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誘(2)

關於蘇鈺的一些事實。

蘇鈺的父親蘇樂山幼年隨父母從廣東移居香港,從一家小雜貨店老板到今日地產界金融界的大亨,經過了四五十年的辛苦經營,如今蘇樂山的資產超過五十億美元。

蘇樂山有一子一女,長子蘇鵬,次女蘇鈺。蘇鵬比蘇鈺年長十二三歲,作為樂山集團的主要領袖人物,行為低調到很多人記不住他的名字,可蘇鈺剛好相反,喜歡在影視圈裏混,經常在公眾麵前曝光,她的一舉一動往往被各大媒體炒得沸沸揚揚,至於她的行事作風,從媒體給的“亞洲芭黎絲.希爾頓”美譽中可見一斑。

四年多前,蘇鈺開了一個盛況空前的三十歲生日派對,媒體對這一奢華盛事做了長篇累牘的報道,第二天,她人間蒸發,突然消失在公眾視線裏。盡管狗仔隊能上天入地,卻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玩什麽躲貓貓遊戲,不久後,眾人私底下紛紛猜測:蘇鈺要麽得了絕症,要麽被人綁架,甚至有可能精神失常……

一年零五個月之後,蘇鈺像幽靈一般的重現在公眾麵前——準確一點說,她本人其實並沒有出現,隻是當她自編自導的影片《操縱》在各大電影院上映時,“蘇鈺”二字一夜之間變成天朝人民網上搜索最熱門詞語。

影片公映前三天,鳳凰衛視的獨家參訪中,她親口說,這部電影是她集思謀慮五年的作品。

《操縱》是一個關於毀滅的故事,講的是一個天才科學家發明了一種晶體,植入人體,可以混亂大腦的思維係統,為了試效果,科學家把這個晶體植入了自己年輕的妻子體內,結果卻引發了意想不到的災難。

影片被扔了一堆磚頭,並榮幸登上本年度最濫電影榜首。觀眾普遍認為,該片天馬行空近乎瘋狂的故事情節沒有任何實質意義,更有業內影評人士毫不留情的抨擊蘇鈺——生搬硬套好萊塢的製作手法,結果是“畫虎畫皮難畫骨”。

她的錢或許能通天,卻無法幫她實現自己的電影夢想。

《操縱》災難性的失敗後,蘇鈺又從媒體的焦點裏消失,隻是偶爾和所謂的圈內人有所接觸,直到兩年前,香港某報刊登出獨家消息,說蘇鈺終於結婚了,而且是下嫁給《操縱》的編劇助理。我還記得,當時正在孟逸的公司,對這個爆炸性的新聞,他調侃了一句:“蘇鈺願意下嫁這麽普通的男人,大概因為他是唯一理解和欣賞《操縱》的人,”

盡管蘇鈺的編劇和導演才能被鞭笞得體無完膚,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地位和財富。去年的富布斯亞洲富豪排行榜,蘇樂山位居第六,輿論已有預測,一旦蘇鈺繼承她父親50%的資產,她將是東南亞最富有的女人。就是眼下,她的資產也不容小覷,除了在上海,香港,倫敦,紐約都有房產,她還有自己的私人飛機。當然,她也經常出席各種慈善活動,上次某山區地震,她代表樂山集團慷慨捐資一個億。

隻是,擁有如此多財富的蘇鈺卻貌不驚人,娛樂周末有一個膽大的記者,批判她的影片時,毫不留情地說:“《操縱》創作思想混亂,劇情乏善可陳,從這個電影可見蘇鈺其實是病態的夜郎自大和異想天開……毫無編劇和導演才能……就是她本人,盡管身上堆積名牌,走在人群裏,誰也不會多看第二眼,”

我一直很想知道,這位記者是否還在這個圈子混。

因為突然想起這件事,我特意給蔣秀琳打了一個電話:“記得三年前那個娛樂記者麽,狂亂轟炸了蘇鈺一番,估計他現在已不在人世了吧?”

