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借母還生
花家的人臉色都為之一變，都帶了窘迫。
說得沒錯，可想要教海藍她也得讓他們教才行，別說是他們，還有她的父母了，就是老祖宗對她也是從不敢言辭的。花家從海藍出生後就有了一條死規矩，海藍不管做什麽，想什麽，任何人不得幹涉。更是給了她花家最至高無上的地位，她的父母都比不上。
而她也從不聽從任何人的話，在還是嬰兒的時候就是這樣，她是高高在上的。
突然之間，意識到了沉洛洛隻不過是一個外人，憑什麽質問他們，都頗不滿的看過去，隻是沉洛洛的目光試過過於淩厲威嚴，撞上了那雙眸子後，都不自覺的別過頭或者低下頭。
“你……”那位母親正想說什麽，不料一道清脆稚氣帶著無盡激動欣喜的叫喊聲讓她給怔住了。
“媽媽——”
大廳裏大家都聽到這一驚叫，都看向那個小壽星的小身影，如果沒錯，那一聲“媽媽”是她嘴裏叫出來的。
那位母親以為是在叫她，頓時紅了雙眼，淚水不斷的湧出，“海藍，媽媽在這裏，你終於肯叫媽媽了。”她長這麽大，她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媽啊。
“海藍，我是爸爸，叫爸爸好不好。”她身邊的男人也激動的道。
做父母的無不是想在自己最幸苦勞累的時候回到家中能有個小人兒叫自己爸爸媽媽，可是在他們家卻是沒有，小海藍從不叫爸爸媽媽，連爺爺奶奶都不會叫，叫父母連名帶姓的喊，爺爺奶奶喊成了老頭子和老婆婆，家裏的叔叔嬸嬸要不叫名字，要不然就無視，那些哥哥姐姐更是入不得她的眼。
然後，小海藍卻小臉通紅，閃著一雙發亮的雙眸死死的盯著沉洛洛，朝她伸出了她的短小的雙臂，驚喜的喊著：“媽媽，抱抱！”
眾人驚呼，就是那一對本來還感動不已的夫妻都怔住了。
完全沒想到，小海藍的一聲媽媽不是在叫自己的媽媽，而是在叫——沉洛洛！
別說其他人受驚，沉洛洛也愣住了，被她這一聲媽媽叫得心裏堵著的那口氣也消失殆盡，愣怔的盯著腳下的小人兒。
見她不動，小海藍自己跑到沉洛洛的腿下，抱住她的大腿，歡歡喜喜的蹭著，討好的叫著媽媽，然後抬起小腦袋朝她露出了一個可愛興奮的笑容，可愛極了。
“海藍！媽媽在這裏，她不是你媽媽！過來！”那位母親有點難以自持那翻湧激昂的心情了，對著海藍大叫著。
而小海藍卻微微側過頭，對著那個女人冷笑：“我的媽媽從來就不是你，別以為生了我就能夠當我的媽媽，你還不配！”
稚嫩冷酷的聲音在廳內響著，那麽諷刺。
少婦瞬間白了臉，跌坐在了地麵上。她竟然說她不配做她的母親？！“你是我生我！是我生的！！你，你給我走，走出我們家，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你走！”拿海藍沒辦法，她衝著沉洛洛嘶叫了起來。
“再敢對我媽媽不敬，我讓你死得難看！”說著，小女孩的麵容又扭曲了起來，形如惡魔。
這下子，那少婦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白哲修長好看的手掌落在了小海藍的頭頂上，說來也奇怪，這才一模小海藍的神情就立即恢複得跟平常小孩那樣的天真可愛了，那小嘴一抿，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軟軟的對沉洛洛說：“媽媽，抱抱海藍，抱抱。”
這是小海藍第一次要求一個人抱她，在花家，她從不肯讓任何人抱她。
沉洛洛勾起唇角，微笑的彎下身，雙手伸到她的膈肌窩下把她提起，然後在她歡快的小臉上印下了一吻，逗得她發出清脆的笑聲。
這在外人看來多和睦的一家，這一家裏隻是包含了沉洛洛和小海藍。而相較於花家，除了怪異之外還驚奇，原來海藍也會笑，也跟其他的小孩子一樣喜歡擁抱親吻。那對父母看著更是傷心難過。
“好孩子是不能出言恐嚇他人的，知道嗎？”沉洛洛輕輕的抱著小海藍，如同母親的呢喃，溫暖了所有人。
