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節 情 結（2）
“峻哲，我們……，還是做朋友好了。”楚楚字字艱難，聲音象是從胸口間擠出來的。
黑暗中，峻哲看不到楚楚的表情，他不能確定，也不想確定楚楚的意思，“我聽你的話，去報考了音樂學院，已經通過了術科初試……”
楚楚不語，峻哲此時伏低而委屈的語氣，讓她想起了剛才的那句歌詞，“我曾經忍耐……”
“我在家門口等了你一下午，剛才不理你，也不是發脾氣，我是怕等下耽誤人家的正常演出……”峻哲細細地說著，那如同水珠滴落池塘的完美音色，比他的歌聲更加動人。
他每說一個字，楚楚的心就會輕顫一下兒，她還記得她前世對自己的誓言：雲楚楚，你永遠不要再和峻哲提分手，你萬千的決心，也抵當不了他一個深情的凝視，和一句哀戚的挽留。
峻哲輕輕擁起楚楚，嘴唇輕輕滑過她的鬢發，在她的額頭上稍做流連，“我以後不會讓你傷心了……”他輕喃後，順著楚楚小巧的鼻翼下滑……
“不——”楚楚把頭埋進了峻哲的懷抱，她想，她一定是世間最殘忍的情人，要在這一天，這樣的時候，和他說分手，可她別無選擇，“我們分開吧——”
有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帶著刺骨的寒，讓峻哲忍不住的輕顫，玫瑰花已被他的手捏碎，沒摘幹淨的刺，深深刺入他的肌膚，原來，越嬌美的東西，越容易傷人，“為什麽？”他壓抑的痛苦，聽起來如嗚咽的野獸。
為什麽？楚楚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事是這麽難以解釋的，不過，等等，到底是誰欠誰一個解釋？
楚楚拉起峻哲，就向外走，“我們現在就去問……”
直到上了車，峻哲才想起來，“你要去問誰？雲楚生嗎？”是不是隻要雲楚生不允許的事，楚楚她就永遠都不會去做？！
“不是——”楚楚的眼睛象是在噴火，她狂躁的樣子，讓峻哲感到那般陌生。
楚楚拉著峻哲直接進了陳媽的房間，對站在門
口的雲楚生，看也不看，長輩犯下的錯，為什麽要讓孩子來承擔？！如果雲楚生是知情者，那麽前世，她和峻哲就不會結婚。
當門“砰”地一聲關上時，楚楚定定地看著陳媽，“峻哲喜歡我，我們要談戀愛，以後要結婚、生孩子，可不可以？！”
“楚楚……”陳媽也被楚楚的樣子，嚇得不知所措，“這要問……”
“不用問別人，我就問你！”楚楚已經放開了峻哲，直直地擋在陳媽的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峻哲覺得場麵嚴重失控，“楚楚，你不要這樣……”
楚楚轉向峻哲，臉上是種峻哲讀不懂的表情，痛苦、絕望而又嘲諷，“你害怕了？你不敢了，是嗎？”眼中已有晶瑩閃爍。
“沒有。”峻哲心中一陣抽痛，他和楚楚比肩而立，“我沒有，我真的喜歡你。”他忽然覺得，其實楚楚待他，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好。
“先生和太太會生氣的，少爺也會……”陳媽的焦急顯而易見，可和楚楚預計的驚慌失措，完全不同，“你們才多大，怎麽能說這些，再說，再說……”
“再說什麽？”楚楚逼問道。
陳媽長歎，“少爺會傷心的，楚楚……”
楚楚以手撫額，她抓上陳媽的雙臂，“你不要對我說這些，你也不要和我說什麽年齡，我問你，如果我和峻哲長大以後，就可以了嗎？”
陳媽被逼問不過，哀哀地哭了起來，“我怎麽管得了你們啊……”
楚楚傻了，管不了，那就不管了，是嗎？她再看看陳媽，陳媽抽泣著說，“我也年輕過，哪能不懂你們的心啊，可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哪配得上雲家？”
峻哲抱住了陳媽，“媽，你別哭了，我以後會給你爭氣的，要是配不上楚楚，不用你說，我就離開她……”
“峻哲，你要懂事，你要爭氣，楚楚小，你千萬不能做壞事啊，不然我們怎麽對得起雲家？”陳媽象普通母親那樣，殷殷地叮囑著。
不該是這樣的啊，楚楚失神地看著相擁的母子二人，陳媽不是該拚命阻止他們在一起，然後再說出那些不得不說的秘密嗎？可她現在的態度，就如同對待兩個最常見的，早戀的孩子。
“扣扣”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房間裏的三個人都一靜。
“可能是我大哥。”楚楚說，回來的時候沒看到爸媽，估計他們已經睡了，“你們不要說話，我來說就好。”她今天晚上給這母子倆惹得麻煩就不小了。
楚楚打開門，雲楚生並沒走進來，而是看著房間裏的三個人問，“你們怎麽了？”目光最後還是落在楚楚的臉上。
“我和峻哲吵架了，陳媽在罵他。”楚楚垂著眼睛回答，滿臉疲憊，這個，也不算是說謊吧。
“哦。”雲楚生應了一聲，視線沒有離開楚楚的臉，他從小看著楚楚長大，對她太了解了，楚楚一定有事瞞著他。
楚楚出門，往樓上走去，楚生在後麵跟著，“你今晚和峻哲出去了？”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
“嗯。”楚楚這種敷衍的口氣，簡直和楚生剛才同出一轍，此時聽在楚生的耳中，不啻於嘲笑。
楚生的手握成拳，又鬆開，再握，再鬆，如此反複了幾次，才說，“有很多巧克力和玫瑰花，我放在你房間了。”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楚楚房間的門口，“謝謝哥，我先睡了，晚安。”
她沒有象以往那樣，笑著追問雲楚生，這些都是哪兒來的，纏著他講那些追求他的女孩子。
楚楚，已經不在意了，楚生想。
楚楚關上了房門，把楚生關在了門外，連同他受傷的眼神。
環形走廊的對麵，父母的房間開了一條縫後，又迅速地關上了，如同從來沒開啟過，楚生和楚楚誰都沒發現。
楚楚站在滿是玫瑰香味兒的房間裏，思緒煩亂，她恍然發覺，她搞錯了，陳媽的態度完全對，又完全不對，她和陳俊哲的血緣關係，難道是陳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