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棄(4)

聽見沈文康說回家的話,我既開心又緊張——他還在乎我,是啊,他怎麽可能這麽勢利,現在就拋棄我,我真是想太多了,可我現在的樣子……渾身酒氣,披頭散發,衣冠淩亂,妝容慘淡……

老天,我怎麽可以這麽狼狽?

我搖搖晃晃的走進浴室,把自己好好梳洗一番,換上最漂亮最性感的睡衣,姿態撩人的躺在臥室裏等我的男人,滿心是焦慮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潛意識裏,我知道自己很蠢,可我真的非常渴望沈文康的安慰和愛撫,我決定放下女人的自尊和驕傲,用身和心來祈求他的諒解,我隻要愛情,我不要尊嚴。

我等了很久,兩個小時,也許是三個小時,隻知道他進來的時候,夜色很濃,我昏昏欲睡。

看見我,他有瞬間呆滯,我很快就把自己掛在他的脖子上,親吻他的臉。

“文康……我愛你……文康……”我在他耳邊呢喃:“你不要離開我,我需要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他輕輕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手掌在我的臉頰撫摸,這一瞬間,我渾身顫抖了,他是愛我的,我可以感覺到他指腹的溫暖。

“你醉了,好好睡一覺,”他的聲音像流水一般輕柔。

“我沒有醉,我很清醒,我要你好好愛我,”我撒嬌:“就現在,文康,我要你愛我,馬上,”

我纏住他的身子,開始脫他的衣服,他一動不動,臉上是痛苦的顏色,目光裏滿是掙紮,舔了舔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卻沒有開口。

“相信我,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我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我心裏隻有你,文康,我愛你……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

“我知道你現在隻是生氣,你是愛我的,”我拉下他的身子,把自己貼在他胸口:“我要和你一起慢慢變老,我要給你生幾個孩子……現在就要,文康,我現在就要給你生孩子……”

他終於有了反應,開始回應我的親吻,他的唇很涼,動作也很輕柔,沒有激情,隻是應付,當我想要更多時,他在我耳邊說:“我先去洗個澡,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不要……”我的腿纏在他的腰間,雙手摟住他的肩膀,不讓他離開。

他在我胸前纏綿了片刻,我漸漸酥軟,他掰開我的手指,說:“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眼裏最後的畫麵就是他光著上身的健美背影,合上眼的

瞬間,我還在想:他是愛我的。

睜開眼,一屋子的燦爛陽光。身邊空空如也。

電話突然響了,我頭疼欲裂,蹣跚著起床,在我開口說話之前,一句話突然從心底蹦出來:文康,我現在就要你愛我,我要給你生孩子。

一瞬間,前一晚我糾纏他的所有畫麵一幅幅在眼前鋪陳開來……赤裸裸的,華麗麗的,我隻有一個想法:蓉蓉,你真可悲。

電話裏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聲音。

“容蓉編劇?”

“是的,你是?”

“劉強,××報的記者,”

我茫然:“現在幾點鍾了?”

“上午九點,”

“我現在沒有心情接受采訪,”

“我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就幾個問題,”

“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電話號碼?”

我和沈文康搬進這個小洋房才不到一個月,我自己都不記得自家的號碼。

他竟然笑了:“查出你家的電話號碼應該比偷拍你和黎曉東容易得多,”

我不悅的說:“我的發言稿已經給媒體了,該說都已經說了,”

“你沒有看今天的晨報嗎?”他說:“你口口聲聲說和黎曉東沒有絲毫瓜葛,可他本人又公布了你們在一起的幾張照片,而且,編劇協會對你多處抄襲的行為也頗有微詞,幾個影視公司都表示至少五年內不會購買你的任何作品……”

我“砰”的一聲按下電話,又把電源拔掉,幾乎是立刻,客廳裏就傳來了尖銳的鈴聲,我拿起枕頭把自己埋在裏麵,隻希望所有的一切從眼前消失。

隻是我沒有辦法繼續裝睡,也不知道我在床上僵硬了多久,終於我頭重腳輕的走進浴室,感覺有一把電鑽從後腦勺一點一點地開鑿我的頭顱。

我給自己找了幾顆藥片,泡在浴缸裏,思維混亂。

我不知道昨晚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一覺醒來,沈文康再一次把我孤零零的留在家裏。

當止疼片終於平息我身體的苦痛,沈文康留在咖啡桌上的幾句話讓我精神幾近崩潰。

蓉蓉:

對於你現在麵臨的困境,我感到非常難過,我更加難過的是……今天的晨報上有幾張你和黎曉東的照片。我不知道要怎麽相信你,也不明白事情怎麽會這樣,真想隻有你自己最清楚。

你昨晚的行為讓我非常迷惑,我愛的女人不應該這麽脆弱,不堪一擊,甚至祈求愛情,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壓力很大,相信我,我麵臨的壓力不比你

少。

我今天要陪大舅飛一趟香港,星期二下午回來。我暫時離開一下也好,免得被記者糾纏,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

最後,我想說,不要再喝那麽多酒,麻醉自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等我回來後,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文康

很好,好極了,他把我一個人丟下,讓我獨自麵對困境。

在他的留言旁邊就是今天的晨報,我隻是淡漠的掃視了幾眼,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提起我的興趣——即使是我和黎曉東摟摟抱抱的親昵照片。

電話響了,我剛拔掉電源插頭,手機就尖叫起來。

是孟逸,我立刻接通。

“你聽起來很不好,”他說:“昨晚又喝酒了?”

“嗯,你真會猜,”

他遲疑幾秒:“一個人?”

“又被你說中了,”

“沈文康呢?”

“去香港了。”

他沉默了。

“你剛起來?”

“有一會了,”我說:“自從九點鍾一個記者打電話叫醒我,說編劇協會的作者們都在聲討我,幾個影片公司也表示五年內不會用我的任何作品,”

“這又是哪裏來的小道消息,他媽的……真是破事一樁接一樁,”

“告訴我你的壞消息,”

“我剛得到的內幕消息,梅晴今晚九點要接受《今日話題》節目的采訪,現場直播,”

“他們的話題是我?”

“我想不出此刻還有比你更熱的八卦話題,”

“這女人簡直瘋了,”

“娛樂記者都是這樣,對他們來說,新聞就是商品,醜聞的價值更高一籌,你就是現在的熱銷商品,因為你,她有機會上這麽有影響的節目,這下子,這死女人要聞名天下了,”

我麻木不仁的說:“她不看見我咽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蓉蓉,不要這麽消極,”他憂心忡忡:“你千萬不要幹傻事,我拿自己的生命擔保,這些都會過去的,不管發生什麽事,至少你可以依靠我,”

霧氣模糊了我的視線,我點頭:“放心,我很好,為了安琪,我不會做任何傻事,”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想想安琪,真的,這一切都不算什麽,她才是最珍貴的,”

我抹去淚水:“嗯,”

“我希望你今晚可以看看這個節目,萬一梅晴在采訪裏有任何詆毀或中傷的言語,我們一定要讓也她長一頭膿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