈眼中的不屑，原本沒打算解釋的上官煜突地有了不想被誤會的心情，便道：“若真是這樣，本王倒不如一刀解決了她們，又哪裏容得你身後這丫頭對你說這些。”

“哦？王爺是說，這其中還另有隱情？”

淡淡地問了句，水靈低下了頭，眼裏閃過一絲精明。倘若不是這樣，那真相會是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