“在的,在的,”蔣秀琳爆笑不止:“你真幽默……至於在哪個角落就不清楚了,那其實就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醜,真和他一般見識,反而讓他如意了,”

“隻是,被人這樣貶斥,心裏多少會不舒服,”

“那當然,可是當你有了幾十億美元的資產,一言一行都會受到他人評判,沒辦法避免的,”

我點頭同意:“隻怕,她以後再也不想和電影沾邊,”

“她的確低迷了一陣子,可就我對她的理解,她是那種決不放棄,死不認輸的女人,甚至……如果她想得到什麽東西,不到手不罷休,蓉蓉,現在,她非常欣賞你,她想要的就是你,”

原來如此——蘇鈺盛情邀請我,因為她覺得想要見我,所以我就必須出現在她眼前。

“蘇樂山有一座私人島嶼,離海南不遠,蘇鈺給取名神仙島,她經常過去度假,那真是一個風景如畫的小島……天堂也不過如此了,”她說:“她隻是想請你過去玩幾天,順便和你交個朋友,”

“交朋友?身家超過二十億美元的富豪女無緣無故會看得起我這種小人物?”我直言不諱:“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蓉蓉,話也不是這麽說,蘇鈺雖說是有錢,可她真是少見的性情中人,盡管她把

自己的個人隱私看守得比伊朗的核試驗基地還要嚴密,可在自己的朋友圈裏,她真的很普通很隨和,”

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就像蔣秀琳自己說的,有錢人的圈子普通人根本就進不去,我不知道她怎麽輕易就成了蘇鈺的好友。

她自戀的一句:“因為我討喜,所以人見人愛,”

我笑了:“那一招應付我足夠了,對付蘇鈺嘛……”

她樂了,這才說起自己和蘇鈺認識的經過。

其實,還是和拍電影有關,片中女主角當時正是蔣秀琳手下重點培養的一個新明星,蘇鈺一眼就看中了她,事實就是,盡管《操縱》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女主角耳目一新的表演卻成為該片唯一的亮點——蘇鈺可以安慰自己,至少她不經意的捧紅了一個小明星。

“那時她的助手來物色女主角,我立刻就推薦了這個女孩子,結果蘇鈺本人十分滿意,可見,我們的眼光是一樣的敏銳,”蔣秀琳自豪的說:“蘇鈺甚至還誇讚陶勇,說他有金融頭腦,也非常尊重他對市場的看法,”

是嗎?不知道她會不會有興趣讓陶勇玩玩她手裏的錢?當然不會,相信她身邊至少有十個陶勇之流的人物為她服務。

說真話,我還是想不通像蘇鈺這樣行事沒有定性的女富豪到底為什麽願意和蔣秀琳做朋友。難道她和我一樣,覺得蔣秀琳的粗俗豪爽很有消遣性?

我好奇的問了一句:“她這麽有錢,不知道她老公是什麽樣的人?”

“宣恒?他……非常書卷氣,聽人說,他是中山大學詩社的名譽主席,長得嘛,還不錯,就看你喜不喜歡那種書呆子的長相,”

我感到難以置信:“你是說蘇鈺嫁給了一個詩人?”

“哈!有什麽奇怪的,”她說:“實際上,當蘇鈺決定要和宣恒結婚時,認識她的人沒有一個覺得很詫異的,那就是她一貫特立獨行的風格,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喜歡把人搞個措手不及,你應該也知道,在這之前,不管是海內海外,她和很多漂亮男影星都傳過緋聞,她身邊從來不缺男人,不過,我從來沒聽說她包養過任何男人,”

“看來她也相信緣分,能找到自己喜歡的男人真好,”

我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在想,這個叫宣恒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書呆子,能讓一個資產超過20億美元的女人下嫁,他一定是鑽石級的掏寶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