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遲來的約會

隻要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一條道跑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這就是李夕照。

縱使是麵對著蔣徵寒,她也依舊敢毫不畏懼的跟他做交易。

蔣徵寒瞪著李夕照,從他帶著恨意的目光中,李夕照知道她賭贏了,最起碼現在蔣徵寒還是不敢和她撕破臉的,最起碼現在JP不能沒有埃迪集團,所以蔣徵寒不得不妥協。

“好,李夕照,你贏了,我答應跟你做這個交易,但是從今以後,你自求多福,我不會放過你的!”

蔣徵寒的聲音冰冷的讓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李夕照強忍住想要衝出房間的衝動,點著頭道,“在生意場上,我就當你是一若千斤的商人,你記住你自己答應過的,最好不要反悔!”

此番前來的目的已經達成,李夕照沒什麽再留下來的理由,渾身難受的很,李夕照已經覺得自己的臉頰在發燒,她轉身想要離開,但是蔣徵寒卻叫住她。

“站住!”

李夕照背身對著蔣徵寒,她緩緩閉上眼睛,因為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蔣徵寒站起身,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麵走上前,在和李夕照相距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背影,他微微皺眉。

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難聽話,隻等著她上來的時候,他一股腦的罵給她聽,但是隨著她在樓下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在樓上的他,心裏也是越發的焦躁不安。

蔣徵寒不敢去想這樣的感覺是什麽,他也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竟然為了一個狠心殺害他們孩子的女人而心疼。

咬咬牙,蔣徵寒出聲道,“李夕照,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去碰那個孩子……”

那是他們的孩子,有他的骨血,也有她的……但她終究是狠心,不喜歡他,所以也連帶著不要那個孩子。

想到此處,蔣徵寒不由得皺緊眉頭,緊握的指節有些青白。

李夕照沒回頭,她有些無力的道,“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這輩子最不該的就是認識你!”

這句話終究是戳在了蔣徵寒的痛楚,他一直壓抑的怒火陡然而生,二話不說,他一步上前,直接拉起李夕照的手腕。

“你……”

他想要問問李夕照,她是不是沒有心的?要不然她為什麽要這樣狠心?

但是話還沒說完,李夕照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風箏,順著他的胳膊就軟了下來。

李夕照在心裏暗罵,她已經夠難受的了,但是蔣徵寒還是要如此逼她,她從前總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現在蔣徵寒提醒她了,這一切都不是沒有來由的,想來是報應吧。她殺了他們的孩子,所以蔣徵寒就代替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一直在折磨她。

昏昏沉沉中,李夕照隻覺得自己身子一輕,原是蔣徵寒將她打橫抱起來了。

李夕照的眼睛睜著一條縫,她看到了蔣徵寒繃緊的麵孔,在燈光的照耀下,依舊英俊,英俊的令人傷感,令人想哭。

蔣徵寒抱著李夕照來到辦公室內間的休息室,將李夕照放在床上,伸手打開壁燈,屋內霎時被暖黃色的燈光包圍。

蔣徵寒坐在大床邊,伸手探了下李夕照的額頭,然後皺起眉頭。

李夕照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是什麽樣子的,不過是胃裏麵太空,然後又喝了一口冰咖啡,所以就成了這個模樣。

口幹舌燥的,李夕照低聲道,“我沒事,你叫樓下保安上來把我接下去吧……”

蔣徵寒垂目看著李夕照,過了一會兒,他出聲道,“你這樣子從我這裏離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麽樣了呢!”

李夕照聞聲,沒心沒肺的笑了一下,心裏想說如果真能大病一場,然後把所有的孽債都還清,那她倒是輕鬆了,但是腦袋很暈,身上又沒什麽力氣,李夕照終究是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蔣徵寒見李夕照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他也不問,隻是腦海中猛然想到自己最初和李

夕照認識的時候,那時候李夕照就是很奇怪的人,她沒事的時候會笑的特別開心,但是也會突然間就哭起來,包括和他上床的那一次。

李夕照當然不知道蔣徵寒心裏想什麽,保不齊他巴不得她一下子死過去呢,想到這裏,李夕照又開始難過了。

從前她身體很好的,別說是吃點涼的東西,就是她冷熱一起對著吃,也沒見出過什麽差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總是愛用‘從前’這個詞,仿佛這個詞就像是一個分水嶺似的,可以把她這短短的二十三年不到的時間,分成兩個部分。

前一部分是無憂無慮,雖然她不是富可敵國的公主,但也是身邊所有人在手心裏捧著長大的公主。

但是一夜之間,從蔣徵宇莫明的離開,她的人生就開始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失戀,失身,那也不過是數月的事情,人生中所有可能經曆的事情,李夕照都經曆過了,她現在唯一害怕的,不是自己的明天會變得多麽淒慘,她隻是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變得和她一樣淒慘。

閉上眼睛,時間仿佛回到了那個擁有著眼光明媚的下午,她和蔣徵宇一起坐在學校的長椅上。

蔣徵宇問道,“夕照,你說以後我們結婚,你是喜歡中式的婚禮,還是西式的呢?”

李夕照的頭靠在蔣徵宇肩膀上,她明明是咧著嘴笑著,但嘴上卻偏偏道,“結婚當然是看老公了,如果我以後的老公喜歡中式的,那我當然隨他了,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西式的!”

蔣徵宇聞聲道,“你這是話裏有話啊?感情你還預計著以後得老公不是我嗎?!”

李夕照心裏高興得很,開口道,“這種事情可說不準的,保不齊哪天我心血**,看到別的帥哥,就不要你了呢!”

