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1
吃過晚飯，譚清辰送田母謝希蓮回了那邊的老房子，回來的時候，田惜菁已經準備睡了。臥室裏隻亮了床頭燈，田惜菁倚在床頭翻著一本書。他去浴室簡單衝了個澡出來，看到田惜菁已經睡下了，又繞到嬰兒床旁邊看了看熟睡的譚寧菲，弓身在她的小臉頰上親了親，招來田惜菁的一陣數落：“你別在把她弄醒了，我好不容易哄睡著的。”
“沒事，我今天在醫院刮胡子了，紮不到她。”
說到醫院，田惜菁隨口就問：“昨天因為車禍送去醫院那病人沒事吧。”
譚清辰已經繞回來，扯了被子蓋過來，說：“沒什麽大事，兩處骨折，住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哦。你的病人你怎麽不在醫院多觀察觀察，跟你平常的風格不太像啊。”
“我沒說是我的病人吧。”田惜菁背對著他，看不清表情，但他能感覺到她心情不好，“你今天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說話怪怪的。”
“沒有，請關燈睡覺，謝謝。”
不久之後的一天，田惜菁帶譚寧菲去醫院打疫苗，順便見了見王冉。
“你們醫院前幾天是不是收了個出車禍的病人啊。”
“是孕婦嗎？”
“不是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又用不著我們婦產科的醫生，我哪裏知道每天送進來的病人是誰？”
田惜菁心底小小的失望了一下，本想著從王冉這兒能聽到點兒什麽內容呢，這時另一位醫生從外麵進來說：“你說的應該是醉酒駕車的那個吧，那個肇事司機是酒後駕車，完全不顧交通規則的橫衝直撞，結果自己成了重傷，現在命雖然保住了，但是後半生估計會過得很辛苦。”
“哦，我想起來了。”王冉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似得，“你是說那個交警來我們醫院跑了好幾趟的病人吧。”
“是啊。他撞了一女的，那女的好像跟咱醫院的譚清辰醫生還是朋友呢，叫……叫姚若琳。是吳醫生給她做得手術。”
如果說田惜菁的臉色變了變，那王冉就直接張大嘴巴石化了，最後還是田惜菁推她一下，把她從震驚中解救出來。
她一臉不相信的問：“姚若琳真出了車禍在我們醫院住著呢？”
田惜菁點點頭，小寧菲抓著她的手指頭往
嘴裏咬，口水流了她一手。
王冉遞給她一張紙巾，“還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在我們醫院住著呢。譚清辰呢，什麽態度？”
“他能有什麽態度啊，住進來的都是病人，總不能把人家攆出去吧。”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他有沒有很殷勤的為他跑前跑後，拜托你給那什麽琳煮湯啊什麽的。”
“沒有。王冉，譚清辰又不傻，你覺得他會讓我給她做吃的嗎？”
王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就是沒腦子的人才會這麽做。”
田惜菁抱著譚寧菲都要出醫院大門了，卻突然又折了回來，提了個果籃進了電梯。打聽了幾個護士，知道了姚若琳所在的病房。不管怎麽想，她都覺得自己應該來探望一下，隻是單純的探望。
推開病房門，向裏走幾步，就看到打著石膏躺在病床上的姚若琳，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姚若琳大概也沒想到田惜菁會來，表情明顯一愣，但隨即又笑著說：“你怎麽也來了？”
“今天帶寧菲來打針，順便過來看看你。”
“坐吧。”姚若琳用另一隻靈活的手指了指病床前的凳子。
“怎麽就你一個人，沒人照顧你嗎？”
“我爸媽剛剛回去做飯了，有事兒可以叫護士。”
田惜菁點點頭。
“我和譚清辰之間隻是普通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誤會。”
田惜菁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兩人之間的話題本來就不多，田惜菁隻坐了一小會兒就起身告辭，出門時譚寧菲手裏還拿著姚若琳給她的兩個小橘子。
出病房門，過了個拐角，迎麵碰上了穿著白大褂的譚清辰，他看到田惜菁時的表情和姚若琳的一樣，也是一愣，而田惜菁抱著寧菲像是沒看到他似的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他一把拉住，“你怎麽來了？”
“放手。”
譚清辰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而譚寧菲看到爸爸也歡喜的不得了，橘子也不要了，伸著小手要爸爸抱。
“譚清辰，如果你不想我在醫院裏大吼大叫，請你放手。”
“那你得保證我放手後不會馬上走開，回答我的問題，咱倆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就免了，我現在沒辦法和你好好說話。”
“
行，那你別走，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我回答你的問題也行。”
田惜菁沒出聲，他慢慢鬆了手，抱過她懷裏的譚寧菲，問道：“你來醫院幹嘛了？”
“寧菲今天打疫苗。”
譚清辰在心裏算了一下日子，的確是今天該打第二針百白破了，“對不起，我最近一忙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們娘倆的事情你什麽時候記得過，本來也沒指望你。”田惜菁真的一點兒也沒冤枉他，隻除了寧菲剛出生住院那會兒需要打針是譚清辰陪著的，其他時候都是她自己或者和媽媽一起帶孩子來醫院的。
譚清辰知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試著問道：“你剛才是去看姚若琳了吧。”
“你現在也是去看她的吧。”田惜菁表情冷冷的，語氣也冷冷的，心底更是冷冷的。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們之間隻是普通朋友，你也看到了……”有實習見習的醫生從旁邊經過打招呼“譚醫生好”，譚清辰笑著和他們點頭示意，“她出車禍傷得挺嚴重，正好在我們醫院……”又有醫生經過，邊打招呼邊用探詢的眼光看著臉色不好的田惜菁。
田惜菁等著這波人走遠了，將剛剛譚寧菲掉的橘子塞到譚清辰手中，抱過孩子，說：“你也別在這兒解釋了，被同事看到還以為我是跑來質問你的，有什麽話以後再說吧。”
譚寧菲適時的連打三個噴嚏，譚清辰想到最近醫院流感病人比較多，也點頭道：“你先帶寧菲回家吧，有什麽話晚上回去再說。”
田惜菁從包裏掏出紙巾給譚寧菲擦幹淨了鼻涕，環顧四周卻沒看到可以扔垃圾的地方，譚清辰說：“給我吧，樓下有垃圾箱。”
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譚清辰手中還拿著那兩個橘子，田惜菁冷冷的瞥了一眼，語氣有點譏諷的說：“別人家的橘子是不是特別甜？”
譚清辰看了看手中的橘子，心下了然，不過也不動氣，波瀾不驚的說：“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的話。”
田惜菁這下連話都懶得說了。他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關上車門前還不忘叮囑一句“到家給我電話”。不過很顯然，田惜菁根本沒把這句話聽進去，又或者聽進去了故意不想理他，譚清辰等了一下午的電話，手機卻是一下都沒響過，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