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契約形成

李夕照是豁出去了,今天就算蔣徵寒一生氣把她殺了,她都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想到蔣徵宇,李夕照那顆殘破不堪的心,竟然還會疼痛的抽,她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

蔣徵寒顫這聲音道,“李夕照,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你信不信……”

蔣徵寒還沒說完,李夕照卻先出聲道,“我信!”

“所以我不敢跟你較勁兒,蔣徵寒,現在是我求你,我李夕照求你給我個機會,隻要你能告訴我他在哪,我發誓,你讓我做什麽,我都聽你的!”

李夕照的意識似乎遊離在肉體之外,因為她仿佛用另外一雙眼睛,在窺視著車中的蔣徵寒和自己。

那雙眼睛看到蔣徵寒臉色陰沉的可怕,也看到了自己臉上竟然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車內死一般的安靜,靜的不僅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甚至連心跳聲都聽得到。

蔣徵寒和李夕照互不妥協的對視著,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恐怕他們兩個一定是在黃泉路上相見了。

兩人都在不停的對視中,試探著對方的底線和耐力,仿佛誰先移開視線,誰就沒有了談判的籌碼。

最終,還是蔣徵寒敗下陣來,因為他先開口道,“你真的覺得我會答應你什麽?”

李夕照回道,“我知道你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都會以折磨我,羞辱我為前提,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何樂而不為呢?提出一個我能做得到的,堅不堅持的下來,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隻要坐等看好戲就行了!”

到了這樣的時候,李夕照還能說出這樣權衡利弊的話來,她自己都在心裏佩服起自己來。

果然,蔣徵寒扯起唇角,露出一個帶著嘲諷的笑容,出聲回道,“李夕照,這樣才是你,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要是太堅持,豈不是不給你麵子了?怎麽說你也是跟了我一年的女人啊!”

李夕照麵色無異,她甚至是笑了一下,隻是她自己看不到,也不知道那笑容到底有沒有成型。

蔣徵寒將頭倚在靠背上,眼睛看著上方,過了一會兒,才出聲回道,“留在我身邊兩年,兩年之後,我會告訴你他在那裏……”

這還是蔣徵寒第一次對李夕照承諾,有關於蔣徵宇的行蹤問題,李夕照忍不住顫聲道,“你說話算數?”

蔣徵寒道,“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你不願意,現在下車滾!”

李夕照睫毛輕顫,她知道蔣徵寒確實抓到了她所有的命門,親人,朋友,還有蔣徵宇。

李夕照這輩子唯一不能少的三樣,蔣徵寒卻都牢牢的攥住了,她就像是會七十二變,可以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但是最終卻也逃不過動動手指就能把她壓在五指山下的如來佛祖。

人不信什麽都不能不信命,原來李夕照以為,這輩子遇見蔣徵宇,是她做過的最好的事情,她也曾無數次的感慨著,謝謝老天讓她遇見了蔣徵宇。

但是從蔣徵宇消失的那天開始,李夕照就開始有些後悔了,因為蔣徵宇離開之後,她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即使每天都重複著和昨天一樣的事情,她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發覺,自己失去的不僅是一個男友,而是整個二十年的青春。

後來遇見了蔣徵寒,李夕照隻道是自己這輩子都和蔣徵宇無緣了,她和蔣徵宇在一起好幾年,他們都沒有越雷池一步,因為蔣徵宇常說,他愛她甚過於愛他自己,所以他珍惜她,想要把她最美的時刻留在他們結婚的時候。

命運弄人,留來留去,蔣徵宇卻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而這個人竟然還該死的是他親哥哥。

李夕照知道她和蔣徵寒上床的那天起,她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索性那時候蔣徵寒對她還不錯,李夕照不是沒想過,人這一輩子就這麽回事,也許命運注定讓她和蔣徵寒在一起呢,但是後來發生的種種,卻隻想讓她逃離。

如果她真的一走了之,或者……不小心一下子死掉了,那她這輩子就不會知道,原來蔣徵宇當時不是不辭而別,他隻是來不及告別。

那樣一個擁有著陽光般笑容的大男生,李夕照沒辦法想象,他這後半生都隻能坐在輪椅之上了。

眼淚汩汩的往外流著,而李夕照卻是呆愣的出神,根本沒發現蔣徵寒在看著她。

她的表情乍看是淡然,但是稍稍一細看,就能看到那種生不如死的糾葛。

蔣徵寒微微皺眉,攥緊的拳頭上市青白的痕跡,他開口道,“到底答不答應,你一句話!”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提出這樣一個看似屋裏的要求,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她曾是自己親弟弟的女朋友。但是心底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叫囂著,她的第一次給的是你!

隻不過是轉念的功夫,蔣徵寒已經說出了口,他給了她,也給了自己一個兩年的約定,兩年之後,他們會怎樣,他會告訴她徵宇在哪兒嗎?還是……他們能否走過兩年?

蔣徵寒突然不敢往後想,看著麵前的李夕照,她臉色透明,像是會隨時消失不見似的。

他隻是很煩躁,等不到李夕照的回答,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的要求,會得到她的謾罵。

但是李夕照卻出聲回道,“好,我答應你……”

聽到她說答應的這一刻,蔣徵寒控製不住內心有股高興的衝動,但是他麵色偏偏冷淡的要死。

“兩年時間,你陪在我身邊,我不會給你任何的優待,你的一切,你自己去爭取!”

蔣徵寒開口說道。

李夕照垂下視線,點頭道,“好,兩年……”

和魔鬼做交易,失掉的是自己的靈魂,但最起碼,她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嗎?

