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永恒在你那先發生
離開竹園後，珈洛帶慕瑤去了趟滿園，隻可惜，早就錯過了花期。珈洛說：“我本來想在這兒給你照張照片的。”
慕瑤輕輕笑著說如果以後拍了寄給你好了啊。
她知道自己不會寄，既然分開了又何苦徒添記憶，惹得大家都懷念。
珈洛沒有說話，重新爬進車裏說：“走吧，還有一場電影的時間。”慕瑤盯著那一片花田點點頭，跟著他上了車。
路上，珈洛一直用餘光掃著慕瑤，總是在考慮是不是分開了就再也見不到了這個問題。說不出來是不是愛她，但是心裏總想親近她，想讓她完整，讓她幸福。
“小狐狸。”珈洛喚她。
“嗯？”慕瑤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臉上，看見那張側臉時隱隱痛了一下。也許以後，就真的看不見他了。
“我們去看戀空好不好。”珈洛猶豫再三終於說出了口。他去買粥的時候瞄了一眼影城的節目表，現在過去，還來得及看上一場戀空。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慕瑤心裏咯了一下，這部電影她看了不下五遍，看一遍就哭一遍，她總被裴尓笑話說內心單純淚腺發達。可是沒有辦法，一想到那麽相愛的兩個人從此天堂人間永相離就忍不住淚流滿麵。
“你看過嗎？”慕瑤問道。
“沒。好看麽？”珈洛淡淡地回答。他很少看這麽文藝的電影，想著戀空應該會被慕瑤喜歡才鼓動自己去嚐試著看一看。
“是呀。很好看。”慕瑤笑起來，卻突然覺得一陣惡心。
“怎麽了？”珈洛注意到她趴在窗邊一聲不吭，輕輕問。“沒事，可能有點暈車了。”慕瑤擺擺手，躺在座位上閉了眼睛。
“怎麽會暈車呢？”珈洛繼續問她，卻得不到回答。
過了很久，慕瑤才懇求性地開口：“珈洛，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是真的很想讓他好好聽聽這首歌，也許很多年以後記起會有些動容，原來曾經有那麽一個女孩唱過那麽一首歌，付出了她所有的熱情，傾盡了所有
。
珈洛點點頭，放慢了車速，好讓她覺得不那麽難受。
“不確定就別親吻，
感情很容易毀了一個人。
一個人若不夠狠，
愛淡了不離不棄多殘忍。
你留下來的垃圾，
我一天一天總會丟完的。
我甚至真心真意的祝福，
永恒在你的身上發生。······”
原來，有些歌要唱給對的人聽。
感情真的很容易毀了一個人，毀得那麽徹底，那麽絕對。就算離開了還是想祝你幸福。你還是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隻有這樣我的放棄與付出才顯得出價值。
親愛的，如果以後再遇見，我會當成不認識你。就算心裏有千不舍萬不願，我也會把它們都壓在心底，因為不想給你造成困擾，因為我隻想你永遠幸福。
我不能給你全世界，但是我的全世界都給你。
珈洛笑了，說我一定會很幸福，你也會的。還有啊，慕瑤你唱歌真好聽，以後你的孩子唱歌也會很好的。
其實那個時候，並不想喊你的名字，而是想叫你，寶寶，我親愛的寶寶。
可是慕瑤隻注意到了，你的孩子。
你的，我的，原來劃分那麽明顯。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若幹年以後，某個男人對捧著唱歌比賽一等獎的女兒豎起大拇指，大言不慚道：“到底是我珈洛基因好！”然後轉身對五音不全的兒子露出鄙夷的目光指桑罵槐：“你就是像你媽才老是跑調。”
留下某個被無意間中傷的女人捧著碗青菜懷念當初他說過的寶寶你以後生的孩子唱歌一定也很好。
珈洛將車開得慢了一點，她說她暈車，不舒服。
電影院裏，幾對情侶坐得稀稀拉拉，男生俯在女生耳邊說著點什麽，心思完全不放在電影上，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幹一些暗搓搓的事情，誰也不防礙到誰。
慕瑤走到最前排挑了個位置坐下來，珈洛跟著她
：“為什麽不坐中間？那邊看得更清楚啊？”慕瑤轉過頭，兩頰紅紅的，吞吞吐吐道：“要我看著電影還順帝著真人接吻的畫麵，他們好意思，我不好意思。”
珈洛很想大聲笑，無奈影院裏的人都很靜，不好笑出聲來，隻好憋著點頭，好變天才擠出一句——很有道理。
慕瑤坐下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電影上麵。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看電影，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她多想這場電影永遠沒有完結，可以在他身邊，待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電影裏，弘樹對美嘉說，我想變成天空，那樣無論美嘉在那裏，我都可以保護到你。
弘樹捧著小禮物向美嘉彎下腰，大聲說，有我的孩子會讓你很幸福的！
那個白發的少年環住黑發的少女，守著他的誓言，拚盡了一切想讓她幸福讓她快樂，殊不知，隻有在他身邊，她才幸福，才能快樂。
人生來就隻有一般，要找到那另外的一半那麽辛苦，需要花太多時間，太多精力，以致於有些人在錯誤的時間選擇了錯誤的人。終其一身時遺留下的後悔也隻有自己才明白。
慕瑤在最後的地方捂住了眼睛，淚水滲過手指，微熱的觸感。弘樹罩著氧氣麵具，那麽虛弱，對美嘉最後的話確實——美嘉，笑一笑。美嘉坐在地上朝他露出微笑，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閉上眼，多麽殘忍。
弘樹的日記裏，每一篇都是美嘉。
那個活在自己生命深處的女人。
那麽愛，那麽愛。
珈洛將慕瑤摟進懷裏，心疼又著急。早知道那麽感人就不看了，讓他看她哭，怎麽舍得。剛想安慰幾句，卻聽見慕瑤哽著聲音對他說：“珈洛，三點半了。也許再過半個小時，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難過的理由原來不止那麽一個。
珈洛沒有說話，把她摟得緊了些。聽她在耳邊輕輕道出一句——再見。用了全身的氣力才說出口的那麽一句再見。
再見，再見，是再也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