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6
田惜菁看了一圈沒看到譚寧菲小朋友的影子，低聲問譚清辰：“寧菲呢？”
“陳姨看著呢。”
田惜菁點點頭。
飯桌上的氣氛不怎麽好，以前一直活躍氣氛的竇玉華這會兒安靜的出奇，倒是一直很嚴肅的公公譚國誌和藹了許多，和兩兄弟一直不緊不慢的聊著，偶爾問問譚清辰工作上的情況，但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小兒子那兒，畢竟他手裏握著老爺子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基業。
簡單的幾個問題，譚易博回答的都很簡短，老爺子又說：“實在不行就讓你哥回來幫你，有什麽問題你們兄弟倆商量著來。”
譚清辰微微吃驚，這個問題從上大學的時候老爺子就提過，不過他可一直都沒答應，因為他對經商沒什麽興趣。譚易博看了看坐在對麵的譚清辰的神色，笑著說：“那也得我哥同意啊，他現在有家有室的，你總不能勉強他把他綁回來吧。”
譚清辰笑笑沒說話。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公司的股東之一，難道不希望看著公司好嗎？我的話他雖然不聽，你要是開口了，他未必也不聽。”
一直沉默的婆婆開口說話：“你們兩兄弟就沒一個聽話讓人省心的，你們就都跟我對著幹，什麽事兒讓我不高興就做什麽，早晚有一天你們得把我氣死。”
從不頂嘴的譚易博今天破了個例，他不卑不亢的反駁：“那是您自己不願意享清福，非得瞎操心我們的事情。就像我哥一樣，您當初那麽不遺餘力的反對，最後不也沒改變事實嗎。”
譚易博說話的聲音不大，口氣也不衝，可就是這麽平平靜靜的幾句話徹底激怒了老太太，一拍桌子，起身說：“你們都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以後也別來問我。”
老太太憤然離席，剩下一桌子的人麵麵相覷。後來譚易博起身要帶孫月離開，卻聽得老爺子擲地有聲的說：“都給我坐下，吃飯。”
一頓飯吃的悶悶不樂，田惜菁覺得自己有點消化不良，因為氣氛實在太壓抑。
要分別的時候，譚易博送他們到門口，說：“嫂子，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讓你難堪，當時就那麽情不自禁的說出來了。”
田惜菁笑了笑，“沒事，我知道。”
譚清辰也過來說：“你堅持自己的幸福沒錯，我也支持你。但是有話好好跟媽說，她今天氣的不輕，回頭認個錯，態度好點兒。”
“哎，比不上你啊。山高皇帝遠的，要多逍遙自在有多逍遙自在，真後悔當初沒像你一樣，選個跟經濟不沾邊的專業
。現在既不用在這邊聽爸媽的嘮叨，還能遇到嫂子這樣的大美人，羨慕啊。”
譚清辰笑著捶他一拳，“你小子，就別在這兒無病呻 吟了啊。我當初選擇臨床這個專業完全是因為自己對這個有興趣，可不單單是為了躲避爸媽。回頭跟爸媽好好說說，經過這麽多事，他們應該能明白不少。”
回去的路上，譚易博和孫月送給譚寧菲的洋娃娃禮物放在後座，田惜菁抱著孩子坐在副駕駛。
“你媽當初為了不讓咱倆在一起，都給你用什麽招了啊？”
譚清辰本來正在專心開車，沒想到田惜菁會突然說話，更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當下有點沒反應過來，停頓了一會兒才說：“一哭二鬧，這不是你們女人最常用的法子麽。”
田惜菁撇撇嘴，“雖然是很俗套的法子，但目的達到了就是好法子。你說是不是？”
譚清辰也笑，“她達到目的了嗎？最後跟我在一起的人還不是你。這種無聊的事情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學，學了對我也不會有任何作用，不然我媽得到的結果就是你得到的結果。”
田惜菁把擰著身子想要到處爬的譚寧菲禁錮到懷裏，若有所思的說：“雖然現在的結果有點意料之外，但如果不是我意外懷孕的話，你現在應該跟那位姚小姐結婚生子了吧。”
“不會。”譚清辰答的斬釘截鐵，接著又微微歎了口氣，“我承認以前媽是想撮合我和她，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對她隻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感覺，我希望你不要誤會。”
