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逼不得已

李夕照正式工作也快要小一年了,這些日子裏,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足可以改變她的整個人生,從前她是初生牛犢,隻想靠自己的本事掙出一片天地,但是現在她看的清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說那些同行之中很厲害的人大有人在,單說她現在所處的環境。

要不是最開始就認識辰皓,後來又認識了司徒風雷,恐怕她頭發熬白了,也未必會有現在這樣的成就,而且她還隻是個大四都沒畢業的學生罷了,也難怪那麽多的人會視她為眼中釘了。

李夕照剛一入公司,就接到了和環宇合作的大案子,這個項目幾乎讓她一夜成名。加之有辰皓和司徒風雷照著,她就更是如魚得水了。

現在李夕照當真算是業內的知名人士,同行知道她背後有人,雖然心有怨恨,但是都不敢直言,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李夕照雖然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但是也是無可奈何,並不戳穿。

現在李夕照隻想自己真正的接一個工作,不靠任何人,隻憑自己。

但是天不遂人願,她環球旅行結束回到凱頓之後,立馬就有很多大公司的Case接踵而至。

聽說這些Case都是各個公司的老總親自派下來的,都希望由李夕照親自設計。

看著手頭選不過來的許多好機會,李夕照有些頭疼,她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老總是看著她的成績來的,還是更多的為了巴結辰皓和司徒風雷?

為了不引起眾怒,李夕照親自和上頭的各位老總取得聯係,並且將這些工作都分給了同部門的其他知名設計師。

那些設計師得到機會,並不真心感謝李夕照,倒是覺得她是施舍。

李夕照對此無話可說,誰讓樹大招風呢。

總想著自己避避風頭,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總會有適當的機會,但是李夕照萬萬沒想到,自己潛心把所有的好工作都推出去了,但卻迎來了這麽一個棘手的Case。

江恒叫李夕照去他辦公室一趟,李夕照過去之後,問有什麽事情。

江恒出聲道,“夕照,公司最近要和JP集團一起合作在香港開一家七星的酒店,我推薦了你做這次的主設計師”。

李夕照心裏咯噔一下,她下意識的回道,“江主管,這個Case我不想接”。

江恒麵上並沒有太多的詫異,隻是例行公事的說道,“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趁著和環宇的合作還在風頭上,你應該趁勢追擊的,如果這次的合作也很成功的話,那你就基本上奠定了在這行上的地位了,這可是多少人做夢都盼不來的!”

李夕照搖搖頭,冷靜的道,“我知道,但是跟您說句實話,上次和環宇的合作雖然很成功,但是我受到的非議恐怕不比正麵的褒獎少,這樣的事情,我想我該避嫌,我不想讓公司和同行在背後說我些什麽”。

李夕照和江恒私交不錯,她說話也直接,並不拐彎抹角。

江恒遲疑了片刻,然後道,“夕照啊,你進來這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知道這行就是這樣子的,說句老實話,其實哪行哪業都不容易,被人說兩句怎麽了?反正你的人品,知道你的就一定不會懷疑,你隻要做你該做的事情,你不能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對的,這個世道,隻有成績和實力才是說話的分量!”

李夕照真是不好意思和江恒直說,她沒辦法跟蔣徵寒在一起合作,天知道他到底又要搞什麽鬼了。

想了一會,李夕照出聲道,“我知道這麽大的合作案,一定是上麵派下來的指示,我會和上頭說的,不會叫你為難”。

江恒倒是無奈的笑了一下,看著李夕照,不再說話。

李夕照知道自己猜對了,江恒不過是個傳話的人罷了,她要說也是找能做的了整個凱頓主的人。

本來為著避嫌,李夕照都不好在上班的時候,老往頂層總裁辦公室跑,但是這次涉及公事,她不得不去一次。

仿佛知道李夕照會來似的,辰皓已經備好了一杯她愛喝的果汁。

李夕照出聲問道,“蔣徵寒到底要搞什麽鬼?!”

辰皓伸手從辦公桌上拿出一個黑色的高級文件夾,遞給李夕照,然後道,“我要說這次JP和凱頓的合作,完全是商業利益的合作,你相信嗎?”

李夕照打開手上的文件夾,匆匆的掃了一眼內容,大概就是兩大財團聯手,要在香港最新興的繁華地帶,建造一個全亞洲最大最豪華的七星級酒店。

合上文件夾,李夕照出聲道,“這麽大的案子,無論是論實力還是論資曆,都輪不到我來擔任主設計師”。

辰皓出聲道,“但是論交情,我隻想,也隻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來做!”

李夕照回視著辰皓,麵無表情的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辰皓雙手隨意的交叉,開口回道,“首先說我和你的交情,我知道你有這個實力,這點從你設計環宇的連鎖店上就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肥缺,我不想把這個機會給外人;再者,我老實說,以我和徵寒的感情,他讓我做的事情,我不會不做,他點名要你來擔任這次的主設計師,我就做了個順水人情”。

提到蔣徵寒,李夕照臉上的麵具終是有些裂縫,她微微皺眉道,“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是我可是害怕蔣徵寒,天知道他是不是又要算計我!”

辰皓出聲道,“夕照,我知道徵寒以前是任性了一點,做的很多事情也都不成熟,但是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這次的合作案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你沒必要因為私人恩怨,放棄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

李夕照冷笑一聲,看著辰皓道,“你跟他還真是好的很,為了他都能當說客了!”

