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 往事
看著自己麵前的小狼一臉壞笑的樣子，胡孝良第一次在下屬麵前有了想逃避的心態。
等小狼的手一離開胡孝良的傷口，胡孝良立馬坐起身。
“胡大哥。”
“什麽事。”
胡孝良轉過頭，等待著他的下文。
“記得我當初剛跟著你的時候，為了在你麵前好好表現一番，我故意開槍打傷了那位小姐。明知她跟你關係匪淺，但我當時隻想著邀功，傷害了你在意的人，對不起。”
胡孝良微怔，直麵看向他，說道：
“你在說什麽，她怎麽會是我在意的人。在我心裏，事業永遠是第一位的。就算她以前跟我有關係，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小狼的眼睛望著包著厚實的白紗布的手指。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傷害你，但有一件事我很確定，就是那位小姐，她，她應該很喜歡胡大哥。”
聽了這話，胡孝良僵直在原地，難道她對自己的好就這麽明顯，都逃不過小狼的眼。
“你憑什麽這樣說。”
“是真的，胡大哥，當時我打傷了她，但她的眼睛一直看向你，說明那時她很擔心你的安危，而全然不顧自己已快接近死亡的邊緣。這種精神，真的讓我汗顏。完事之後，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這件事，就被月神會的人盯上。現在，我才想起對你說出來。那個小姐，應該很漂亮吧，而且我知道，她跟我們的身份一樣。”
“別說了，小狼。”
胡孝良轉過身去，製止住他後麵的話。
“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你知道現在到什麽節骨眼兒上了麽。月神會馬上就要對我們發起進攻了。我隻想一心一意的做好會裏的事，其他的我無暇去管。你也一樣，小狼。我希望你明白，什麽叫輕重緩急。”
“沒錯，胡大哥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我不能確定到最後我們能不能取勝，如果失利了，我也許就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所以，想在災難來臨之前
，將深埋在心底的話，對我最信任的大哥如數相訴。”
胡孝良滿不在乎的笑笑，說道：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故事，各種各樣的。若想傾訴，會挑一個最合適最準切的時間，你難道早早就預料到了結局，想在現在這個時刻對我說出。那萬一結果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糟糕，那豈不是會很難堪？”
小狼怔住，但馬上恢複了笑容。
“也許胡大哥和我的人生觀不一樣吧，我生來命苦，從小就被人販子賣來賣去。七歲那年，收養我的人為我說了門親事，讓我娶鄰村的姑娘，我無力反抗。但在成婚當晚，我順利逃走了，開始我的亡命生涯。最後，在我窮困潦倒時，天神會的人發現了我，把我帶了回去。雖然日子過得淒苦，但好比在外麵要飯討生活要強的多。我心想就隨遇而安吧，如果這是我的命，我就是這麽悲觀，這麽懦弱，所以，我才想要依靠，想平安的生活，就得預料結局是什麽，不管是好是壞，心裏總有個準備，來麵對現實。”
胡孝良看著他坦誠的雙眼，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拍拍他的頭，說道：
“那你想改變麽，改變你自己，改變你現在的生活。”
“人定勝天，這四個字對我來說太難了。人心就像天上的流雲，風往哪邊吹，就聚集在一起，所以才會有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做事。我不是流雲，比起它，我想我更像是河間挺立的一枝蘆葦。在河底生了根，就算明知河水有天泛濫會將我淹沒，但根就在那裏，無法移走。隻能一輩子承受河水的洗禮。充實著自己，同時又毀滅著自己。”
胡孝良望著他，第一次聽小狼說這麽多，平時總是一聲不響的，看來，他也有異常認真的時候。
“我明白了，小狼。你剛才說的一切，已經讓我足以了解你這個人了，同時，你也在對我傾訴你的故事。但我有一件事很想知道。”
小狼抬起頭，問道：
“什麽事。”
“你說你和鄰村姑娘成婚當晚，
你逃走了，具體事實是怎麽樣的呢。”
小狼聽罷，抬起胳膊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仿佛提起的是自己的糗事。
“那個啊，她比我大八歲，家裏人說要給他去去邪氣，就得找一個比她小幾歲的男童嫁了。那晚在洞房裏，我跟她一見麵，就覺得很親切，她也很喜歡我。聽到我要逃跑，就豁出命幫我，約定如果能順利逃出去，我有生之年一定會再娶她做媳婦，叫她一定要等我。可是，現在，現在我連我自己的命運都沒法把握，更別說再去和她見麵，履行我跟她當年的誓言。”
胡孝良有些傷感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你不用擔心，如果我們真能打敗月神會，那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讓你們團圓。”
“胡大哥，這是真的嗎？”
小狼不可置信，欣喜若狂的問道。
“我胡孝良以人格擔保，絕不會騙自己的屬下。”
小狼情不自禁的擁抱住胡孝良。
“謝謝你，胡大哥。這輩子能遇到你並成為你的朋友兼手下，我覺得自己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胡孝良親昵的拍著小狼的後背，說道：
“沒什麽的，大恩不言謝，哎對了，你的妻子叫什麽名字？”
“很土氣的名字，但我記得很清楚，叫黃鶯。”
“黃鶯。”
胡孝良重複了一遍。
“希望她人如其名，如出穀黃鶯一般。”
小狼放開他，爽朗的笑道：
“當然了，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姑娘。”
“嗬嗬嗬。”
突然，房內的鈴聲突然大聲響起來。
胡孝良警覺性一下子升高，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
小狼頓時恢複記憶，驚恐的說道：
胡大哥，忘了告訴你，我來是為了通知你，護送總長去灣仔碼頭進行的槍械交易。已經到時間了！”
“我知道了，對方是什麽人？”
“是月神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