田惜菁突然想到自己在多年前親眼看到的那一幕：竇玉華親自來告訴她譚清辰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已經正式和她分手，讓她識相的話快點兒離開，省得鬧到最後大家都難看。那時候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還沒和自己說清楚的譚清辰這麽快就會找別的女人，所以買了最近的火車票去他讀研的城市找他，卻意外的在宿舍樓下看到他和另一個女孩擁吻……就算她不相信竇玉華所說的一切，可總該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難不成真的要衝過去找他們討個說法？最後難堪的也隻能是自己，所以她選擇默默離開，默默開始自己的生活。
車子停在樓下，田惜菁抱著孩子先上樓，譚清辰緊隨其後，隻不過手裏多了兩盒老年人補品。上樓遞給丈母娘的時候，老人笑的合不攏嘴，“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
“前幾天去外地開會順便帶回來的，您幫忙帶孩子也很辛苦，總該要補補的。”
田惜菁給譚寧菲換了身小衣服，順便把
今天穿的那一身給洗了，出來的時候看到譚清辰還在，媽媽倒是不知道去了哪裏，她晾好了衣服回來問：“你怎麽還沒走？”
“媽說要出去溜溜彎，讓我看一下孩子。”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去廚房給譚寧菲蒸了個雞蛋羹，出來問：“你一會兒還吃飯嗎？”
“不吃了，中午吃的還沒消化完。”
“那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譚清辰笑，“你是不是早就想下逐客令了。”
田惜菁覺得這人不可理喻，明明就是為他好想讓他早點回家去休息，她白他一眼，小聲嘀咕：“狗咬呂洞賓。”
“你這怎麽還說髒話了。”譚清辰捏她的臉。
田惜菁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拍掉他的手，“什麽毛病啊，動手動腳的。”
兩人還想吵嘴架的時候，謝希蓮從外麵回來，兩人都識相的禁了聲，田惜菁抱著譚寧菲起身，問：“您幹嗎去了啊，這麽晚才回來。”
聽說附近超市大減價，跟幾個老鄰居去買了點。田惜菁伸頭看了看媽媽提回來的大包小包，有譚寧菲要用的紙尿褲，袋裝的丸子，減價處理的酸牛奶，傍晚時分打折的不算新鮮的蔬菜，她翻了翻生產日期和保質期，說道：“媽，這些有的都快過期了，你買回來幹嘛啊。”
老太太把東西提進廚房，“買回來就是讓你吃的，你不會趕在過期前把它吃完啊。以前還是你教我的要在超市大減價的時候去瘋狂采購，這樣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這會兒又嬌氣的不想吃了。”
田惜菁沒話反駁，以前的時候經濟條件不甚好，好些東西舍不得花錢買，隻好趕在超市減價處理的時候去買一些回來，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了。隻是她沒發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習慣就牽無聲息的改變了，細想起來，好像是在經濟條件變寬裕了以後。
譚清辰坐在沙發上沒說話，隻不過嘴角有隱隱約約的笑意。
譚清辰要回家的時候，田惜菁接到了王冉的電話。電話那端人聲嘈雜，還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而王冉說話也不利索，隻是大著舌頭報了個地址讓田惜菁去接她。
時間已經不早了，田惜菁害怕王冉出事，將孩子給了媽媽趕緊下樓，譚清辰剛好將車子駛出小區門口，從後視鏡裏無意撇到匆匆下樓的田惜菁，在路邊稍微停留片刻，看到她出來後衝她按了按車喇叭，降下車窗問：“怎麽了？”
“王冉在酒吧喝醉了，我擔心她出事過去看一下。”
“上車吧，我和你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