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迷惘的心
第二天的早餐相當美味豐富，但卻，誰也沒有吃好：喬小美苦苦思索了整整一夜，卻仍是茫然無措，糾結迷惘，她無法確定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更無法確定自己做出這種決定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心理？
是一時的心軟，還是一時的衝動？是為了遵守當年的約定？還是為了同情容家不幸的遭遇？又抑或是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對容天賜產生了感情？
喬小美紛繁的情緒，缺失的睡眠，令她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就這樣將下半生的幸福交到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手中，這樣到底是在掌握自己的命運，還是在賭自己的命運？
容天賜的臉上是波瀾不驚的淡漠，看不出他內心有著怎樣的情緒，隻是偶爾掃向喬小美那一絲清冷邪惡的眼神，卻像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在麵對一個即將被淩遲的囚犯般殘忍暴戾！而，嘴角的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則像是一頭饑餓狡猾的野獸看到了美味的獵物一般冷酷狠絕。
興奮得整晚沒睡的容耀華和高秀珍夫婦倆卻實在是大喜過望：喬小美要嫁進容家使他們終於了卻了一樁心願，不但兌現了當年在救命恩人喬永忠墳前許下的諾言，而且，容家唯一繼承人容天賜即將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也著實令年事已高的容氏夫婦感到無比欣慰！更何況，小美這姑娘是這般的乖巧伶俐，溫婉嫻淑，惹人憐愛！
容老爺迫不及待地向仆傭們宣布了“天賜少爺將要嫁小美小姐為妻”的喜訊，容府上下頓時一片歡騰！
而同樣喜形於色的容老夫人則熱切地望著自己的寶貝孫子，樂不可支地詢問著：“天賜，你打算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這麽漂亮賢惠，又聽話懂事的老婆，”容天賜狠狠地咬了一口喬小美為他精心製做的三明治，淡淡地瞟了一眼她那張嬌羞怯懦，垂得低低寫滿糾結的小臉，勾起唇角，冷魅地輕哂。緩緩抬起頭來，認真地盯著笑容可掬的容老夫人，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當然想越快娶回家越好！”
“臭小子，猴急！”容老夫人樂不
可吱地笑嗔，雙眼笑成了一條線。
容老爺亦是滿臉欣慰，慈愛地望著靜靜喝著豆腐蝦仁羮的喬小美：“小美，你覺得呢？”
“我？”喬小美惶亂地抬起緋紅的小臉，驚慌地望著滿心期待地望著自己的爺爺奶奶，匆匆地低下頭去，用顫抖的小手，舀起一小勺羮湯，輕咬著唇片，半晌，才用輕若蚊子吟的聲音，羞赧地應了一聲：“我聽天賜哥哥的。”
“那真是太好了！”容老爺和容老夫人齊聲歡呼著大笑。
“那麽，小美，你對親事有什麽想法或是要求嗎？”心情大好的容老爺豪氣地許諾道：“盡管提出來，爺爺一定會滿足你的！”
“呃？”喬小美捏著瓷勺的小手，凝在半空，愣怔了片刻，默默地搖頭：“沒有！”
“小美！心裏怎麽想的，就說出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容老夫人爽朗地笑慰：“一輩子就一次的事，再怎麽也不能將就著委屈了自己！”
“是啊！小美——”容老爺也寵溺地跟腔：“一定得體麵！決不能馬虎！”
“真的沒有！”喬小美將羮湯送進嘴裏，輕柔一笑：“我就一個人！婚姻大事，全聽爺爺奶奶的！你們怎麽安排，小美都覺得很好！”
如此乖巧溫婉的女子，誰不想快些娶進門？
“那我這就去淋浴更衣！”容老夫人哈哈大笑著，推開了麵前的早餐，雀躍地大叫：“林管家，趕緊讓小何給我備車！一會兒我要去雲隱寺讓慧智大師給求個黃道吉日！”
“秀珍，你選好了日子馬上通知我！”容老爺也笑逐顏開愉悅得滿臉通紅：“我一定要讓小美風風光光地嫁進我們容家！我會親自向外界公布他們的婚期！對了——”說著，容老爺也急煞般地站了起來，“現在，我得先回書房，統計一下賓客的名單，精英名流，達官顯貴，跟容家有來往的親戚朋友，一個都不能少！嗬嗬——，這活可不輕啊！哈哈哈——”
容天賜輕哂著將自己陰冷的目光從兩位手舞足蹈，開心得像得到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一般的
老人身上收回。
凜著怩忸忐忑，局促不安地用手指不停地絞著自己的麻花辮梢的神情恍惚的喬小美，像是剛剛看完了一場幼稚滑稽的鬧劇，丟下了手中的三明治，起身，孑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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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喬小美的指尖輕撫過相片上林悅君的笑顏（自從媽媽去世以後，抱著這張她們母女兩人合影照片，說心事便成了喬小美最樂衷的自我慰藉），“我要嫁了！”
水瑩瑩的眸子下意識地飄過掛在胸前的銅錢掛墜，喬小美寫滿糾結的小臉上露出了嬌羞的笑意，“嫁給天賜哥哥！”
“媽媽，把這個墜子留給我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這是我跟天賜哥哥的婚約信物呢？媽媽，你知道嗎？昨晚，他們跟我講起的時候，我還是被嚇呆了！真的嚇壞了！直到現在，我仍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凝著相片，喬小美困厄地輕詢：“媽媽，你讓我過完二十歲的生日就上這裏來，真的就像是爺爺奶奶說的這樣，是想讓我留在這兒當少奶奶嗎？”
“可是，媽媽，為什麽你就是不跟我說呢？一直都不說，直到你走了！把小美一個人留下來，你也不肯告訴我——”帶著一絲不解和幽怨，她噘起小嘴，呢喃著嗔道：“還說要讓小美自己來掌握命運！”
“喔——，媽媽，現在小美心裏亂極了！真的很亂，很亂，我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會答應！更想不通天賜哥哥他怎麽也會答應娶我，而且，還這麽快---”
“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吧，天賜哥哥他隻是想報恩！可是，他沒必要娶我的，真的！真的，我隻想要他開心就好了！”
“其實，我很想找他解釋清楚，可是，我很怕現在的他——”咬了咬薄唇，她微微地搖頭，歎息：“媽媽，你曾經跟我說過，人是會變的！以前，我不懂！也不太相信！”
“可現在，我好像已經開始慢慢懂了，也漸漸相信了——”
“因為，天賜哥哥，他，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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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