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做賊心虛啊

燕小山給楚蔚打電話,楚蔚接通電話,說:“喂,燕小山啊。”楚媽正在旁邊,耳朵立刻張開,如同靈敏的雷達。楚蔚急忙躲回自己的房間。燕小山不想給楚蔚壓力,像普通朋友那樣聊天,就跟楚蔚談農場的建設,果然,楚蔚鬆口氣,也聊了起來。

燕小山說,已經平整出很多菜畦了,蔬菜的種子一部分在種子站購買,還有學生從農學院買來的新品種。

農場的施工隊很忙,要蓋宿舍、食堂、活動室、醫療所、辦公室。還要搭建蔬菜大棚,烤煙房,倉庫。都要一點點來。池塘開始挖了,還買了魚苗,等楚蔚回來,可以上這來劃船。農場的主要道路修建完畢,分支道路得等到房子蓋完再修。

楚蔚也說,廠裏沒什麽變化,就是高中同學聚會一次,也叫她參加了。在高中的時候,顯得挺青澀的,這一上大學,一個個風情萬鍾的。有幾個同學也在京市,平時沒有聯係,他們幾個現在創業呢。聽說都申請專利了。

劉雲也給她打電話了,四眼的父母很喜歡她,都開始商量結婚的事兒了。搞得劉雲挺不好意思。

燕小山和楚蔚兩個,你說我聽,我說你聽,娓娓而談。楚媽在外麵急得團團轉。洗個蘋果送進去,聽一句半句的。榨杯汁果汁,又進去一趟。終於招來了楚蔚的白眼。楚蔚對燕小山說:“我媽在家呢,有空再聊。”掛了電話。

楚媽說:“怎麽不請他來家玩玩。”

楚蔚說:“我沒讓他來。”楚媽一臉惋惜。楚蔚唉了一聲,手臂重重放下,說:“他太優秀,我們不可能。”

楚媽說:“劉雲告訴我,說張友搗鬼。”楚蔚撇嘴,說:“劉雲自己瞎琢磨的。張友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即使關係很好的時候,他也沒關心過我啊。分手了,倒巴巴的關心上了,誰信啊。隻是燕小山太霸道,張友又有了靠山,總想出口氣。”

楚媽歎氣:“不提張友這個白眼狼。我看燕小山是真心關心你的。”

楚蔚說:“我自己拿主意吧。”楚媽隻好忍住話,出去了。

燕小山和楚蔚通過話,就在農場找個地方坐下,悠閑的抽煙。最早種下的菜,已經出來了,柔柔的,細細的,綠綠的一片。農場要發展,還要保證自身的供給,所有的規劃,要從紙上落到實處,非常不易。農場建築重新設計了,主要建築將分布在池塘岸邊。

井裏溢出的水,通過渠道,在菜地裏流淌。最終,匯集到池塘裏。挖掘機正在擴大池塘的麵積,轟隆隆作響。池塘的邊上,還要蓋上鴨棚。

甄歆拐來兩個心理醫生,另外醫學院的學生,將輪流在這裏義務看病,看一些小毛病。

甄歆在農場轉了又轉,發現沒有需要她的地方,很鬱悶的溜到燕小山的身邊,大大咧咧的翻出煙,像個小太妹似的吸。甄歆吸煙,隻吸幾口,大半個都扔掉。燕小山呢,則完整的吸光。

甄歆勸燕小山不要這樣吸,書上說了,一隻煙,黃金分割處是最佳的吸食位置,也就是說隻抽煙的大約三分之一處,這樣對健康最有利。因為煙在吸前三分之一時,剩下的三分之二的煙支也在起著過濾作用,隨著煙支的縮短,有害物質會不斷增加,煙的味道也變得越來越差。

燕小山的身體是不怕的,不過呢,不能拂了甄歆好意,隻好按照甄歆說的,一支煙,明明可以吸八口,卻隻吸三四口,就扔掉了。燕小山吸了兩支煙後,誇獎甄歆說的對,味道確實有差別。甄歆聽了,雀躍不已。

夥夫去買廚房機械去了,韓七派的車。等他們回來時,卻多了幾個人,夥夫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而且還在哭,泣不成聲的。可把韓七急死了,也把甄歆急死了。

好在司機知道怎麽回事兒,司機說,夥夫去了廚具市場,整個市場賣的東西,都和廚房有關。甭管多大,甭管多小,甭管多蹊蹺,甭管中國的外國的,你就說你要買啥吧。

哎呦喂,你說司機這個羅嗦,韓七上去一個脖拐。甄歆大聲叫好。司機趕緊說,夥夫去買東西,聽到有人喊抓小偷,夥夫頓了一下,就衝了過去。

丟東西的,是一個很小攤床的夥計,老板去倉庫拿東西去了,小夥計照顧不過來,一小偷就順了套韓國料理的鍋子,夥計眼尖,發現了就喊,又不敢離開,多虧夥夫給追回來。要不然,非得讓小夥計賠不可,小夥計那個感激呦,你就別提啦。韓七又一個脖拐。

司機一縮頭,說,夥夫一看見小夥計,眼睛就直了,說不了幾句話,兩人抱頭痛哭。惹得周圍人紛紛看過來。那攤床的老板回來,也莫名其妙的。老板和大夥計抬著紙箱呢。老板就說了:“你不接把手,你號什麽喪呢?”

