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今朝有酒今朝醉
初春的夜晚吃夜宵再適合不過,尤其還有免費的車坐,徐雅青將白天的一堆煩事拋之腦後,享受著這短暫的快樂。
老實說,薑琴生不故意讓自己生氣的時候,還是挺招人待見的,他會請客吃飯,和她喝酒瞎扯,她可以在他麵前不顧形象地大笑,摘掉所有的虛偽與作態,讓她暫時忘記自己已經是熟女的事實,哭和笑都變得很隨意。
“薑琴生,快老實交代,你到現在一共交了多少任女友了?”深夜的屋頂,散落一地啤酒瓶,喝得伶仃大醉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薑琴生喝得多了,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他仰倒在地上,手裏還緊緊地撰著隻喝了一半的啤酒罐。
“哈!一定談了不少個。”徐雅青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末了用力擦了擦嘴角,她側過身子一隻手托住頭,眯起眼看著仰躺在身旁的薑琴生:“喂,你有真正喜歡過的對象嗎?比如說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唔……”薑琴生含糊地嘟噥了一句,翻了個身背對著徐雅青,似乎是想要睡覺,徐雅青見狀趕緊去扳他的身子,誰知他力氣太大,無論她怎麽使勁,就是扳不動,氣得她直拿拳頭直砸他的後背。
“欸,徐雅青,你為什麽找不到男朋友?”就在徐雅青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薑琴生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從旁邊傳了過來。
“我?”徐雅青灌酒的動作瞬間定格,隨即沒好氣地開口:“誰說我找不到男朋友?我隻是寧缺毋濫好不好?”
“你是不是要求條件太高了?”薑琴生緩緩轉過身,隻露出半邊臉看著她。
徐雅青扭過頭盯著他被風吹亂的劉海,一字一句道:“找不到誌同道合的對象,不代表我要求高,每個人隻有一個可以依賴一生的伴侶,可是總是有那麽多人急急的嫁了或娶了,到最後發現彼此並不適合,然後分手或者離婚,再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這樣對於我來說太累,也太浪費時間。
我的要求其實並不高,可以是和我一樣的年紀,隻求他有責任心和上進心,賺錢能力比我稍微好一點點,如果我不開心或陷入人生低穀的時候,他可以開導我,能和我有許多話題聊,假如和對方隻是像白開水一樣過了無生趣的過日子,那我寧願單身一輩子。”
“能和你有話題聊這一條就太高了吧?”薑琴生“嗤”地一下笑出聲:“初中
的時候全班就你最不喜歡參加課外活動,尤其是上體育課的時候,除非親自被老師點名,否則能逃就逃,學校搞什麽活動的時候更別提了,我從來就沒看到你有出現過。”
“喂!那是因為我都臨時有事沒辦法參加好不好?”徐雅青灌了一口酒悶悶不樂地說:“再說,那種形式主義的活動,有什麽好參加的?”
“說白了,其實就是不喜歡主動與外界交流,所以咯,想找一個能與你有許多話題聊的男人,還真是不容易。”薑琴生撐起雙手半支撐著身子,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看著她:“不過呢,我覺得我還是很符合你的要求的。”
“你?!”徐雅青擺出一副很吃驚的表情:“你覺得我會和一個嘲笑了我整個初中三年的男人有許多話題聊嗎?”
初中時代的少女總是特別敏感,尤其是自尊心那麽強烈的徐雅青,那時她以為薑琴生開她玩笑,或多或少是對她有那麽一點意思,可是後來漸漸發現,薑琴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斷挑戰她的底線,於是對他僅存的一點點好感,也逐漸變得不複存在。
二十九歲的徐雅青,已經開不起這樣的玩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堅決劃清界線。
“好困,我要回去睡覺了。”徐雅青伸了個懶腰,從地上慢慢地坐了起來:“剩下的你解決吧。”
利落地轉身,留給薑琴生一個十分帥氣的背影。
一個人單身的日子過得久了,麵對家裏突然多出來的男人,徐雅青除了感到極度的不習慣之外,還是極度的不習慣。
每次回到家,她總會產生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而每次扭過頭看薑琴生,他都是一臉平靜的幹自己的事情。
因為上下班不在一個時間段,加上經常加班,通常徐雅青回到家的時候,薑琴生都已經鑽進了臥室,或者因為忙碌的工作呆在公司徹底夜加班,兩人幾乎很少能打到照麵。
然而還是會碰到讓人惱怒的時候,有好幾次大早上起來徐雅青想刷牙洗臉,結果發現薑琴生帶著極濃厚的一身酒氣抱著馬桶呼呼大睡,任憑徐雅青怎麽踢打叫罵都不醒,無奈她隻能把陣地轉移到廚房,等到薑琴生好不容易醒來,都會遭到徐雅青的破口大罵,每次他都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她就摔門去上班了。
合租第十天的時候,徐雅青難得在晚上七點之前能回家,看見客廳垃圾桶裏已經爆棚的垃圾,便指著
垃圾桶對製造垃圾的薑琴生說:“喂,去倒下垃圾。”
薑琴生正斜靠在沙發上,大腿上架著筆記本正研究著工程設計圖,聽到徐雅青的聲音,把從頭筆記本裏抬了起來,說了句“好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徐雅青收拾了一下滿地的殘局,拎著兩大包垃圾袋出了門去。
第十五天的時候,徐雅青難得有興致叫薑琴生回家吃飯,她平時工作頗忙很少在家自己開火,薑琴生自然給足了麵子,兩人吃飽喝足後,徐雅青很自然地對他吩咐道:“喂,把碗筷收拾收拾。”
薑琴生腦子裏還在想著沒完成的工程設計圖,應付地“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臥室,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徐雅青收拾了一下餐桌,端著滿滿一大盆碗筷開始戰鬥在廚**業中。
第二十天的時候,徐雅青因為被通知晚上要加班,無奈之下,隻能把寫著生活用品清單的紙條塞進薑琴生的西裝口袋,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下班的時候記得給自己買東西,結果等她大半夜滿身疲憊回到家的時候,不但沒看見自己期待中的各種生活用品,反而是一臉伶仃大醉的薑琴生趴在沙發上睡得跟死人一樣,氣得她走上去對著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
結果薑琴生突然跟觸電了一樣猛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然後用飛快的速度奔進廁所,不一會兒便傳來他驚天地泣鬼神的嘔吐聲。徐雅青無奈,隻能一邊埋怨一邊幫他煮暖胃湯。
合租的這近一個月下來,幾乎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徐雅青下班回到家都能看見薑琴生喝得伶仃大醉,然後趴在沙發上睡得跟死豬一樣,要麽就是不停地接電話講公事,平均每隔十分鍾電話就會響一次,搞得徐雅青煩躁莫名,恨不能衝上前去砸了他的手機。
對於薑琴生的工作,徐雅青從他的隻言片語裏簡單的了解到他和幾個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公司,因為才起步沒多久,各種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應酬陪酒更是不在話下。
薑琴生主要負責工程設計與售後維護這塊,基本上隻要一上班,就沒有能閑下來休息的時候,有時候大半夜徐雅青起夜經過薑琴生的房間,還能清晰地聽見他在打電話和公司同僚討論公事,這讓幾乎每天也在加班的徐雅青不得不佩服他強大的工作辦事能力。
然而佩服歸佩服,對於薑琴生不愛整潔這一宗罪,徐雅青就已經對他忍無可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