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夜晚

韓奕走後,她的確是清淨了許多,但心底最深處也會有種思緒在飄搖,她將這些都拋之腦後,潛心研究設計,完成她在法國沒有完成的夢想。

菲利亞教她的方法很奇怪,他並沒有循規蹈矩,而是‘創新’。

有一次姚籽蔓入睡後,仆人來敲她的房門,她看了看床頭的鬧鍾,已經十二點了,他想做什麽?頂著沉重的雙眼,她打開門,仆人恭敬的對她說:“主人請你下去。”“現在??”姚籽蔓不可思議的看著仆人,仆人點點頭。“嗯,我馬上下去。”她撓了撓頭發,有些不滿的鼓著腮幫,拿起床頭的外套,套在身上,一頭淩亂的長發蓬鬆的垂在兩邊,有種洋娃娃的感覺。

她下樓後,菲利亞已經站在門口,他似乎是還沒有睡覺,從他穿戴整潔的衣飾上不難看出這點。菲利亞看著她,原本以為她會需要一點時間打扮,卻沒有想到她隻是隨意披了件外套就出來了。

深秋的夜晚有點涼意,姚籽蔓走出門口,就有股冷風襲來,身上那點僅有的體溫慢慢下降,她甚至有些微微的哆嗦。

“那個?..請問一下。”她緊跟在菲利亞身後,想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這麽晚、我們要去哪裏?”

姚籽蔓沒有料到菲利亞會突然停下腳步,她始料不及的撞上他的後背,鼻子有種鑽心的疼,小手捂住鼻子,眼裏快要滲出眼淚。

“你讓仆人轉交給我的設計我看過了,像奕說的,你除了有天賦之外,還缺少靈感。”他頓了頓:“想要設計出有靈魂的作品,你必須親近大自然,觀察萬物。”

“觀察萬物?”姚籽蔓看了看四周,雖然他的話沒錯,但是現在是大晚上的,怎麽觀察?“可是現在很晚了啊?我們可以明天在來啊。”姚籽蔓懊惱的看著菲利亞,她不是想偷懶,而是她的作息時間一向都很有規律,而且作息時間根本就不會影響她的設計靈感啊。

“我要帶你去看看秋夜。”菲利亞說完無視姚籽蔓,轉身朝著黑暗走去。

夜晚的風很大,古堡裏有一條小路,通向哪裏籽蔓不知道,她隻是緊緊的跟在菲利亞的身後,晚風吹的路旁的 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兩旁的路燈照射出昏黃的光線。

籽蔓看著前方的菲利亞,他的步履平穩,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深灰色的風衣外套在昏暗的燈光下,背影有抹落寞感。

她緊緊的跟著他,直到走的有些喘氣,他才微微轉過頭對她說:“就快到了。”

她看著他,點了點頭,繼續跟著他帶領的步伐走去。

到達頂端,她才驚訝的看著菲利亞,繼而看著來時的路,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爬上了山坡,天啊,難怪剛才越走越覺得吃力,菲利亞帶著笑意看著她:“很累吧?”

走了那麽久的路,她呼吸有些加速,朝著他點了點頭。

“你看看你的頭頂。”菲利亞看著姚籽蔓有些泛紅的臉龐,被風吹的淩亂的頭發,還有被撞的有些泛紅的鼻子,他用手指了指天空的方向。

姚籽蔓抿了抿嘴唇,努力讓呼吸讓順暢一些,慢慢的抬起頭,她的眼睛慢慢的睜大,漫天的繁星,皎潔的月光。

她將視線轉過菲利亞,她可以清晰的看清楚他的麵容,雖然是 深夜,但是月光明亮到照亮了一切,她吃驚。

“怎麽樣?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明月,還有夜晚吧?”菲利亞清閑的將手插入口袋,目光盯在姚籽蔓的臉上。

她恍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驚覺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月光下的一切都美的不切實際,淡淡的微涼感、山腳下的道路,昏暗的光線,那些翠綠的樹木在月光的籠罩下像是森林裏的精靈,在午夜十二點之後,紛紛在半空中輕舞。

她呆滯的表情讓菲利亞有些想笑:“看完了嗎?能告訴我,看到這樣的景物,你能連想到什麽?”

她回過神,有些尷尬的看著菲利亞,嘴巴輕輕開啟:“呃..我..”她輕輕的低下頭,心裏有個聲音在述說著,她想到了什麽

?這樣美的景物早已讓她陶醉,可那些靈感卻沒有如期降臨。

“哼、算了,我不應該對你要求過高,竟然來了,就好好欣賞欣賞這裏的美景吧,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裏有這麽美的景觀。”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看明亮的月光,然後微微看著眼前的姚籽蔓,她正背對著自己在認真的看著天空中的繁星,她難道就不明白,他要她記住的不是這些風景,而是‘黎明前的夜晚’。

清晨——

被一陣悅耳的鈴聲驚醒、姚籽蔓將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都沒有看來電號碼,就按下了接聽鍵。

帶著嘶啞的聲音朝著電話“喂”了一聲。

“聲音怎麽這麽奇怪?”韓奕在那端有些不悅的蹙眉

“沒有啊、我隻是有點累。”的確,昨晚一直呆到淩晨,菲利亞才帶她回來,一倒在床上,就睡到了現在。

“不要讓我知道你為了找尋靈感熬夜什麽的,不然我會讓你馬上回來,終止跟菲利亞學習的機會。”韓奕有些冷峻的臉龐透著驚定。

“沒有啊。怎麽會。”被他威嚴的聲音嚇得困意全無,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床頭的鬧鍾。

天啊,已經快十點了。

“最好是這樣,姚籽蔓,你有沒有想我?”韓奕突然帶著溫馴的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呃、他是怎樣?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雨的。

姚籽蔓一邊穿衣服一邊對著電話說道:“嗯、想。”

韓奕聽到後心情有些愉悅,剛好沈薔這個時候來敲門,他勾起唇角對著電話那頭說道:“我有事要忙,先放過你。”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姚籽蔓定了定神,看著已結束通話的手機,她隨手往桌上一放,便去了衛生間,她要快點梳洗好,然後下樓,不然會讓菲利亞覺得她很沒有禮貌,畢竟她今天竟然睡到了10點,往常她都是 8點就已經起床收拾好下樓,在他起床之前將要給他過目的設計搞交到他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