小海藍開心的抱著沉洛洛的脖子噌著她的臉，笑得無比歡快，就如同一個
快樂的小精靈。
火紅衣裙的女子懷裏抱著一個同樣身著火紅小裙子的小女孩，各自臉上的那抹開心的笑容，這一刻被時間定格，多麽愜意完美不失溫暖，放佛她們才是真正的一家，她才是那個小女孩的母親。
此刻，就是她的父母再怎麽傷心難過也不如看到海藍開心的模樣來得欣慰，雖然這快樂不是他們給她的，可是她笑了啊，笑得這麽開心，多可愛。
少婦雙手捂住麵部，低低的痛苦出來，做母親的她也想給孩子一個快樂的童年，可是她不肯給她機會啊。
一邊傷心痛哭，一邊歡快笑語，兩邊形成了對比。
“彭——”
在眾人複雜的心情中忽然響起了唐突的聲音，“嚓”地一下，一名穿著白色禮服的女子的衣裙上忽然從旁邊濺了紅色的鮮血過來，貼進她的皮膚裏她感覺到了溫熱，錯愣的轉頭，剛好見身邊的男人一頭血水朝她倒了下來。
“啊——”尖叫聲四起！
“殺人了！殺人了！”
沉洛洛在剛才槍響時就知道是槍聲，她把懷裏沒被幹擾到的小海藍抱緊，不住的往後麵退。而意識到了危險，出現了槍殺死亡，上千人發生了混亂，尖叫聲，嘶吼聲，求救聲，這個大廳裏瞬間不複平靜，亂成一團，所有人都各自奔走，要跑出大廳。
人滿為患，大家你推我攘，不少人擠成了一團，有的被絆倒倒在地上被後麵的人踐踏而過。
在沒有安全感，意識到危險時，所有人都是沒有意識的，本能的想要逃離，可越是想逃越是混亂。不到一刻的時間，整個大廳全部亂套，跑向各地的人都有。
而且，槍聲還在繼續。
“媽媽！”小海藍緊緊的抱著沉洛洛，好像生怕她把她丟下似地。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帶著她退到了一處角落裏，看著人群奔跑，叫喊。隻要不被擠進那些人流裏，她相信她們是安全的。
小海藍有媽萬事全，隻要媽媽不丟下她，才不管那邊出了什麽事呢。
就在沉洛洛想著怎麽脫身時，忽然後背跌入了一個懷抱裏，她驚愕的轉過頭，見到那抹微笑，未來得及說話就已經抱起，隨之角落裏已沒有她和小海藍的身影。
月色當空，繁星點點。
在這繁華的城市裏，就是快到淩晨也有不少的居民家窗內的燈光依舊亮著。
而某一處的樓上，某一座還亮著燈的窗戶內，大床上坐著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白一紅。他們不勝其煩的麵對麵坐著，直視著對方，半個小時過去了，誰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當然可能一個眨了，因為他的頭發已經把眼睛遮住了，看不到他的真麵目。然兒他對麵穿著小紅裙的小姑娘那大眼真是沒眨一下，要不是她眼中的靈動幾乎都讓人以為她睜著眼睛就睡著了。
沉洛洛從浴室裏出來，把那套紅裙換下了，身上隻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一看就知道是男士的。
拿著毛巾擦著頭發，見他們還對視著，忽然覺得好笑：“喂喂，你們想就這樣過這個晚上？”
“媽媽！”沉洛洛一道她身邊，小海藍就立即張開小胳膊朝她伸去了。
海湛藍一把將她的小胳膊給拉了過來，道：“叫誰媽媽，她當你姐姐還差不多。”
小海藍嘟著小嘴不樂意了，“我愛叫媽媽，本來就是我媽媽，媽媽，壞叔叔欺負我。”
沉洛洛坐在了小海藍身邊，小家夥就粘了上來，抱著她就不撒手了。
海湛藍伸出手捏了捏那胖乎乎的小臉蛋，貌似有點捏上癮了，又捏了捏。小海藍隻是抬起小手拍開，然後再拍開，再拍，就是沒生氣，難道還玩得很開心？介個，就不知道了。
“你為什麽在花家。”沉洛洛擦拭著頭發抬眼問道。
“唔。”海湛藍好像被小海藍感染了一樣，就捏著那小臉不抬頭。
見小海藍小臉都被他捏紅了，沉洛洛伸出一隻手把他的手丟了出去。
