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往昔

甘兆祥無奈的搖搖頭，看向女兒那疑惑不解的神情，說道：

“你叔叔的疑心很重，他絕不會允許孝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開。再說，這是孝良的決定，我尊重他的想法，不會再強求。”

甘智嫻越發擔心了，心想這下甘蒂不會起疑心，那胡孝良的性命豈不岌岌可危。

“父親，那您會允許我暗中保護孝良不受傷害嗎？”

甘兆祥回過神來，看著女兒極為認真的臉龐，問道：

“你為什麽突然這麽擔心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讓他坐上月神會的寶座嗎？”

甘智嫻慌忙的跪在地上，不敢看父親氣得發抖的身體。

“對不起，父親，女兒不是這個意思。女兒是想，正因為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就更該有統攬大局的勇氣，避免天神會比我們捷足先登，必須握緊我們手裏僅有的一張王牌，胡孝良的地位至關重要，是我們勝利的籌碼。必須要時刻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甘兆祥半天沒有說話，抬頭看了看裝潢富麗堂皇的天花板，伸出右手，撫摸著甘智嫻的臉。

“蕊蕊，我的女兒。為父當然知道你心裏最真實的想法，隻是不想讓你為情所困，最終被胡孝良玩弄於鼓掌之間，他是我們得勝的王牌沒錯，但你是我的掌上明珠，地位同等重要，如果要犧牲你去換取勝利，為父真的沒法做到。”

兩行清淚從甘智嫻明亮的雙眸中，緩緩流下。看著麵前憔悴的老人，心裏滿是愧疚與不安。

“我知道，我知道父親愛我勝過一切，但我想坦誠的告訴您，孝良他並不是向您說的那樣，想通過我來坐上月神會的寶座，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是。說道玩弄，也許，也許我對他更過分一點。但是我，我這次真的想幫他，您說我貪心也好，自私也好。這是我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希望您答應我。”

說罷，含淚對甘兆祥磕了三個響頭。

一絲迷亂的情緒由心底衍生，看來蕊蕊對那小子已經用情太深了。多年前要不是徒生慈悲之心，將露宿街頭的胡孝良收養回來。想必今日也無須看到女兒為他苦苦求情的樣子。

真是悔恨萬分，女兒一

向是自己手中的法寶，現在都已心向外人，又這麽固執己見，看來已經無力阻止。

甘兆祥心痛的扶起跪地的甘智嫻，用瘦骨嶙峋的手擦幹她臉色的淚水，說道：“蕊蕊，你是為父的死穴啊，我不想再束縛自己的女兒了，去吧，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甘智嫻再次磕頭，默默的起身，深深的望向自己的父親，確定這是他出口不悔的話，轉身狂奔出去。

剛一打開門，就與迎麵而來的甘亮宏撞個滿懷。

甘亮宏一臉驚異的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甘智嫻，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些天，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蕊蕊，你怎麽……”

話還沒問完，就被甘智嫻一伸手擋過去，甘亮宏的整個身子撞在門框上，頓時疼的狂吸冷氣。

轉眼間，甘智嫻已經衝出了門外，跑出了甘家大宅的範圍。

甘亮宏扶著自己的肩膀，一路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客廳，見甘兆祥就坐在那兒，正好，免得對他稟報了。

故意誇張的重重坐在沙發上，甘兆祥斜睨了不斷吸氣的甘亮宏，說道：

“好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蕊蕊那兩下子能把你打殘了？”

甘亮宏一聽這話，立馬恢複常態。

“有什麽話就說吧。”

隨即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微型電腦，開啟電源。麵向甘兆祥，說道：

“叔父，你猜的不錯，那胡孝良確實有問題。”

瞬時間甘兆祥的臉色鐵青，大驚失色。

“你找到了什麽證據，快給我看看。”

甘亮宏隨即按動鼠標，其間都是相片，有幾十張都是胡孝良在天神會分布的照片。

甘兆祥一張一張的看著，慢慢的皺起眉頭。說道：

“這些照片看起來也沒什麽稀奇的，這都是他工作時的情景，不能單憑這些相片就說他已變節。”

甘亮宏關掉相冊，解釋說：

“叔父有所不知，這些相片看起來平淡無奇，但至少能說明一個問題，胡孝良他身在天神會就能知道自己父親當年的死因，本事確實不可小覷。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為他做內應。”

“內應？”

“沒錯，胡孝良真是陰險狡詐，在您麵前假裝做一個好弟子的模樣，暗地裏卻想著要把你置於死地。加入天神會隻是他的緩兵之計，他的最終目的，其實是您，是為了報當年的殺父之仇。”

脊背突然一陣冰涼，冷汗從額上冒出，一滴滴的落在潔白的襯衫上，麵露萬分驚恐之色，他知道了，他最終還是知道了。真是冤孽。十年前，那個男人，就是胡孝良的父親，突然判變到別的幫會去做情報員，最後誤發了錯誤情報，被那幫會的殺手追殺，老東家不計前嫌的接納了他，他表麵上忠心為東家做事，暗地裏卻為之前的幫會通風報信，終於，東窗事發。總部的人對他下了最後通牒，以最體麵的方法死去。一杯毒藥結束了他的生命，隨著他的死亡，那個他先前加入的幫會也沒有任何動作，而那個老東家一直順風順水，將自己的幫會做強做大，最終成為黑道上最有權威，最有權勢的幫會，月神會。

甘亮宏看著忐忑不安的叔父，遞給他一杯熱茶，緩解情緒。

甘兆祥顫抖的身軀突然平靜下來，眼神變得淩厲而陰狠。

“為了報仇，甘願認賊作父，連他老子都出賣了。”

甘亮宏嘴角上揚，上前謹慎的問道：

“叔父，你應該知道當年背叛你的是誰了吧，還有誰一直充當著定時炸彈的角色，長年潛伏在您身邊。”

久遠的記憶如同編纂起來完好的項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腦海裏。

手指慌亂的抓皺了腿上的毛毯，甘兆祥心亂如麻，但那人的輪廓在思維裏還是無比清晰，那種眼神，那種話語，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甘兆祥，我瞎了我的狗眼，當初竟選擇跟著你問你四處賣命，你忠奸不分，殘害忠良。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你的子女都不得好死！

男人憤怒瘋狂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甘兆祥，嘴裏汩汩不斷的往外湧著血，臉上身上滿是刀傷，全身一絲不掛，但揮舞的拳腳，對象是他先前的老東家的頭兒甘兆祥。

難受無奈的閉上雙眼，甘兆祥長歎一口氣，說道：

“我知道，被我害死的那個男人，叫梁漢文，他的兒子，叫梁小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