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奈何
“月小姐，你別介意，他們呐每次一見麵就鬥嘴，沒一個安生的。”阮未央笑著對月微暖說道。
“你叫我微微吧。我知道他們是因為感情好才這樣的，每個人表達友情的方式都不同嘛。”月微暖笑道。
“是啊，你說的沒錯，他們是越吵感情越好。微微，你也叫我未央吧，你是承曦的女朋友，以後我們應該會經常見麵的。”
月微暖笑著答應。
秦明朗從月微暖和葉承曦進門後沒說過一句話，聽到葉承曦說月微暖是他女朋友時，他是什麽感覺？震驚？疑惑？還是——心痛？
“明朗，你怎麽了？”阮未央見秦明朗臉色似乎不怎麽好，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你們應該都餓了吧，我們點菜吧。”秦明朗搖頭，然後招收叫來服務員。
“對對，點菜點菜。”劉至易的確有點餓了，聽到點菜立馬開心地附和道。
幾個人分別拿菜單點了幾道菜，葉承曦現在還不很清楚月微暖的口味，因此隻是讓她點。
阮未央看到秦明朗點的菜，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平時不是很喜歡吃辣的嗎，怎麽今天一道辣的都不點，聽說這裏的水煮魚不錯，不要嗎？”
秦明朗搖頭，“有點上火，吃清淡點的吧。”
“我可是最喜歡吃辣子雞，既然明朗你上火了，待會兒可不許跟我搶。”劉至易將菜單遞給服務員，笑兮兮的看著秦明朗。
秦明朗隻笑不語，阮未央看了眼他，然後看著劉至易和楚穆軒淺笑道：“穆軒至易，你們看承曦才剛回國不久就有女朋友了，怎麽你們到現在還是沒動靜，都老大不小的了，也不知道著急。”
劉至易眼神一暗，繼而若無其事地半開玩笑道：“你們直接把我和穆軒看成一對不就得了，這樣多和諧。”
月微暖聽了劉至易的話，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夜魅碰到的，不覺多看了他幾眼。
葉承曦卻不屑，“我說劉至易，你可別以為現在斷袖耽美的流行也去湊熱鬧，就算是也別來禍害穆軒。”
“怎麽說話的呢葉承曦？”劉至易真是有點生氣了。
葉承曦不覺得有什麽，隻當和平常鬥嘴一樣，“難道不是嗎？”
劉至易不再說話，情緒低靡了幾分。
“其實我倒是覺得愛情是不分年齡，身份，性別，甚至倫理的。人，該生而平等。愛，本該沒有界限。禁忌之戀往往比尋常感情更加動人，因為這樣的愛需要付出更多，需要承受的壓力更大，明明可以選擇一條簡單的道路，可是偏偏卻要走布滿荊棘的，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愛，隻是因為——你，如此而已。”月微暖突然說道，語調不疾不徐，神情也是一片溫和。
一時間，其他人都靜默不語。
而秦明朗放在桌下的手，握緊又鬆開。
葉承曦看著月微暖柔和的側麵，覺得自己對她的了解的確還不夠。
阮未央好像想到了什麽，麵色微凝。
楚穆軒看著月微暖，若有所思；劉至易重新打量月微暖，她的一番話說到了他心裏，心中是被理解與支持的感激。
不約而同的楚穆軒與劉至易互相對視一眼
，沉默不語。
因為有愛，所以動情。並不是我喜歡違背這個世界的倫理道德，隻因這一生我遇見了你，你遇見了我，茫茫人海中，這便是——緣分。
菜很快陸續地上來了。
“我給大家倒杯酒，其他也不多說了，都是朋友，但還是要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來祝福我和明朗。今天，我很幸福！”阮未央笑著站起來，一一為其他人將酒杯斟滿，可是當倒到月微暖時，秦明朗突然開口道：“她不能喝酒，給她換杯飲料吧。”
這句話使得在場幾個人都一愣，葉承曦更是詫異地看著秦明朗，然後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月微暖。
阮未央拿著酒瓶的手一僵，隨即對月微暖笑問道：“是嗎，微微，你不喝酒？”
月微暖見此，也有一刹那的失神，反應過來笑著說：“我有輕微的酒精過敏，不過少喝點還是沒關係的。”
“既然酒精過敏就不要喝，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葉承曦開了瓶飲料遞給她，“你喝這個吧。”
“明朗，你是怎麽知道微微她不能喝酒的呢？”阮未央坐下後狀似不經意地問秦明朗。
葉承曦也看向秦明朗，心中有同樣的疑問。
“上次月小姐給我做專訪，聊天的時候談起過。”秦明朗麵上毫無波瀾，隻是說完看了月微暖一眼。
“是這樣嗎？”葉承曦盡量地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隨意，他不想月微暖覺得他是在質問。
“嗯。”月微暖低低應了聲。
之後的氣氛似乎有點怪異，大家都隻默默地自顧吃飯，也不多言語，各懷心思。
“這是這邊的招牌菜，你嚐嚐。”過了會，葉承曦夾了一隻香辣蝦放到月微暖碗裏。
“不好意思承曦，我不吃辣。”月微暖略帶抱歉地對葉承曦說。
“承曦，你怎麽當人男朋友的，連自己女朋友的口味都不知道。”劉至易也是看氣氛有點太沉悶，因此想說點什麽調節調節。