海湛藍才道：“哦，幫朋友一個忙，就混進去了。”話說時他的眼睛還在盯著小海藍看。
沉洛洛聞言皺眉，“幫忙？幫什麽忙？你是怎麽混進去的。”
花家的守備還是很深嚴的，不說那些殺手是怎麽進去的，就是海湛藍怎麽進去的她都不太清楚。
海湛藍不回答了。
倒是反問：“你為什麽叫海藍。”
沉洛洛也低頭看著某個賴在她懷裏的小朋友，是啊，海藍，海湛藍，隻是一字之差。沉洛洛不僅想，難道自己之所以對她有異感是因為她的名字嗎？
“小海藍，誰幫你取的名字。”沉洛洛問。
小海藍噘了噘小嘴，道：“我自己取的。”花家不能管她的任何事，包括她的名字。
“哼嗯，自己取的，那你說，你為什麽要叫海藍，花海藍。”海湛藍笑問，這個小家夥，看著就喜歡，難得他居然在除了沉洛洛之外一見就喜歡得不行的小家夥。
小海藍從沉洛洛懷裏坐起來，坐在他們兩個中間，奶聲奶氣的解釋道：“不是花海藍，是海藍，我不姓花，我姓海。”
“為什麽？”沉洛洛不解，看得出來花家夫婦真的是生育她的父母，那她為什麽不承認那對父母？一個小孩子，不，她不能說是一個小孩子，她不像。
“借母還生，替父還債。”她張開小嘴，軟軟的說出這八個字來。
海湛藍和沉洛洛都為之一怔，沉洛洛心都差點停止跳動了，借母還生？替父還債？不，不，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
她沒有察覺，海湛藍身體僵硬，連手指都在抖。
看他們一眼，小海藍又繼續道：“媽媽，你是我的媽媽，海藍不會認錯的。雖然沒見過媽媽，但是你一定是海藍的媽媽，味道是媽媽的味道，聲音也是媽媽的聲音，和上一輩子的媽媽一樣。”
“小海藍，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沉洛洛十分為難，心都在顫抖，捧著這小腦袋的手也在抖。為何她覺得都是真的？放佛她欠了這個小女孩的。
“媽媽，是真的哦。海藍是借母還生的，和花家沒有任何的關係，隻要找到了媽媽，海藍就可以跟著媽媽了。”小海藍異常認真的說。
“那按照你的意思，上輩子我是你的母親咯。”沉洛洛笑問。
小海藍確實認真的點頭。
沉洛洛卻又是一怔，笑容都很勉強。
生怕他們不相信似地，小海藍站起身，轉過身扒下了自己的裙子，一手拉著後背的衣裙，“媽媽，你拉下來看看就知道了。”
沉洛洛伸手把她後背的裙子拉下，然後小海藍後背那八個字卻讓她徹底的震驚了！
字不是很大，小小的血紅的刻在她的後剪上，而字那麽明顯。
“借母還生，替父還債。”八個字就刻在她的身上。
“媽媽，這是海藍生下來就有的哦，不是有人刻上去的，而且海藍也記得，要照顧媽媽，回到媽媽身邊給爸爸還債，因為爸爸欠媽媽的好多好多，他自己還不清。”小海藍喃喃的說，哼，她想見爸爸的說，但是不知道爸爸在哪。不過，她微微轉過頭，盯著這屋子裏唯一的男人，唔，他會不會就是爸爸？
“嗯……”沉洛洛這一回答充滿了鼻音，看著孩子小小的背上竟然有這樣的字眼，心疼灌滿了她的全部。這個孩子，她承載的是否太多了。
許久，海湛藍才伸出手把她們全部抱在懷裏，道：“好了，別哭了，興許小海藍真的是你女兒。而且我相信，海藍這個名字，一定是你取的。”
小海藍眼前一亮，“嗯嗯，是媽媽取的哦。”
沉洛洛抬起眼，已然淚眼模糊，她喃喃地道：“那小海藍，你說你要替父還債，是不是你爸爸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忽然覺得酸酸的，剛才她還以為這孩子是她跟洛尤昊的呢，可才想起來她跟洛尤昊貌似都沒上過床哪裏來的孩子，那麽一定是上上輩子的。還好小海藍是在這個年代裏來的，要不然以她前世的作風，她才不會理這個小不點呢。
小海藍為難了，憂鬱了，“媽媽，海藍不知道。海藍隻知道找媽媽，照顧媽媽，這是爸爸欠媽媽的。其他的，海藍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