蔣徵宇也笑著道,“是啊,說不定哪天我也跑了呢……”

說不定哪天我也跑了呢……蔣徵宇在笑著說這句話,李夕照突然間驚醒。

外麵天色已經大亮,李夕照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她還在蔣徵寒的休息室內。

看了眼牆上的表,現在已經是上午快九點了,沒想到她一下子睡了這麽久。

翻身坐起來,一塊毛巾從自己額頭上掉下來,李夕照有些發愣,努力的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情,她也隻是隱約記得,她好像是發燒了,蔣徵寒給她吃了藥……

記不清楚了,李夕照翻身從床上起來,伸手打開休息室的房門,她沒有在辦公室看到蔣徵寒的身影。

拿起自己放在門口處的包,李夕照思索再三,到底要不要趁著現在離開?如果現在不走的話,保不齊一會兒會遇上蔣徵寒,她真的是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麽,但是要走的話,萬一在門外遇見JP的工作人員怎麽辦?

大清早的她從蔣徵寒的辦公室出去?這不是明擺著叫人說閑話呢嘛!

正想著,辦公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進來的是蔣徵寒的私人助理,李夕照和她四目相對,她有些尷尬。

助理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淡笑著道,“李小姐起來了啊,您需要點什麽嗎?”

李夕照尷尬的臉都紅了,忙出聲道,“哦,不用了,我這就走”。

想想真是怕人誤會,所以李夕照又加了一句,“幫我謝過蔣先生照顧,都怪我身體不好,突然間就發燒了”。

助理笑著道,“李小姐放心,我一定替您轉達到”。

李夕照頭都不敢回,趕忙乘電梯出了JP集團。

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是一定不能直接去凱頓的,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先回家去換一身衣服了。

拿出手機,李夕照打開一看,竟然有好多通的留言和未接。

有辰皓的,有梅洛情的,有司徒風雷的,甚至還有她爸爸的。

李夕照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先是把電話給她爸爸打了回去,電話響了幾聲,馬上就被接起來。

李夕照先出聲道,“爸,你昨晚給我打電話啦,我沒聽到”。

李景年開口道,“你沒什麽事吧?”

李夕照馬上道,“我沒事,昨天電話放了靜音,忘記了,所以沒聽到,爸,你有什麽事兒嗎?”

李景年出聲回道,“哦,合同的事情,如果確定下來,上麵說是要盡快簽訂,我昨晚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你今天什麽時候有空”。

李夕照現在最怕的就是從她爸爸這邊打來的電話,生怕有什麽變動,隻要沒什麽事情就好。

“我今天都有空的,等晚一點我打電話給你”。

李夕照掛斷電話,然後又給其他三人回了話。

辰皓找她也是公司的事情,梅洛情找她則是問她到底要不要和JP簽約,梅洛情那邊擔心得很呢。

李夕照給司徒風雷打回去的時候,他倒是意外的沒有接,李夕照想他應該是正在忙,所以沒空。

就這樣,李夕照這一天中忙完了很多事情,當簽署了和JP合約的刹那,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釋然了,還是絕望了。

不過看著李景年如釋重負的感覺,李夕照又覺得自己這一切都值得了。

晚一點回到公司,李夕照碰到辰皓,辰皓對她道,“夕照,你生我的氣嗎?”

李夕照反問道,“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辰皓淡笑著道,“怪我沒有幫你,反倒是幫著徵寒”。

李夕照抿著最,歎了一口氣,然後道,“說實話,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但是你跟蔣徵寒都認識多少年了,就算你偏幫他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難做,也知道你絕對不會為難我,所以你放心吧,有什麽氣我都會往蔣徵寒身上撒的,不會連累你的!”

李夕照笑了笑,頗有一種自娛自樂的精神。

辰皓也笑了,他開口道,“夕照,其實你知道的,他這個人不壞,隻是性子……他隻是被寵壞了的大男孩,不知道該怎麽去正確的表達自己的心情,如果你能原諒他,就盡量不要去怪他”。

李夕照沉默了半晌,終是道,“現在他是東家,一切都是他說的算,我不會去招惹他,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辰皓見李夕照悻悻的,也便不再說了。

除卻蔣徵寒這一邊,但是凱頓這一塊,對於李夕照先是接了環宇的Case,現在又是拿下了JP的合作案,已經有很多人怨聲載道了。

對此李夕照表示沉默,她無法把自己的苦衷說給所有人聽,而且人家未必會同情她,隻道她是自作自受。

現在JP和凱頓聯手在興建酒店的大樓,預期是三個月之內完成大樓整體建築,也就是說,李夕照必須要在三個月的時間裏,設計好整棟酒店的設計圖稿。

正當李夕照愁得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凱頓中的一些設計師還有工作人員,就是當時和李夕照一起參與過環宇Case的那幫人,都主動站出來挺李夕照。

李夕照不無感動,這種感覺真是雪中送炭,分外溫暖。

人嘛,總是有兩種,理解你的,還有就是不理解你的,雖然凱頓中有很多人看李夕照眼紅,也在背後說一些有的沒的事情,但是李夕照還是很慶幸,幸好自己身邊還有一些支持她的兄弟姐妹,要不然她一個人孤立無援,還真是有寸步難行的感覺。

凱頓這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分期設計和一些相關事宜,與此同時,李夕照得到一個消息,下個月二十五號,就是司徒風雷的生日。

這個消息是李夕照從梅洛情那邊得到的,為此李夕照還埋怨了一下司徒風雷,這種事情都沒先告訴她。

司徒風雷說他那晚給她打電話,但是是她掛斷了電話。

李夕照推算了一下時間,司徒風雷給她打電話的那晚,就是她在JP集團暈倒的那晚,難道說是蔣徵寒掛斷了司徒風雷打來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