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葉承曦難得的沒有反駁劉至易，又想到了什麽，多看了秦明朗幾眼，思緒萬千。
晚飯結束後劉至易本是想提議再去KTV或者夜魅玩會兒的，可是看大家興致都不太高的樣子也就放棄了。
“不早了，我先送微微回去了。”葉承曦摟著月微暖向大家道別。
葉承曦走後，其他人也散了。
將月微暖送到她住的樓下，葉承曦停下車，卻不說話。
等了一會兒，月微暖開口：“我先走了。”剛想打開車門手就被葉承曦握住。
“微微。”葉承曦轉過身看著她，但不知道說什麽，或者說自己想問什麽，隻是叫著她的名字：“微微，微微……”
“承曦，你在擔心什麽嗎？”月微暖一隻手輕撫葉承曦的麵頰，看著他眼裏的掙紮，心有不忍，她是不是，錯了。
葉承曦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低下頭，“對不起微微，我隻是害怕。”
將頭輕輕地靠在葉承曦的肩上，月微暖緩緩地說：“承曦，我不是隨意的女子，既然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那我的心裏眼裏都隻會是你，如果我有什麽做的不好，我向你道歉，你
告訴我，我改。但每個人都有過去，現在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隻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也很困惑”
“微微，對不起，是我要求的太多。人心總是不會滿足，是我太貪心，你已經在我身邊了，我應該放心，我要對自己對你都有信心，不該胡亂猜疑。不會了，以後我都不會了，我相信你。我——愛你。”
月微暖抬起頭，對上葉承曦眼裏的深情與信任，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是如此地卑鄙。
親了親月微暖的額頭，葉承曦笑著說：“回去吧，睡個好覺。”
“嗯。”月微暖打開車門，隨即又轉過身吻了葉承曦嘴角一下，笑道：“路上小心，再見！”說完便下車了。
直到月微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葉承曦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地傻笑，過了好一會兒才驅車離去。
月微暖從樓梯口出來，看著葉承曦的車子消失在黑暗中，暗暗對自己說：愛上他，月微暖，拜托你愛上他。隻有這樣，才是對我，對他，最好的選擇。
秦明朗將阮未央送到家，阮未央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要進來坐會兒嗎？”
“不了，有點晚了，改天吧。”秦明朗隻當聽不出她話裏的含義。
“明朗，我們已經訂婚了，我們……”畢竟是女生，該有的矜持使阮未央無法說出後麵的話。
秦明朗沉吟了會兒，然後親了親她側臉，說：“回去吧，睡個好覺。”
“還是因為她，對不對？我等了你這麽多年，從小我就喜歡你，你就那麽吝嗇，連一點點的愛都不肯分割給我嗎？既然這樣，你不是又見到她了嗎，怎麽不和我分手去找她？她不愛你了，變心了嗎？看來隻有你還在想她吧，才多久就把承曦迷住了，也不知她有什麽狐媚功夫……”嫉妒使她失去了原有的高貴與溫柔，甚至有些口不擇言。
“閉嘴！”秦明朗打斷道：“未央，別讓我再聽見你說她，誰都不允許這麽說她，聽到了沒？”
他對她一直是溫和的，雖不十分情深，但至少從沒對她大過聲發過火，可現在卻為了那個女人在訓斥她。“怎麽，還不許我說了，她憑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來破壞我們，她既然走了為什麽又要回來，你如果還愛她你去找她啊，為什麽又要和我訂婚？我那麽那麽愛你，你怎麽就不能愛我呢……”說到最後，阮未央已是語帶哽咽，淚流滿麵。
秦明朗聽了，抱住阮未央，輕撫她後背，低聲說：“未央，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既然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我就一定會娶你，也許現在我無法給你你想要的，但我會努力，也請你給我時間，好嗎？”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過去的已經過去，我會忘記，你也別再介意，屬於我們的是現在，是未來。”這是一個愛他的女人，他如何忍心傷害。
阮未央淚眼蒙蒙地看著秦明朗，這個男人，這個她從小愛到大的男人嗬，叫她如何舍得，隻要他溫聲軟語地對她好言幾句，她便什麽也不計較了。“我相信你。”除了相信，她還能幹什麽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悲哀的是你明明知道我的深愛，也不是視而不見，隻是無法回應。叫我，情何以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