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恩情

容天賜駕著一輛“陸虎-風行者”，平穩地行駛在通向山頂墓園彎曲的公路上。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駕著車，一邊從後視鏡裏偷偷地觀察著靜靜地坐在爺爺、奶奶中間，手中捧著一大束白菊的喬小美！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第一次見到她的畫麵：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穿著一襲白色的連衣裙；也是梳著這樣兩條麻花辮；也是這樣手捧白菊；也是這樣神色戚然---

“爸爸——”喬小美放下白菊，用手輕撫著墓碑上喬永忠的像片，低聲地喚著，“我來看您了！”

“永忠啊！我的大恩人——”容老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痛哭流涕：“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這十五年來，從沒來看過你！永忠啊，不是我容耀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忘了你天大的恩情，而是我實在沒臉來見你啊！容耀華的這條命是你喬永忠給的！可，這十五年來，我沒有替你照顧好他們母女倆，讓她們這孤兒寡母的吃盡了苦，受盡了罪！悅君她，更不會年紀輕輕地就這麽沒了！該死的人是我，該下去陪你的是我這個延口殘喘的老頭子啊！永忠！是不是，因為你在怪著我，在恨著我，不肯讓閻羅王收了我啊？喬永忠啊，喬永忠，我容耀華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

“現在，老天開眼，終於給了我這個老頭子向你報恩的機會！讓我再見到了小美！永忠，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小美當成是自己的親孫女，好好地待她，決不讓她再吃半點苦，決非不讓再受半點委屈！我在這兒給你發誓，如果，我容家有虧待了你的小美的地方，就讓我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你在天有靈就安息吧！”

“爺爺！”小美衝了過來，跪倒在涕淚滂沱的容老爺麵前，“你別自責了，這些年，我跟媽媽生活得很好，我們是不願意來打擾您才離開容家的！完全不怪您，真的不能怪您的，爺爺！求求您，別這樣子了，趕緊起來吧！”

“小美！”容老夫人恫哭著蹲了下來，“你就讓爺爺好好地跪一會兒，大聲地哭一會兒吧！你不知道，在你們母女倆離開的這十五年裏，他有多麽的愧疚，多麽的自責！每一年的清明、冬至還有你爸爸的忌日，他都不敢親自來這裏跪拜！隻是讓人替他來燒紙錢，燒房子，燒衣服給你爸爸----他不是不想來，而是，他覺得自己沒臉來啊！現在，你終於回來了，他也終於可以來這裏給你爸爸叩響頭了----”

“奶奶——”喬小美摟著容老夫人放聲大哭起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孩子！”容老夫人哭得更傷心了，“是我們容家對不起你們！當初要不是你爸爸替你爺爺擋了那一捅，現在，躺在這地底下的就是你爺爺-----”

“奶奶！”喬小美悲傷地搖著淚流滿麵的小臉，“算了，都過去了！我爸爸隻是做了他應該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