辰皓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笑容,出聲道,“夕照,徵寒是個倔脾氣,我說不動他,隻能拉下臉來求你了,你就當給我個麵子吧”。

李夕照知道辰皓夾在中間也很為難,他和蔣徵寒是哥們,和她又是朋友,左右都很難做。

略微遲疑了一下,李夕照出聲回道,“給我點時間,我想一下……”

李夕照能夠退步,辰皓已經很開心了,他忙笑著道,“恩,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一聲”。

李夕照從辰皓的辦公室出去,晚上她已經約好和司徒風雷還有梅洛情一起吃飯。

司徒風雷突然有個急會要開,打電話說晚點來,所以就剩下李夕照和梅洛情坐在高檔的酒店中。

說了等司徒風雷來了再點餐,兩人隻是一人要了一杯喝的東西。

李夕照把凱頓和JP合作,然後蔣徵寒點名叫她當設計師的事情跟梅洛情說了,梅洛情反應和李夕照一樣,“他不會又要搞什麽事情吧?!”

李夕照皺著眉頭回道,“誰知到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竟然惹到他!”

梅洛情低聲咒罵道,“他現在可真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本就是商業巨頭,現在又和埃迪集團連了手,當真是想怎樣就怎樣!”

李夕照歎了口氣,現在她很迷茫,說不答應,怕駁了辰皓的麵子,畢竟蔣徵寒做過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但是辰皓沒有,他對她一直都很是照顧,她拿他當好朋友,不忍心讓他夾在中間為難。

但是答應吧,說實話,她真是害怕蔣徵寒,他那個人喜怒無常,還深不可測,他想要搞垮一個人太容易了,她有預感,這次的商業聯合不過是個幌子,但是幌子之後,蔣徵寒最後的目的是什麽,她不知道。

這種明知道危險就在前方,但卻沒法辨認的感覺,真是讓人無助到要抓狂的地步。

梅洛情見李夕照有些坐立不安,她出聲道,“誒,你也別這樣了,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現在這樣也無濟於事啊!”

李夕照隻能皺著眉頭,伸手攪動著杯子中的吸管。

梅洛情說的對,任何人在

麵對蔣徵寒這種人的時候,都是毫無勝算的,別說她現在不知道蔣徵寒究竟想要幹什麽,就算她知道,她也是奈何不了他啊!

兩人就這件事情聊了一會兒,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司徒風雷趕來了,他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Sorry啊,公司臨時有事,所以來晚了!”

梅洛情淡笑著道,“大忙人,你和我們可不一樣,來晚一點也是純屬正常!”

司徒風雷撇著眼道,“我這不是第一次遲到嘛,你就別揶揄我了!”

說罷他看向對麵坐著的李夕照,出聲道,“看你樣子好像不高興啊,怎麽了?說出來我給你解決解決!”

李夕照無語凝咽,搖搖頭,不說也罷。

梅洛情也沒插嘴,畢竟蔣徵寒這三個字,在司徒風雷麵前還是有些別扭的。

司徒風雷以為李夕照又是跟什麽公司的人生氣,他隨口道,“你就是閑的,理他們幹嗎?做好你自己的,他們不還是得眼巴巴的看著你嘛!”

李夕照點頭稱是,其實心裏想的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三人閑聊著吃完了一頓晚餐,司徒風雷開車來的,他先是把梅洛情送回了家,然後再送李夕照回去。

站在新公寓樓下,司徒風雷出聲道,“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李夕照點頭,笑著道,“跟你那個奢侈的別墅是沒法比了,不過我們這個小資階層的人要求也不多,這樣就很好了!”

司徒風雷無奈一笑,開口道,“還知道揶揄人,那就證明你沒事,行了,天晚了,回去吧”。

李夕照點頭,擺著手道,“路上開車小心!”

司徒風雷也跟著她擺了下手,然後駕車離開。

一路往回走,在走到樓棟門口的時候,李夕照隱約看到背光處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身高上來看,是個男人的。

這麽晚了,一個大男人站在這裏,鬼鬼祟祟的,李夕照不由得站住腳步,狐疑的看著,心裏思量著要不要轉身去叫保安。

正當此時,那個黑影卻動了,他是斜倚在牆壁上的,現在站起身,背著光亮朝李夕照走過來。

李夕照沒看清那人的臉,但是光看身形,她也一眼就認出來人是蔣徵寒。

蔣徵寒邁步來到李夕照麵前三步遠,他雙手隨意的插在褲袋中,看著李夕照道,“這麽晚才回來?”

快兩個月沒見到蔣徵寒,李夕照莫名的覺得有些陌生,加之蔣徵寒是背光而站的,她看不清他的麵孔,隻能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

強自穩定心緒,李夕照淡淡道,“你來幹什麽?”

蔣徵寒道,“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嗎?”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李夕照皺眉,不想再多說其他,她繞過蔣徵寒,直接往樓洞口走去。

蔣徵寒並沒有像往常一般,伸手拉住李夕照的手腕,他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但是在李夕照走了五步遠的時候,他卻開口道,“我收購了泰齊,現在他們算是JP的下屬公司,這次和凱頓的合約,也是以附屬公司的名義進行的,如果合約不成功,我就讓整個泰齊的人消失在這行”。

李夕照的腳步咻的頓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回過身,看向蔣徵寒。

蔣徵寒也回過身看向李夕照,這次他是麵對著路燈,而李夕照的麵孔則是隱匿在黑暗當中。

蔣徵寒麵色淡淡的,跟往常並無不同,但是李夕照卻是覺得從心底往上泛著寒氣。

“我知道辰皓未必說得動你,未免你一時疏忽,連累到你爸爸的事業,所以才好心來提醒你的……”

蔣徵寒的聲音不大,他臉上甚至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李夕照看在眼中,心猛地一顫,他好像跟從前不一樣了,從前他生氣的時候,總是會跟她吵架,要不然就是跟她拉扯,但是現在……他卻安靜的讓她害怕。

(本章完)