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信物
甘智嫻一時無語,有些膽怯的看向對麵臉色有些微怒的胡孝良,不知該怎麽說才好,說根本就沒有什麽任務,是她騙他到這兒來的?
胡孝良無奈的搖搖頭,起身說道: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甘智嫻驚詫的抬起頭來,望著他急迫的神情,她想也沒想就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被她的這一行為震驚到的胡孝良,一瞬間無言以對。
“師姐。”
“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等再次見麵時就成了敵人。就一次,就今天這一次,讓我們忘掉所有的事,拋掉所有的包袱,陪我呆久一點可以嗎?”
冰冷的手扳開腰間柔若無骨的雙手,轉過頭去,是她盈滿淚水的無辜的眼,正哀求似的望著自己。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和他一起舉杯暢飲,心裏的煩悶和壓抑在看見她明媚燦爛的笑臉時,立刻都煙消雲散。兩人就這樣一杯一杯的喝著紅酒,有一言沒一語的聊著。不理會旁人異樣的眼光。沉浸在對過去的美好回憶中。
不知過了多久,胡孝良感懷的望著窗外,說道: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甘智嫻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撒嬌似的說著:
“你要一個人走嗎?我現在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你怎麽能放心讓我一個人回去。”
胡孝良立即從口袋裏取出一盒物品,放到甘智嫻麵前。
“這是醒酒藥,服下十分鍾後立即起效,再說你在黑道是不是聞名的“千杯不醉”麽, 就算不用這東西,你也不用擔心回不了家。”
帶著些許戲謔的眼神看了甘智嫻一眼,胡孝良扯了扯頸間的領帶,站起身。
甘智嫻卻好像一下子清醒過來,右手緊緊抓著胡孝良懸在半空的手。
她黑白分明的雙眼在柔和的燈光下充滿了柔美,想讓人一輩子疼愛她。
望著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胡孝良不得已重又坐回到座位上。
“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叫你過來,就是想和你一起慶祝。”
胡孝良修長的手指描繪著酒杯的邊緣,說道:
“那為什麽要找我來,隻要你金口一開,應該有很多人爭著為你慶祝生
日。”
甘智嫻委屈的說道:
“會上最近都在忙著怎麽對付你們天神會的事兒,怎麽能顧及到我呢。這種時候,能傾聽我,理解我的人,就隻有你了。”
胡孝良輕歎一口氣。
“那真是不好意思,您對我抱如此大的期待,我連個生日禮物都沒準備。”
甘智嫻突然從自己戴的手表間取下一個明晃晃,像個鑰匙扣的東西。遞到胡孝良麵前。
“隻要你收下這個,而且好好保管著,那就是對我最好的禮物。”
胡孝良將那個東西拿到手心了,端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玩意兒。
甘智嫻看著他呆頭呆腦的樣子,輕笑出聲,說道:
“不認識了吧,虧你還是天神會排名第一的神槍手,連這個都沒見過。這是“切指器”,一般的盜賊或小偷團夥,若是成員犯了錯,他們的頭兒就靠這個來行使懲罰。我這個,當然是前幾天得來的戰利品嘍。喜歡的都到愛不釋手的地步了,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胡孝良聽完她的話,迷惑不解的問道:
“你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送你這個,當然是有很充分很合理的理由了。”
胡孝良擺弄了幾下,確實是個好東西,而且刀刃鋒利非凡,材質應該是純銀製成。
“既然這個師姐生日當天送我的,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甘智嫻望著他麵無表情的臉,懲罰性的將玉手狠狠拍在他的手背上。
一聲脆響,胡孝良立馬覺得手臂上生疼,跟割掉一層皮的感覺一樣。
正想問她想幹什麽,迎麵而來的卻是她飽含深情的麵容。
“將它好好帶在身上,別忘了我,如果以後我看到你碰別的女孩子的手,我就會用這個東西,把你的十根食指一個個全切下來。”
胡孝良笑笑,彈開縫隙,將自己的食指放了進去。隻要稍一用力,他的食指就會斷成兩截。
甘智嫻望著他的動作,驚恐的睜大眼睛,唯恐他胡來。
“你覺得我會割下自己的手指送給你嗎?”
輕輕的解下,胡孝良豎起自己的食指。
她清楚的看到,胡孝良食指的指肚上有一小道血痕,一定是剛才留下的,
他速度如此之快,都沒怎麽注意到。
“有些東西若是我主動沾上血,就永遠不會脫離我的身體。師姐,你該放心了吧。”
說罷,將其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衣服口袋。
甘智嫻笑笑,仰視他站起高大的身軀,揮手向他告別。
“再見了,孝良。”
胡孝良戴上墨鏡,一時間難以看清他的表情,隻是抿緊雙唇,微微頷首,這是他剛進入月神會時學到的禮儀,是最起碼的後輩對前輩的禮貌。他現在這樣做,是代表兩人之間已經有了界限。從今以後,兩不相欠。
“師姐,保重。”
步履沉重的離開的坐席,甘智嫻慘然的一笑。
而黑暗中,有一個行蹤不定的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這一切。
胡孝良走到了停車場,逃也似的鑽進車裏。瞳孔有些放大,一時間不敢接受自己單獨和甘智嫻相處了五個小時,就在那間希爾頓酒店。
頭重重的倒在方向盤上,微微喘著氣,暗想自己這是怎麽了。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自己若是走上複仇這條不歸路,就要做一個冷血殺手,就不要有感情。可現在,心裏這種溫暖的心情該怎麽解釋。他已經傷害過甘智嫻一次,就不要再傷害她第二次了。再說他已經將她拱手讓給了跟自己關係最好的師兄。他不能再橫刀奪愛。那樣不是君子所為。
現在想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好端端的要來飯店見甘智嫻,是當時沒有考慮清楚嗎?還是被她的甜言蜜語所欺騙。竟然在她麵前,立刻就沉淪下去。成了一個浪蕩公子。胡孝良憤恨的一拳打在車門上。右手指節處頓時通紅一片。難過的睜開眼,領口敞開著,手慢慢伸到口袋裏,拿出那個明晃晃的小物品。仔細端詳著它,覺得和父親遇害時,那唯一的證物鑰匙扣驚人的相似。難道這是父親在天之靈在告誡自己,要小心女人。不能被她們牽著鼻子走。反正在她心中,這已經是兩人的定情之物了吧,上麵已經沾染了自己的血。胡孝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說會替她保管,就一定會替她好好保管著,不管在彼此心中是何地位。一旦決定的事,就絕對不會再改變。
心裏覺得想通了,將割指器重又放回到口袋裏。一絲淺笑浮上他的嘴角。這東西,以後將成為他複仇勝利的籌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