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長夜守候

“隻有你一個人嗎?”

徐可為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透著迷離的色澤,他揚起了濃眉看向江淺悠。既然她正在跟謝少塵交往,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應該同進同出,但是她卻獨自一個人流連在酒吧,這種情形隻要稍為思考一下,都能夠找到問題的答案。

他始終相信像江淺悠這樣的女人,她應該找一個個性成熟的伴侶,而不是像謝少塵那樣年輕的大男孩。

“可為,你是希望我馬上起身離開嗎?”

江淺悠避開他灼灼注視的目光,這一夜她真的不想再被感情的事困擾。

“別走!”

徐可為情急地按住了她的手背。

要跟她碰上一麵是如此的困難,既然兩個人已經相對坐下來,他就不要她立即轉身離開。

“可為——”

江淺悠無奈地看著他按壓住她的手背,她隻是隨口說說,但他似乎是認定她會真的這樣做。即使是再理智的男人,碰到感情的事都會失去判斷力,她在心裏原諒了謝少塵,他還那樣年輕,而他是真的在乎她。

“我今天沒有帶錢包,能不能請我喝杯酒?”

“淺悠?”

徐可為蹙起了眉心,她連錢包也沒有帶就出門,是因為與男友爭執然後負氣跑出來嗎?這一刻他幾乎是妒忌謝少塵,他以為沒有事情可以輕易撼動江淺悠的情緒,但顯然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比他想像中要膠著許多。

“算了。”

江淺悠自嘲地搖了搖頭,“我有開車過來,喝了酒也不適合。”

“我請你。”

徐可為揚手示意老袁,“再來一杯清酒。”

“好的。”

老袁笑了一下,回到吧台倒了一杯清酒,順著桌麵推到了江淺悠的麵前。江淺悠撈起酒水單擲向他,有生意可做的時候,他倒是手腳伶俐得很,剛才他都跑哪裏去了?敢情一直在豎起了耳朵偷聽她與徐可為說話。

“你跟老袁很熟嗎?”

氣氛輕

鬆了起來,就連徐可為也露出了笑意。

江淺悠無奈地攤了攤手,“他生平最大的願望,是希望我每個月的薪酬,有一半以上都花在他這裏。”

“半個月的收入,那是幾瓶蘇格蘭威士忌?”

“徐副總——”

終於把感情的話題拋開,江淺悠連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別趁機打聽我的薪酬,這是公司機密不能夠隨便向競爭對手泄露。”

“真的不能告訴我?”

徐可為放鬆地伸手過去,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行就是不行。”

江淺悠笑著搖頭,向他舉起了酒杯,“喝一口?”

“好。”

不談感情的問題,他們實際上還有很多的話題。徐可為識趣地與江淺悠碰杯,不再去碰觸她不願意提及的事情。兩個人喝酒聊天,在“有間夜店”坐到打烊然後才離開,走出酒吧已經是午夜,江淺悠拒絕了徐可為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開著車回到了樓下。

淩晨一兩點,周圍的燈光都已經熄滅,隻有她的家中仍然透出燈光。

江淺悠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踏著梯階走上樓,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希望謝少塵已經想通,他們真的不能再像原來一樣相處下去。原本以為他在家中等候,結果她走盡樓梯,卻發現他席地坐在門口。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把原本埋在雙臂中的頭部抬起來,年輕的臉上帶著疲倦和憔悴。

兩個人的目光對碰,他似有千言萬語,都寫在那雙像是鑽石一樣明亮的眸子當中。江淺悠接觸到等待以及悔疚的目光,一顆心就已經先軟了下來。他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在她與徐可為在酒吧裏麵相談的時候,他就這樣一直坐在了她的家門口。

已經是五六月的天氣,樓道裏麵非常悶熱,而且還有蚊叮蟲咬,實在不是適合等人的地方。

“怎麽不進去?”

“我沒有帶鑰匙,門被風帶上了。”

她帶著氣憤奔出家門,他在後麵一直追趕,結果人沒

有追上他最後也進不了門。他懼怕自己一個轉身,就會錯過了她回來,然後她再也不會理睬他。謝少塵把身體讓開,江淺悠用鑰匙把大門打開,她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電話,假若她這會不回來,這個傻子說不定會坐在門口等上她一整夜。

江淺悠在心裏已經原諒了他。

她全部的原則,在他的麵前都總是如此輕易地,就會因為他而放棄。

門鎖“啪”的一聲,江淺悠推開門走進去,謝少塵一直在她的身後跟隨。她回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然後走進浴室之中清洗。雖然沒有喝很多的酒,但她還是希望把自己身上其他人的氣息都全部洗幹淨,然後再坐下來好好地跟他談話。

溫熱的水澆注下來,她專注地洗擦著自己的身體。

謝少塵從外麵推開門走進來,沒有脫衣服,直接就跨進了浴缸之中,從身後抱緊了她。

“淺悠,對不起。”

他身上的襯衣瞬間被熱水澆透,他就這樣把自己的胸口貼住了她的後背,與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狹小的浴室的空間,除了水流聲,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

謝少塵的眼裏有熱氣湧上來,昨夜她走掉之後,他一直坐在門口等她回來,他一個獨自想了很多。怕她不會回來,更怕她開著車會出事,此際緊緊地抱著她,他才體會到自己一整夜的擔心有多委屈。

他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她憤怒的甩門而去。

江淺悠的身體掙紮了一下,他眼裏的熱氣幾乎都要湧出來,聲音哽咽地喚道:“別再生我的氣,也不要再不理我好不好?”如果她需要發泄,他寧可她再甩他兩個巴掌,也不要再扔下他一個人憤而離開。

“少塵——”

江淺悠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轉過了身與他的眸光對視。熱水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流,濕透了的襯衣貼在年輕的胸膛上,他的眼中仍然寫滿了傷心。當初答應與他交往,是在自己找到合適的對象之前,但感情的事從來就沒有條件可談,她那時候答應得太快,也太輕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