小夥計硬氣的說:“我爸來了。”老板今兒欺負小夥計,都習慣了,一聽人家爸來了,急忙變臉,笑著說:“什麽時候來的啊。”等看到夥夫,老板說道:“這不是你爸啊。”

小夥計是老板親戚從小買來的孩子,後來親戚自己有孩子了,小夥計就淪為保姆。老板在京市做個買賣,越來越缺人手,就跟親戚商量,把這個孩子借來了。今天剛到。

小夥計說:“我親爸。”老板大驚,顧不上賣貨了,問:“有證據嗎?沒證據亂認什麽。”這要是把人丟了,回去怎麽跟親戚交待啊。

孩子丟時雖然小,但模模糊糊的,記住了些東西,剛才和夥夫對過了。夥夫的名字,家裏大概的情況,小夥計都說對了。

老板說了,就憑這些,也不能把人帶走啊。旁邊有人出主意,去驗血。還有人給報社報料。記者風風火火的趕來了,就問夥夫,你怎麽一眼認出來的?夥夫說,這孩子,右手天生四指。記者一看,確實。記者就說了,去做個DNA吧,確認一下。夥夫為難,他沒錢呢。

記者聯係了醫院,免費做,爺倆抽完血了,就回農場了,記者也過來看一眼,好跟蹤報道。老板不想放人,但那孩子去意已決。

回到農場,夥夫一言不發,記者劈裏啪啦問了半天,看真問不出什麽東西了,才離開。小夥計稀奇,在農場四處跑。

夥夫歉意的說,東西還沒買呢。甄歆說以後買,他真是你兒子嗎?都這麽多年了。

夥夫要了支煙,說,也沒啥好瞞著的,年輕時候吧,不學好,學會偷偷摸摸了,就是小偷。弄了不少錢,不知道的底細的,給介紹了個對象,就結婚了。沒想到啊,生個孩子下來,缺個手指。

夥夫說到這兒,唏噓不已。這是老天警告呢,人在做,天在看哪。夥夫很是震動,於是,金盆洗手,想法招工,進了國營廠食堂,做了工人。好日子沒過幾年,孩子就丟了。

今天去市場,是去廚房機械那塊,路過這些小攤床。如果不是抓小偷,也不能看見孩子,天意啊,天意。自從不當小偷了,夥夫就抓小偷,不為別的,你現在抓住他,總比以後抓他罪過少不是。

雖然DNA結果還沒出來,甄歆也讓廚房加菜,提前慶賀一下。

考慮到夥夫的情況,韓七給廚房調了個人,讓夥夫歇兩天。夥夫不幹。小夥計說了,他隻念過兩年書,什麽技術也沒有,夥夫很痛心,他唯一能教兒子的,隻有廚藝了。所以夥夫不想休息,他要做菜,同時教兒子做菜。

小夥計的養父母趕來了,他們要領回孩子。夥夫當然不幹,夜裏爺倆嘮嗑,小夥計想起的事兒越來越多了,肯定是他的兒子啦。

養父母說,要領回孩子也行,撫養孩子這麽多年,總得給撫養費吧。夥夫傻眼了,他沒錢呢。養母在旁邊算了一通帳,列出了賬單。不拿錢,就讓孩子跟他們走。看夥夫確實沒錢,就吵吵嚷嚷的,逼孩子跟他們走。還是記者說,先讓孩子住這兒,等檢驗結果出來再說。

養父母不肯和孩子分開,擔心人跑掉。農場隻好安排了養父母的住處。

這一天,在醫院門前,很多人都在等待。結果很快出來了,證實了兩人的父子關係,夥夫淚流滿麵。養父母不耐煩的看著,等著拿錢。

甄歆暗中找來了胖妹兒,胖妹兒義正嚴辭的對那養父母說,買孩子是犯法的,情節嚴重可以判刑的,孩子的生身父母可以提起民事訴訟的,要是你們沒有虐待行為,不阻止孩子回到父母身邊,可以不予追究刑事責任。

養母立即坐地大哭,使勁的拍著大腿,訴說著這麽多年的含辛茹苦。並且否認孩子是買的。是出於好心撫養的。

胖妹兒嚴肅的說,既然孩子的養母這麽說,生父可以提起訴訟,由人民法院來裁決。

老百姓都怕打官司,養父偷偷拽拽養母。養母無奈,站起來,罵罵咧咧的跟著養父走。夥夫喊住他們,索要孩子的戶口。孩子還不到十六歲,沒有身份證,這次來京市,是帶著戶口來的。戶口在那個攤床老板那兒。

養母憤怒的說,戶口是他們花錢辦的,哪有那麽便宜,一張嘴就要去。

胖妹兒說,戶口是孩子的,必須還給孩子。記者也在旁邊勸說。孩子本來是買的,養父母心虛。人又在京市,客場作戰,虛上加虛。隻得答應。

養母恨得罵養父,非要來京市一趟,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憐十多年的心血。

這件事在網上轉載,加上以前甄歆也幫人找到過孩子,農場披上了神秘的色彩。

甄歆把這個色彩,直接算到了燕小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