從那日在車上和蔣徵寒做了個兩年的約定之後,李夕照竟然格外的平靜,她不再去想自己以後會怎樣?她隻是想,兩年的時間,她要怎麽度過,或者說,她要怎樣討好蔣徵寒,因為蔣徵寒說過,這段時間裏,如果她表現得好,他可能會提前告訴她,蔣徵宇在哪裏。

隻為了一個‘可能’,而且這話還是從喜怒無常的蔣徵寒口中說出來的,但是對於現在的李夕照而言,這無疑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她不得不抓住。

JP和凱頓聯手打造的,據說建成之後,將成為又一新的世界性建築物的大樓,被正式命名為JK,也就是JP集團和凱頓集團名字的簡稱。

李夕照作為主設計師,已經於這個月初,帶領上百名設計師團隊,還有千名的工作人員,正式進入大樓內部。

大樓一共一百層,除了正常的酒店包房之外,還要在固定的層數,建造一些室內休閑廳,遊泳館,甚至是高爾夫球場。

這樣的工程量很大,李夕照能夠在三個月之內完成設計圖稿 實屬不易,所以下麵的一些詳細分工,必須要有其他的設計師幫忙完成。

李夕照不是貪功的人,她也知道這次的合作,不僅對自己,就是對JP和凱頓而言,成功了,也是再一次的享譽國際,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點錯誤,就影響到整個大局。

所以李夕照請來了江恒坐鎮,江恒和李夕照私交不錯,所以他也就推了手上的所有工作,全心全意幫李夕照一起打造這個未來的世界性建築。

李夕照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人,她一工作起來就是不要命的那種,上次和環宇合作的那個Case,就是因為在她的帶領之下,所有的人才都有了拚勁兒,大家更是出色的完成了所有的任務。

這次和李夕照一起進到JK的,有一半是當初和她一起完成環宇Case的凱頓員工們,而另一半,理所當然的,是JP的人。

李夕照是總設計師,她有絕對的權力去分派在場近千人的所有工作動向,第一天,她就委派了JP的人負責樓下幾十層的地麵

裝修,然後凱頓的部分人負責牆麵裝修。

對此JP的設計師有提出異議,他們認為李夕照實在偏幫凱頓的人,因為裝修地麵更花費時間和功夫。

李夕照隻是淡淡一笑,出聲回道,“那好,大家就換一下吧,凱頓的人負責裝修地麵,JP的負責裝修牆麵”。

凱頓的人對此決定,一點抱怨都沒有,就像是在工作場合,李夕照說的話就是聖旨一般。

李夕照的大氣和凜然作風,在第一天就把JP的人都震懾了一下。

私下裏江恒道,“夕照,JP的人可都不好惹,我們這次可有的熬了!”

江恒這話說的不假,JP是世界性的大財團了,裏麵的設計師更是高手雲集,有很多都是在國際上享譽盛名的,但是這次的差事,偏偏落到了李夕照頭上,想想也知道有多少人心理麵不平衡了。

李夕照淡笑著回道,“蔣總監,你可得罩著我們啊!”

江恒笑道,“你可是主設計師,你讓我這個副手罩著你,那誰罩我啊?我自己還不亮呢!”

“嗬嗬……”

李夕照被江恒的話逗笑,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外麵進來了一批快遞人員,他們依舊找到了李夕照,李夕照看到他們手上拎著的奶茶,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簽了單子之後,叫快遞人員給樓下的員工也送過去,她出聲道,“我們辰總就是這麽的體恤民情,上次和環宇合作,我們可是一連喝了三個月的奶茶呢!”

江恒道,“那也是辰總看你的麵子,我怎麽不見公司其他的設計師開工,上頭有這麽好的待遇啊?”

李夕照抿著最裝糊塗,出聲道,“有麽?我怎麽不知道呢?”

江恒笑著搖搖頭,並不跟她辯駁。

第一天開工進行的就算是比較順利了,大家各司其職,因為都是專業人士,所以也不需要李夕照跟在後頭提點,能進入這棟大樓的設計師,每一個單獨拎出去,都是個好手,這也多少省了李夕照不少的心思,要不然這一百層的大樓,半年多的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下去。

晚上八點收工之後,李夕照接到了司徒風雷的電話,說實話最近她一直都在躲著他,不為別的,隻是知道蔣徵寒那邊,她不想平白無故的將司徒風雷扯進這趟渾水中來。

接起電話,李夕照故意很輕鬆的道,“Hi,雷子,好久不見啊!”

司徒風雷在電話裏麵道,“你還知道我們好久不見啊?!”

李夕照笑嘻嘻的道,“我最近很忙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天天都恨不得變成三頭六臂了!”

司徒風雷道,“那你總不能連個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吧?我就不相信辰皓忍心這麽對你!”

李夕照賠笑道,“誒呀,辰皓那人,老好人一個,你指望他欺壓我,那得等下輩子了!”

兩人閑聊了幾句之後,司徒風雷出聲道,“這個時間,你也該收工了吧,我去接你,請你吃飯!”

李夕照本能的想要拒絕,腦海中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理由,她出聲道,“嗯……今晚不行,今晚我約了一起工作的同事們一起吃飯,你也知道啦,我們的人和JP的人不熟,以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共事半年這麽久,我可不想大家每天都那麽生疏!”

司徒風雷聞聲回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改天吧,哦,對了,你工作的時候別跟瘋了似的,掙錢也得要命啊!”

“好啦好啦,知道了,囉嗦!”

李夕照笑著回道。

好不容易打發了司徒風雷,李夕照舒了口氣。

邁步往電梯處走,剛走到一半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李夕照以為是司徒風雷那個八婆又忘記說什麽了,她拿起手機一看,臉上的笑容卻掩去了,是蔣徵寒。

接起電話,蔣徵寒出聲道,“我在巴菲定了位子,你現在就過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