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粥裏有毒

長而微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水靈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眸，背上傳來一陣疼痛，使她原本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隱忍的痛楚。

“艾草……”

輕輕出聲，她的聲音已經微弱到不是近在眼前就聽不到的地步。

“主子，奴婢在。”

艾草艾葉見她醒過來自然欣喜萬分，但見她娥眉緊蹙，又不免心疼著她。

艱難地呼吸著，水靈側過頭來看湊上前來的艾草與艾葉。

“你敲了龍門鼓？你可知，若不是有天大的理由……”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深深吸了兩口氣，繼續道：“若不是有天大的理由，你這一敲，怕是會掉了腦袋。”

艾草搖搖頭，眼裏含著晶瑩的淚花，微笑道：“隻要能夠救主子的命，就算奴婢掉了腦袋也心甘情願，再說，奴婢知道皇後娘娘及太後娘娘會諒解的。”

水靈聽了，心裏隻有滿滿的感動。她在想，如果上官煜有這兩個丫頭對她好的一半，她便就知足。隻是她知道，這不過是她的奢想而已。

“主子，你從昨夜到現在都未曾進過一點食，奴婢做主讓膳房熬了一點清粥，你就先讓艾葉扶你起來坐著，奴婢這就去端。”

艾草說著便連忙出了屋子。

待她走後，艾葉才撚了撚神色伸手輕輕將水靈扶起，而後在她背後放一個軟墊，讓她慢慢靠了上去。

“主子，是不是很痛？”

雖然上了藥會好受一點，但艾葉隻要一想到水靈那血肉模糊的後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水靈見她眼裏含著淚花，即使真的痛便也忍了下來，隻微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她從來都是個懂得體諒別人、懂得照顧別人感受的人，不然，她也不會因為要顧慮上官煜的心情而隱瞞那麽多事。隻是，無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她的顧慮都隻不過換來他無情地對待，不過，她並不怪他。

不一會兒，艾草端著清粥匆忙走了進來。

“艾葉，曼兒已經取藥回來了，你先拿點蜜餞出來備著吧，主子從小就怕喝那苦藥，等會定是有用的。”

話落，艾草已然到了榻邊，她向艾葉使了個眼色，便見艾葉起了身，往沉香閣內外屋交接處的那道門走去。

見艾葉走了，艾草便坐在她原本坐的地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清粥在嘴邊吹著，但覺差不多了，她才往水靈的嘴裏送去。

“主子，先喝點粥吧。”

輕眨了下眼睛，水靈微微點點頭，張開了慘白的小嘴。

艾草揚起一抹淡淡的、帶著放心的笑，將手中的粥一點點往前移，眼看著就要送到水靈嘴裏，卻不巧在這時她猛地咳嗽了起來，並且越咳越嚴重。不多時，一口鮮血猛地從嘴裏噴了出來，而後，身子瞬間癱軟，暈死過去。

“主子，主子，你怎麽了？禦醫，奴婢這就去找禦醫過來。”

艾草見狀心下一急，端著粥的手也開始顫抖，她匆匆起身將粥碗往桌上一放，而後小跑著出了屋子，卻沒成想那粥碗因為她太過慌亂而沒有放穩，碰地一下就摔在地上，碗碎了，粥也就濺了出來。

艾葉恰巧在這時拿了蜜餞出來，但見水靈又昏迷了過去，她也慌亂不已。知道艾草已然去請禦醫了，她便來到榻邊要將水靈的身體重新放平。

然而，她剛做完這些便見著水靈平日裏喜愛的貓咪哀嚎兩聲躺在了地上，沒再動彈。

驚訝萬分，艾葉拖著步子緩緩向那隻貓靠近，這才知，它原是吃了地上的粥變成這樣。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雙腿一彎，艾葉咚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瞪地上的粥，好久，終於艱難地拔了頭上的銀釵往粥裏探去。她的手在發抖，她的心在發顫，難道？難道真是有人要害了主子的命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